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天被對方的質(zhì)問給搞糊塗了,對於他們這些外來者,對方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問他們吃的哪裏來的?是不是食人者?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明皓天一時之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
這是什麼邏輯?
難道說,對方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這棟高樓本身食物嚴(yán)重缺乏,甚至已經(jīng)到了瀕臨絕境的地步,所以才會由此誕生出食人者?
明皓天神情變得嚴(yán)峻起來,解釋道:“我們是從外麵進(jìn)來的,你說的食人者是怎麼迴事?高樓怎麼會缺吃的?何至於淪落到食人?”
“外麵進(jìn)來的?”
精瘦男人聽到明皓天的迴答,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期待,他下意識地加快步伐走到樓下,然後快步朝著幾人走去,那急切的模樣,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明皓天麵色緊張,他警惕地伸手製停道:“別再靠近了!我們保持開距離!說清楚你們到底是什麼情況!!”
精瘦男人頓時停下腳步,神情帶著激動,摸索著雙掌,似乎有些緊張和興奮,“我是這棟高樓的攻略組成員,我們一群誌同道合的兄弟一直在攻略樓層,想要憑借自己的實力闖到樓下,闖出外麵世界。
我們也設(shè)想過,一定會有其他高樓的人能夠闖出高樓。他們?nèi)绻麃淼降攸I世界,會不會前往其他高樓,解救我們的同胞。
沒想到是真的!真的有人來了!你們是來拯救我們,帶我們出去的是嗎!!”
明皓天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對方是在耍心眼故意這般說,還是真的天真到認(rèn)為外麵高樓的人闖進(jìn)來,是為了拯救他們而來的。
如果是後者,這些人到底在過著什麼日子呢?
就如同夏國大清統(tǒng)治時,給洋大人敞開門戶,盼著洋大人的洋槍大炮推翻清政府,救自己於水深火熱的平民百姓們。
“食人是怎麼迴事?”明皓天繼續(xù)逼問道。
精瘦男人緩緩地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變得無比沉重,他開始將高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從公民投票放逐製度的成立過程,說到被放逐的流民、鬼祟的樓層流轉(zhuǎn)、食人者的蔓延等等,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讓明皓天感到無比震驚。
明皓天是越聽越感覺匪夷所思,越感到惡心不已。
他預(yù)想過每一棟高樓都有各自的情況,一棟高樓就是一個獨立的社會、一個國度,但沒想到其中差距居然會這麼離譜。
軒仔統(tǒng)治的高樓,是上民和團隊控製了食物和水資源,抬高生活成本,逼得下民舍命冒險去參加祟災(zāi),亦或者放下個人尊嚴(yán),為奴為婢。
明皓天以為這已經(jīng)足夠過分了,可沒想到眼前這棟高樓的情況更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棟高樓的人,舉起民主的旗幟來製衡隊長,民主衍生出黨派。
在高樓的環(huán)境下,誕生出來的黨派根本沒有完善的規(guī)章製度來予以約束,沒有成立組織進(jìn)行監(jiān)督和自查。
在如此基礎(chǔ)下誕生的黨派,跟民主絲毫關(guān)係沒有。黨派的存在隻是將公民個人的聲音、個人的意誌給壓下,變成隻有集體的聲音和意誌,而‘集體’的聲音又幾乎等同於少數(shù)黨派內(nèi)意見領(lǐng)袖的聲音。
也就是說黨派成了少數(shù)人的集權(quán)工具,不過是以集體的名義,強迫所有人跟著我走,你不跟著我走,就是背叛自己黨派,就是思想有問題。
被放逐的人,一部分確實是犯罪才被放逐,但還有許多是出於政治迫害。
因為他們所做的、所說的,不符合兩個主要黨派的共同利益,或是在兩個黨派的鬥爭過程中被犧牲掉了。
乍聽之下好像沒有什麼,兩黨的大方向肯定都是想存活和發(fā)展,是有利於集體的。身為個人,隻要審時度勢,別多嘴、別出風(fēng)頭,公民自身的權(quán)益是有保障的,不會有人無端端害你。
許多人受害,是因為拎不清,沒認(rèn)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站位,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沒理清楚事情背後的彎彎繞繞,就張揚地站出來行使自己的公民權(quán)。
例如有公民要求做到公共倉庫的透明化管理,每星期以及每次祟災(zāi)事件結(jié)束後,對入庫物品或圖紙進(jìn)行及時公開,出庫也應(yīng)符合流程,接受所有人的監(jiān)督。
還有公民主張,減少臨時公民身份的維持基料。申請獲得公共倉庫基料的隨時查閱權(quán)限,要求公開所有臨時公民的名單,以及附上所有臨時公民上繳基料的具體時間。
這些主張本身當(dāng)然是合理的,主張減少公民身份的維持基料,還是有利於廣大公民的好事。
還有倉庫的管理、公共倉庫基料上繳等事情,是個人都能想到這些事情裏麵,隻要是人為管理的,必然存在著徇私舞弊、公器私用的空間。
提出建議,不過是為了減少甚至是杜絕這麼做的可能性,讓一切變得公平且合理。
但是這些提出建議的公民,明顯是想得太天真了,以為高樓是真民主。實際這裏麵確實就是存在問題,並且這就是黨派少數(shù)人故意給自己謀好處的手段。
你戳破這件事,想要堵住我的財路,我能不弄你?
明皓天想通了這些,還感到挺可笑的,有人的地方或許就避免不了骯髒的事情。小小的高樓也能搞政治、搞迫害。
軒仔高樓,上民們盡管也分核心上民和非核心上民,但哪怕非核心上民也不會遭到迫害。
可這裏卻不同。
公民以為自己算是人上人,但其實他們也是遭到裹挾和壓迫的對象,隻是更為隱蔽,沒有大張旗鼓罷了。
明皓天冷笑著道:“他們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死被放逐的人,就是在宣揚這種虛假的民主和公平,塑造自己的文明形象。還給你們一個目標(biāo),完成了就能贖罪歸來。
不給武器道具,甚至連食物補給都不提供,要求你們擊殺牛魔祟?那可是第八檔的鬼祟,哪怕你們裝備齊全也不一定能打過。
對於你們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標(biāo)!他們隻是換了個說法來逼死你們!”
精瘦男人滿臉苦澀地點頭道:“是啊……在這棟高樓我們已經(jīng)沒有希望可言,我們這些攻略組的成員,靠著意誌,極為艱難地忍耐下鬼祟的難吃。
更是彼此監(jiān)督,確保我們中的人不跟食人者接觸……你不知道,我們這些人一旦吃了人肉,那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一段時間不吃甚至?xí)薪鋽喾磻?yīng)。
那是致命地誘惑,所以我們一旦發(fā)現(xiàn)食人者都會立即處理掉。不然,一旦我們攻略組中有人成了食人者,那其他人……我們整支攻略組可能都將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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