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別離的機場,如果不是山丹丹開花紅豔豔,換成秋風落葉,那氣氛就上來了。
小貝側臉很美,那種一捏就出水的美,又是一個對我產生依戀的漂亮女人,這簡直成了我的標配,“發”女郎嗎?如果你們不反對,把照片都留一張,我一張張放相冊,老了的時候我也可以自稱“集郵男”了。
這樣做的前提是不讓將來去進家門的女人看見!
一個個華麗麗的女人嬌容在我腦海一幀幀翻過,是的,我做到了,我情非得已地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有時候我褲子都脫了,但命運還是幫我護住了襠。
女人的眼光總是毒辣,尤其是漂亮女人,她們在我生命中出現,本身就說明我將來不可能娶到一個醜女人,命運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的,打打鬧鬧的時候送上一個個沉魚落雁,洞房花燭的時候用紅布遮蓋住一張令人望而卻步的臉?
不可能!
“不可能!”
小貝看向我:“怎麼了?哪裏又不對了?”
“沒事,沒事!”我悻悻然,媽的,怎麼還吆喝出來了。
“我是說,我們做到了,一個不需要靠臉,憑借勇氣與智慧做到這一點兒的人……找不到形容詞,簡直了、絕絕子!”
“你是說你自己嗎?”
我搖搖頭:“也可以考慮加上你!”
藝術家一腳剎車,“嘭”的一聲,我差點沒從擋風玻璃衝出去。
到底是奔馳的擋風玻璃,我感覺自己腦袋都碎了。
提著行李,我們就下了車,藝術家連車鑰匙都沒拿。
到底是有錢人,大奔馳都不放在眼裏,我瞥一眼旁邊的比亞迪f0,唉,什麼時候這才能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
跟隨藝術家直接走vip通道,高跟鞋確實不適合我這樣一米七左右的高個兒,走三步崴一次腳,當然,這也不是什麼規律,有時候走六步崴三次。
安檢入口,是時候揮手別離,梨花帶雨地說一聲再見了,我們都保持著沉默,以襯托當下傷感的氣氛。
沒想到,最先開口的是藝術家。
“他說什麼?”我問小貝。
小貝道:“他說抓緊時間吧,我們的飛機隻剩半小時了!
“哦?那趕快走吧,別耽誤了飛機,誰知道警方會什麼時候發現我們的破綻。”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們一塊兒走嗎?”小貝再次問我。
我奈何地搖搖頭:“我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認識你很幸運,我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和小女孩兒,拜托了!”
小貝咬著嘴唇:“我是不是很冷的一個人?”
嗯?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每個人都不一樣……我現在內心其實就很燥熱,看得出來嗎?”
“我想給你留一個甜甜的記憶,一個你永遠記得住的印象!
“你隻要笑一下就可以了!
“不!”小貝搖搖頭,“我要用我溫柔的雙手和靈活的舌頭……給你留一個美好而終身難忘的記憶!”
溫柔的雙手和靈活的舌頭?
我驚恐萬狀:“在這兒嗎?不合適吧,這麼多人!”
“別人就算看見也不會在乎!”
“不在乎?可我在乎啊,你這不得需要我配合嗎?不行不行,還有小女孩兒在這兒,不合適不合適,有傷風化,成何體統!”
“零零發!”
“啊?”
小貝雙手張開舉在耳朵邊,吐著舌頭,做著兔子的鬼臉向登機入口後退而去。
哦……雙手和舌頭還有這樣完美的默契?
看來我們想的不一樣,這的確是一個令我難忘的……迴憶!
我撓了撓後腦勺,是時候提升人文素質修養了,咱也有基礎,別忘了,我小時候可是通過小抄《思想品德》考過滿分。
看著三人越走越遠,我就放心了,雖然我沒問他們要去哪兒,但對於藝術家、小貝和小女孩兒而言,沒有什麼地方比留在這裏更糟糕了。
祝他們一路順風,願他們平安四海!
“我來晚了?”
我一迴頭,是老四。
“晚了一步,大家很感謝你,灑下了熱淚,藝術家的大奔馳還停在外麵,算是獎勵給你的。”
老四望著登機口半天沒說話,過了很久……大概有十多分鍾,他才慢吞吞地告訴我,他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問我先聽哪一個?
我不禁想起那個古老的發黴的段子:壞消息是除了屎沒有吃的了,好消息是屎還有很多。
我咂摸咂摸嘴:“先說好消息!”
“有一艘名叫“瑪利亞號”的郵輪被我找到了,就停在孟買港口!
我緊握雙拳:“那……壞消息呢?”
