有的人,即便是認識了一輩子,也感覺像是陌生生。
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有的人,也許認識不久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就像是,非常熟悉。
陌生卻又感覺非常熟悉。
沈建南不差錢,米特尼克對錢也沒有太多興趣,但同時,他們又要去賺錢,去賺很多很多錢。
不由自主,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很快,沈建南又破壞了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氣氛,他從兜裏摸出了一張銀行卡甩給了米特尼克。
金色的卡片,很薄,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耀眼刺目的光澤。
米特尼克接過,聳了聳肩膀。
“這是什麼意思?”
“你每個月的月薪為五千五百美元,一年就是六萬六千美元。十年,就是六十六萬美元,一百年,就是六百六十萬美元。我覺得,我們需要簽一份一百年的勞動合同,這是提前支付你的薪水。”
“見鬼。沈,你這簡直就是個吸血鬼。人到了五十歲已經需要退休,你居然要讓我為你工作到一百二十八歲。老天,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抱歉。有錢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說著,沈建南打了一個響指,唐頓厚立馬拿出了一份早準備好的文件。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合同,現在,你需要在上麵簽字。”
米特尼克的臉垮的像是雞蛋殼,接過文件,不由抱怨起來。
“這樣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我居然要賣給一個男人一百年,該死,我討厭搞基。”
擦擦擦——
詛咒著,米特尼克拿起筆,看都沒看,刷刷刷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等到再次合上筆,他認真直視著沈建南的眸子。
“沈。雖然我現在賣給了你,但是,你不能讓我擺那些我不喜歡的姿勢。可以麼?”
“當然。我對強迫這種事情從來沒什麼興趣。那樣,雖然有快感,但是卻又少去了很多不同的美妙感覺。”
“你這話讓我感覺惡心。”
“哈哈.....凱文,現在我有點喜歡你了。”
“嘔......”
“......”
“這是倫敦的地址,你到了之後,會有人到機場接你。老蘿卜頭,一個老混蛋,但我覺得,如果拋開三觀來說,你會喜歡上他的。”
“ok。除了安全係統,我還需要做什麼?”
“我的建議是,做一套類似於archie的搜索係統,並且將它簡化,這樣,可以更加有效的執行我們的想法,讓世界可以聆聽我們的聲音。”
“這可能需要很大一筆錢。”
“錢,是為人服務的。我們不就是想做這些麼?”
“ok。”
“......”
再次確定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沈建南打過招唿,凱文.米特尼克站起身走到了交易室門口。
但忽然,他猶豫了一下,又停下了腳步。
迴過頭看著那張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臉,一個讓他疑惑了很久的想法,像是貓撓一樣,不得不問出來。
“沈。為什麼,你這麼喜歡做惡魔?”
“沃特?”
沈建南一臉懵逼。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米特尼克為什麼匯這麼問。
“你是說,銀行卡裏的數額?”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問這個。”
“如果我告訴你,那一切都是巧合,你信麼?”
“隨便你怎麼說?不過,我表示不太相信。”
“好吧。一路順風。”
“狗的白。”
“......”
近九點的羅馬街頭,太陽已經逐漸升高,秋日的陽光照在人身上,令人感覺暖暖的。
帶著自己簡陋的行李,凱文.米特尼克扣著棕色的鏡片走進了一家銀行了,沒有人發現,棕色的鏡片之下,那雙藍色的眸子,有著跟他年齡完全不想仿的透徹和平淡。
幾如看透一切的透徹和平淡。
十分鍾後,他拉著行李箱再次走出了銀行大廳,失去了陰影的籠罩,秋日的太陽在這一瞬間忽然變得格外耀眼。
6666666.66美元。
很顯然,這是一筆早就準備好的數額。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家夥。”
米特尼克稍有冷漠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笑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等到汽車停穩上了車,他拿出電話,撥出了一個遠在大洋彼岸的號碼。
洛杉磯,麥當勞快餐店。
雪梨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穿著白大褂帶著衛生帽子盡量保持著微笑,從一名翹著腿在桌子上的顧客麵前收走了髒亂的垃圾。
她已經五十多歲,不再年輕,蒼老的麵孔上有著令人不喜歡的皺紋。
所以,翹著腿抽著煙的顧客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
“嗨。你小心點,不要弄髒了我昂貴的衣服。”
“對不起。先生,我會小心的。”
“你最好小心一點,弄髒了我的西裝,你賠不起的。”
“......”
