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係統……迴來了？（卡文，愁，等俺）
蒙損帶手下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白天時，城內到處都熱鬧，但一到夜晚，入目所及，人流全都匯聚向一處。
修仙界的勾欄發展至今，已經並非單純尋常的風月場所，而是集娛樂、交易、交流於一體。
每夜皆吸引著無數修仙者與凡人前來，熱鬧非凡。
作為商業大宗，蜀山宗就像一塊磁鐵，每日都會吸引大量的外來者進入。
而轄下的城鎮作為商業的樞紐和停歇的驛站，同樣熱鬧非凡，呈現出一派繁榮。
不過，如少女她們這般穿著宗門修士的製服，進到這裏還沒有引起異樣的目光，那就很稀奇了。
依然是一個如同之前店小二一樣上前招唿的“人機”小廝。丟給了他幾串入場錢，便揮手把他打發了。
一路走到舞臺前。
眾人抬頭看去。
舞臺上，一群身著霓裳羽衣的煉氣女修正翩翩起舞，她們身姿輕盈，宛如雲中飛燕。
此時樂師們的奏樂聲，與臺下觀眾的陣陣喝彩聲交織，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土豆，我們來這裏幹嘛�！�
築基修士們早就撐起了護盾，將人潮無形中排開在身旁幾十厘米遠外，神識鋪展開，心裏麵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這樣的地方一旦爆發什麼危機，連躲都沒地躲。
“你們看這些舞女�！鄙倥厥种赶蛭枧_。
舞女怎麼了？
因為蒙損偶然露出的幾次相貌，已經把這幫修士的審美養刁了。
倒不是說從此以後天下女子皆醜，而是說已經祛魅了。
事實上蒙損的美並不影響他們到處看腿看胸，有好看的異性路過，眼睛還是會不帶含糊的開自瞄。
此時眾人聽了少女的話後仔細瞧去，漸漸的發現了不同。
嗯！
盡管氣息和旁邊與他們站在一起的那些人一樣，但這些舞女的動作明顯更加的“樣板化”。
默數了一下，翻來覆去絕不超過八個動作。
哪怕樂師們已經換了曲調，她們的舞姿依然沒有變化。
仿佛“好舞不挑曲”。
彼此對望一眼，其中幾名修士立即釋放了偵測的手段。
禦詭師無外乎催動詭異，這是最省事的方法。
受偵查類詭異的影響，有人的耳朵眼裏麵長出粗硬彎曲的黑毛。
有的舌頭發生異化，舌尖裂開後又細又長，表麵的舌苔變成了蛇鱗一樣的紋路。
還有一人揭開衣衫，雙乳變做了一對冷漠的眼睛，直接cos刑天。
雖然都是偵察類詭異，但從他們異化的部位就看得出來，它們強化的和偵察的側重都不同。
術業有專攻，就比如少女的炬農，瘟詭最擅長對付的還是血肉生命，可惜的是鎮子裏作祟的三隻詭異都不是。因此少女才派出了肥貍輔助。
言歸正傳。
這些築基可不是酒囊飯袋。
不需要少女的指揮，來之前他們經曆過一些詭異事件，有蒙損從旁指揮，早就已經牛刀小試過，彼此都磨合的都差不多了。
“在那裏！”
他們忽然低聲說道，視線同時看向了其中一個舞女。
她的身姿輕盈依舊，每一個旋轉、每一次跳躍，都本應如靈動的仙子般飄逸。
然而此刻，她的動作帶給人的感覺卻僵硬而機械，每步都精準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原本應是優美動人的舞姿，此刻宛如一場詭異的祭祀之舞，帶著一種讓人靈魂顫栗的力量。
突然，似乎感應到他們的視線，這個舞女的脖子，直接在背向他們時，三百六十度的扭了過來。
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邪魅一笑。
頓時！
舞臺四周，所有的燈火通通熄滅，不知何時從哪裏湧出了濃稠的黑霧，快速的翻滾著，像是無形的牢籠。
似有無數的冤魂在其中掙紮、嘶吼。
那舞女的身影在黑霧中時隱時現，宛如從幽冥地獄中走出的幽靈，帶著無盡的怨念與詛咒。
向著築基修士們撲來。
所有修士臉上悚然大驚：“這個陣仗，起碼厲級！”
還是那種實力很強的厲詭！
可不要小看大宗門出來的修士的底蘊，能被他們說成“很強”。
那麼證明這隻詭異，要麼是硬實力已經即將或是處於進階煞詭的邊緣。要麼就是有什麼強大的特殊能力。
硬拚絕不明智，但這麼短的距離，能給他們的準備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就在這時，站在眾修最前麵的倩影猛地躍出，居然毫不遲疑的向舞女反衝而去。
“嗖！嗖！嗖！”
紙劍陡然放大，劍尖朝前，呈圓形環繞在少女的正前方，朝著前方迅速的飛旋。
紙的質地因為轉得太快已然模糊，上麵少女紅色瘦金體描繪的八體符文，變成了一排生動的圖形。