“郵輪今晚十二點準時離岸!
我掏出手機一看,還有半小時。
“抓緊啊,大哥,我們還有半小時的時間。”
老四搖搖頭:“你的語氣不對。”
“語氣不對?什麼意思?”
“你應該說我們隻有半小時的時間了。”
“有什麼不一樣嗎?”
“有!從機場過去,開車怎麼也得四十分鍾!”
我咽了口唾沫,因為我想殺人。
“大哥,你剛才發愣那十多分鍾在想啥?就是為了單純的讓我趕不上船嗎?”
老四一臉不知所措:“我怎麼感覺我隻是愣了一會兒呢,這是不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在起作用!”
去你奶奶個腿!
我拖著老四往機場外跑:“我沒時間和你瞎掰,今天我如果坐不上船,我們就一塊兒找人渣他爹自首去!還有你劫持飛機的事,咱誰也別活了!”
“哎呀,真是嚇死我了!”老四故意往死了氣我。
上了奔馳,老四問道:“這車還有什麼作用和價值嗎?”
我沒好氣:“沒了,把我準時送上船就是它最大的價值,而且它也是個隱患,不排除警方追查這輛車找到開車的人!
老四點點頭:“明白了!坐好!”
一腳油門,緊接著“咣當”一聲,老四沒打算繳費,撞斷停車場的起落桿,奔馳就飛了出去。
收費大爺都愣了,都沒來得及嗷嗷兩嗓子,他肯定懷疑人生了,開奔馳的他媽的還缺這倆停車費錢?
一路風馳電掣,遇紅燈就闖,突然想起拐彎就一把三百六十度打方向盤,見到寶馬、奔馳就上前追尾或蹭車,有一個咆哮怒罵的寶馬車主,直接被老四撞出了馬路,一點兒脾氣都沒了。
是老四看不起這奔馳車還是看不起我倆這兩條狗命?我仿佛看見安全氣囊在躍躍欲試!
我緊緊抓住車把手,我想勸勸他但時間確實緊迫,不勸一句,顯得我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
“老四,我覺得時間可能也來得及!”
老四癲狂笑道:“但是我不打算留一輛完整的車給他們。”
“但我們得保證自己的肉體完整啊,車速都一百二了……比我的心髒跳的都快了!
還沒等我說完,奔馳再次傳來轟鳴聲,這車飆的啊,比範德彪還彪啊,我他媽都快吐了。
傳說中四十分鍾的車程,老四二十分鍾就到了,其中他還在路上撒了泡尿,如果這是一輛敞篷,我保守估計我都已經禿頭了。
我從車上爬下來,天暈地轉,老四下了車點上一顆煙,撩了撩頭發,一副往事隨風的樣子。
我急需一劑鎮定劑,撫慰我備受刺激的精神風貌,我掏出手機,當前能起鎮痛安神作用的也隻有小貝手機裏的床照了。
我打開手機,翻看相冊……
望著小貝火辣的床照,差點兒心髒驟停,這……太他大爺的床照了,一共七八張,都是小貝床的照片,連個人影都沒有!
床照……床的照片?
有這樣的解釋的嗎?能解釋得通嗎?
哎呀,我這兒精神風貌徹底煙消雲散了!
“上船吧!”老四道。
我勉勉強強爬起來:“你有什麼打算,繼續留在這裏?”
“不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他吐了口煙。
“四哥,你可以嚐試一下喜歡一個姑娘,然後將她娶進家門兒!
老四苦笑道:“門兒都沒有!”
嗯?是這件事門兒都沒有啊還是窮的連房門兒都沒有?又是一語雙關?
郵輪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鳴笛聲。
“淩淩發,我不應該綁架你,你應該和飛機上的乘客一塊兒離開,是我耽誤了你!”老四轉過頭看著我,眼神沉重,沉重得眼袋都墜下來了。
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幹嘛?懺悔。吭賽盒奈椅铱烧嫱铝,隻是我沒辦法幫你養豬了。”我眼裏也含著一把淚。
“我……登船了!”
老四沉默不語,看著黑漆漆的大海。
我拍了拍他,上了船。
金鱗豈是池中物,老四總不可能淪為尋常人,畢竟,人家是劫持過飛機的人。
弦梯走到一半兒,我再迴頭,老四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他義無反顧地走了,還是躲在了暗處看我登船。
他沒了兄弟也沒了朋友,我突然覺得老四有些孤獨。
我朝深深地夜色擺了擺手,作別這片神奇的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阿三哥、阿三嫂。
再見了四哥,我再也不能相見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