做服務行業幾十年,雪梨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喝罵,所以她並沒有因此生氣,隻是更加小心著手裏的動作。
終於,餐桌在她小心翼翼整理下再次變得一塵不染。
鈴鈴鈴——
忽然,櫃臺上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雪梨。你的電話。”
電話?
正準備去倒垃圾的雪梨一怔,但很快就想到會是誰給她打電話,放下手裏的垃圾,取下一隻手套,她迫不及待快步走到了電話機前。
“凱文。我的孩子,是你麼?”
“......”
電話另一邊,拿著電話,米特尼克的心忽然一陣酸楚。
“媽媽。是我。你還好麼?”
果然是自己的孩子。
雪梨嚇的朝周圍看了看,趕緊壓低了聲音。
“孩子。你現在在哪裏。警察局麼?”
“沒有。我現在在國外,有一個家夥雇傭了我,並且答應幫我洗脫罪名,你知道的,那些混蛋總是很有錢,能夠擺平那些更混蛋的官僚。”
“老天。我的孩子,我告訴過你,我們可以貧窮,但不可以做違背道德的事情。你難道忘了我說的話?”
“我沒有忘記。但他是一個可愛的混蛋。總是劫富濟貧幫助那些窮人,我看過他在別的地方做過的事,花了成千上萬的美元,幫助失學的孩子可以繼續讀書。”
“......”
“......”
“他給你一個月多少薪水。”
“五千五百美元。”
“哦買噶。這麼多錢,你確定,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媽媽。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他隻是讓我設計了一套程序,並且讓我去幫助更多的人避免受到傷害,這怎麼會是違法的事?”
“那他為什麼給你這麼高的薪水?”
“親愛的媽媽,你的兒子是個人才,一直都是。你不要把你聰明又睿智的兒子想象的那麼不堪,我,凱文,是一塊金子。”
“......”
“......”
於此同時。
沈建南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眼神有些恍惚。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時候,凱文一定和他的母親對話了,但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迴家呢?
秋風掃落葉,葉落人歸知。
忽然,沈建南有些相家了,想那剛建成的法式莊園,想那還在村裏散發著氣味的牛圈,想那總是嘮叨個沒完,臉上布滿皺紋的蒼老容顏。
“這,就是血脈之情麼?”
“先生。有情況!”
突然,格曼的交易主管塞米諾維奇喊了一聲。
沈建南收斂心神,下意識抬頭朝中央區的顯示屏上看了一眼。
itl812.55賣出66
itl812.75賣出66
itl812.95賣出66
.......
itl813.35賣出66
.......
裏拉的盤口下方,忽然湧出來大筆大筆的賣盤,血紅色的眼色,在液晶的反射下顯得特別刺眼。
66.
一連串的66賣出。
所以,沈建南的臉頓時黑了。
剛才測試完程序模塊,這邊已經停止了交易,盤口上的賣單,根本不是他讓人幹的。
麻痹,誰在給老子頭上扣黑鍋。
用屁股都能想到,等到市場上這些66傳達到媒體和妓者嘴裏,百分百又全都推倒他頭上去。
到時候,什麼惡魔在行動;震驚,東方惡魔在聖城;66再次來襲,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這樣的標題黨又足夠吸引一波眼球。
itl813.75賣出666
......
看著裏拉盤口上打出的成交數量,沈建南那個膩歪,這絕逼,是有人在借他的名聲搞事。
整個交易室內,鴉雀無聲,安靜的掉一根針,都可以清晰聽聞。
有人想笑,又不敢笑。
誰也不知道,自家先生現在是不是很鬧心。
但鬧心又有什麼用,就跟**大叔一樣,隻要有拉屎,那一定是他拉的,總不能,出去說著不是自己幹的吧。
“安娜。先不用管外匯市場。這麼大的拋盤,以意大利銀行的外匯儲備,他們最多堅持三天。我敢肯定,他們一定會再次上調利率。”
“先生。你是說,我們做空mib?”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