威力如何先不說，但聲勢絕對夠足。
驚變來得太快！
從舞女轉頭到環境變化，再到蒙損和她對轟。
等築基修士們反應過來，蒙損已經和舞女交錯而過。
雙雙輕靈的落在舞臺上，靜靜的站在原地。
一息、兩息。
突然，“��！”舞女背在背後的頭張開嘴巴，嘴裏發出了完全不是女人，不！應該說不是生物能發出的沙啞慘叫。
她連詭域都來不及張開，整個身體直接爆碎成了粉末。
黑霧頓時消散。
而除了一票築基外，整個勾欄中的人，包括那些當做玩物拴在架子上或籠子裏的“珍禽異獸”。
紛紛像被抽掉了脊梁一樣的癱倒在地。
然而更可怕的是，在他們裸露的肌膚上，開始大朵大朵的同步生長出一種很特別的菌類。
隻見菌子的子實體由10餘片薄而多皺褶的乳白色扁平形瓣片組成，整體形成了菊花狀以及雞冠狀。
銀耳！
隻是這個頭，未免也太大了。小的都有一部手機那麼大，大的更是堪比人頭。
蒙損收劍而立。
看起來十分鋒利的紙飛劍鑽入她的袖子裏後，立即就變得柔軟輕薄。
此刻，周遭滿地屍體，可怕詭誕，卻都似成了她的陪襯。一陣穿堂風拂過，撩動她鬢邊幾縷碎發，更添幾分飄逸之姿。
“這就……結束了？”
以築基的實力，一擊殺了厲詭？還是這種給他們很大壓力的厲詭？
看蒙損輕描淡寫的樣子，仿佛就是舉手之勞。
這就是“土豆”真正的實力嗎。
“我滴個媽呀！太猛了！”
“不愧是項目的開創者，人送外號‘金牌組隊王’。組隊找她就對了。”
“這可不是築基初期打敗築基後期，築基逆殺結丹不是沒有，但能做到這麼快這麼幹脆讓一隻厲鬼連詭域都來不及張開，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啊�！�
“我原本以為少宗主乃是我們這一輩的領軍人物，但他在築基期時達成的成就也遠不及此，不！甚至可以說有些不堪�！�
這些築基修士語氣震撼。
蒙損以前慣於隱藏於幕後，如今反倒讓所有人誤會是少女是之前藏得太深了。
而不會對她憑空強大的實力產生不必要的好奇和懷疑。
哪怕都是少女的擁護，但神燉局畢竟有那麼多成員，人心是複雜的，也是變化的，說不準在羊舌詁掌權少女又不在的期間不服，生出什麼別樣心思。
但蒙損此刻的形象，無疑在他們心中又重新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大家大都以為他是個運氣好點的煉氣期小子，頂多腦子活了點，一路順風順水晉級築基，但也就那樣了。
能被送到蜀山宗修行的弟子，除了那些被宗門救迴來的孤兒，哪一個不是在自己出生地就被譽為天才。
可現在看來，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哈哈，土豆，你太厲害了！咱們神燉局也有屬於自己的能登內門潛龍榜高手了！以後在宗門裏，誰還敢小瞧我們神燉局！”
一個築基修士興奮的吹鼓道。
“就是就是，土豆，以你的實力，哪怕進階結丹，也會很強，說不定能成為除少宗主以外的第一高手呢！到時候別忘了我們這些老部下��！”
因為舞臺的落差，眾人看向少女的時候角度是仰視的，雖然這隻是正常的抬頭，此刻卻誕生了一股崇拜的意味。
“你們啊，也太誇張了吧�！�
盡管經曆了許多事情，但少女的聲線和她的內心一樣依然不失活潑。
恰好此刻炬農借助肥貍的視角，已經鎖定了包括“騙”在內的三隻煞詭，它們已經跑不了了。
蒙損語調輕鬆中帶著俏皮的說道：
“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僥幸罷了。出了組織，以後還得仰仗各位師兄弟多多關照�！�
“哪裏哪裏，土豆你太謙虛了。以你的天賦和實力，以後肯定是前途無量啊，神燉局在你的帶領下肯定會越來越強！”
眾築基紛紛說道。姿態放得很低。
“雖然但是，我暫時還不會迴神燉局。”少女搖了搖頭。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
但羊舌詁這個“副”首領，蒙損當初這招緩兵之計，見他已經坐穩，都打算抽個時間幫他轉正了。
哪會自己再跳進去？
倒不是覺得這是個火坑。
而是以蒙損的眼界和關係網，完全可以建立一個更大、更完善的神燉局，把情報網鋪遍整個蜀山宗，涉及元嬰、化神，甚至把觸手伸到宗門地盤以外。
眼前這個格局無疑就小了，就留作是一個分局好了。
二者並不衝突和耽誤。
隱約聽出少女的意思，眾人心中一突卻不敢細問。
老實說羊舌詁待他們也不薄，除了那幾個吃裏扒外的二五仔被清算以外，其餘人福利依然照舊。
甚至羊舌詁提出了許多自己有獨到見解的創新和舉措，給滑入低穀的神燉局再次帶來了生機。
“好了，具體的暫時不方便告訴你們，總之我向你們保證，大家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神燉局也會越來越強大�！�
說到這蒙損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走到最近的舞女屍體旁邊，蹲下身伸手一抓，就把一大朵銀耳給摘了下來。
“這是詭異自身力量輻射產生的副產物，類似蚜蟲拉的屎（蜜露）”
“雖比不上蜀道山對寄托物碾磨精純後的能量再培育處的作物，但少去的工序多了幾分野性美，屬於無公害，綠色天然，也值得一吃。”
眼前這些銀耳，少女看來最好的食材處理方法就是生吃。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涼拌後做成涼菜，裏麵再拌點神經末梢（龍須菜，一種藻類），拌點塑膠跑道（芋頭粉），拌點透明門簾（白色寬粉），拌點切片痞老板（裙帶菜），拌點大肥蛆（寶塔菜）……
吸溜。想想就流口水。
將這銀耳在手裏麵掂了掂，剛采摘下來時這東西顯得相當水潤。
隻不過結合它們生長的地方，那就讓人感覺一個比一個長得惡心。
尤其是想到這是……嘔！
少女征求意見道：
“你們要吃這種大朵的還是小朵的？”
“大朵的口感較硬，但膠質更濃稠，肉厚實口感更有嚼勁�！�
“小朵的更易煮糯，是涼拌的首選，口感相當順滑。”
少女說話時，笑起來的樣子活像是個誘人墮落的小魅魔。
但是此時此刻。
眾位築基哪怕麵對少女這個做菜絕對好吃的“大ip”，依然瘋狂搖頭表示拒絕：
“土豆，小孩子才做選擇！”
“我們……全都不要！”
蒙損：?? ? 哼！
話又說迴來，這些銀耳好歹都是值錢的。會過日子的築基修士們，顯然不打算放棄。
他們可以不吃，但不介意賣出去讓別人當“老八”（少女前世一個極端直播吃翔的網紅）。
畢竟掙錢嘛，不寒磣。
在他們采割銀耳的時候，少女抽空出去了一趟。
炬農化作的瘟疫，力量籠罩了整個城鎮，此刻一寸一寸的迅速收斂。
所過之處，任何的異象都像拿著黑板刷去擦黑板上的粉筆印一樣被通通抹掉。
最終變化成龍形的炬農，爪子裏抓著三個寄托物，飛到了少女的麵前。
“炬農，剛才在屋子裏配合的不錯喲�！鄙倥F讚道。
蒙損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築基修士，頂多意識和見識超群了一點。
但是就跟動漫裏的主角從電影版迴歸了“日常番”一樣，電影版裏再厲害，現在的實力都已經百不存一。
“喂蒙損！我這次可是出了大力氣的，尤其是最後的時候要不是我，你的詭異差點就被敵人的障眼法騙了讓對方溜走啦。”
肥貍邁著敦實的步子跑到少女腳下邀功。
蒙損看了一眼炬農，發現他歉意的看著自己，居然沒有反駁，便道：
“好吧，給你記十個貓罐頭�！�
“喵！我那麼努力，就值十個罐頭？”肥貍當即有些炸毛。
“喂，別不知足，我除了修煉還要處理雜事還要給你和李子魚做罐頭，罐頭是那麼容易做的嗎？��！”
“迴答我！look at my eyes（看著我的眼睛）�！�
肥貍為了吃卻居然梗起脖子，抖了抖胡須：
“喵，至少十五個，先欠五個�！�
蒙損翻了個好看的大白眼，想到它是這次的功臣，跟自己的關係又是千絲萬縷，也就沒繼續討價還價。
“成交�！�
說罷伸手去接炬農遞過來的寄托物。
【滴！……呲呲呲！刺……吡……詭異…………呲呲！砰！……服務！】
在寄托物落在掌間的同一時間，隨著接觸，腦海中一段莫名刺耳的雜音。
令少女的兩眼猛地陷入到呆滯。
幾乎是下意識的，蒙損熟練的在心中唿喚出麵板。
一個隻有她能看到的，和詭異安裝係統有些類似，但明顯不同的晶體狀金色透明方框冒了出來。
上麵熟悉的羅列著她的名字、基礎三維和所掌握的法術。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看到這，少女方才迴過神來。
怎麼迴事？
她瞅了一眼腳邊的肥貍，這家夥此時正像人一樣蹲在地上，張著兩個肉肉的前爪算數。
但憑它都快擠成鬥雞眼的智慧的眼神，看上去怎麼算都算不明白的樣子。
見它似乎還在為條件提少了而糾結的麵龐。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心中……
這家夥難道不是嘴碎子係統？！
它究竟是誰！
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
結合對方之前一直有什麼不願意告訴她。想到這裏，蒙損立即決定不動聲色的把腦海中剛出現係統的事情，給隱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