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花園的樹梢,灑在景春熙的臉上,她此時正站在花園的假山旁,聽著陶金的安排。
沒想到暗道就在花園的假山下,陶金再三和景春熙確認,確認所帶過來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讓手下把景春熙的人都召集了過來,陶金又吩咐暗衛守住了花園的出入口。
景春熙站在陶金身邊,看著他認真地安排一切,少年已經把剛才眉心的陰霾全部拋掉,恢複了自信鎮定的常態。
反而是景春熙心中有些緊張,她對下麵的暗道和地庫充滿了好奇和忐忑。
讓大家全部在一個位置站定,陶金則繞著假山走了一圈。
待重新走到他們所有人前麵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陶金觸動了什麼機關,隻聽“嘎吱”一聲,假山旁邊一個五六尺見方的魚池底部,被灌木叢擋住的位置突然往下沉並打開,露出一級級往下延伸的階梯。
魚池早已幹枯,不知多久沒有水了,上麵覆蓋了厚厚的灰塵和落葉。
這入口建的隱秘,以前上麵有水有魚,灌木叢應該可以吊到水麵擋著入口,外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景春熙不禁感歎,如果不是陶金帶路,就是把這間宅子全部翻遍,她也根本找不到這個入口。
這時,就有一個隨從打著火把先走了下去。
陶金轉過頭,對景春熙溫柔一笑,說:“別怕,跟著我走。”
他把景春熙的小手重新抓到自己的手心裏,才又轉頭對阿七說:“你們跟上,別靠得太近。”
景春熙也反手緊緊握住陶金,心中有了幾分安寧。
去沒走多遠就發現,暗道比景春熙見過的所有更加複雜,東繞西繞還七拐八彎的,很有迷惑人的作用。
萬一有人在後麵追趕,肯定可以很快逃脫,不熟悉裏麵構造的人根本不可能追上。
如果不是前麵有人帶路,又有陶金牽著,景春熙覺得自己肯定會走丟在這迷陣裏。
前麵的隨從每走一段路,都會把裝在牆壁上的燭臺點燃。所以,暗道裏雖然不是亮堂堂的,但也並不灰暗。
暗道很長,也算是比較寬的,不然他們兩人也不可能手拉手,還可以並肩而走。
景春熙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四周的牆壁偶爾刻著一些看不懂的圖案,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秘密。
陶金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說道:“原本我還不相信外祖家所有人都死了。
原本在京城的時候,我偷偷來過幾次。前兩天我又查看過暗道,才發現在一個隱秘的位置還儲存著一些東西,整整齊齊地沒有人翻過,說明後來沒有人進入。”
說到這,陶金眼裏肯定又重新蓄滿了淚水,握著景春熙的手也緊了緊。
母親說過,這地下的暗道,原本隻是外祖家中過了十歲的男丁才能知道。
母親知道的原因,也是母親出嫁幾年後,外祖父心頭總是突突突地跳,也覺得君心難測,才派大舅舅去京城提醒,順便告訴了她家中機關的位置。
他們和父母為了避免這場殺戮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惜事與願違。
景春熙安慰道:“哥哥,不說還有姨母嗎?嶺南太遠了,沒準有人逃脫逃,出去就近投奔了姨母。”
陶金用力地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又無奈,很確定地說:“家裏出事後,姨母肯定不好過,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找到她。”
景春熙不解地問:“怎麼會?嫁了人有夫家,怎麼會找不到呢?不說出嫁女不牽連嗎?”
陶金感歎景春熙的無知,不知世事無常,不知君心叵測。
他又說道:“姨母出嫁的時候,外祖父已經歸隱九江,她嫁的隻是京郊的一個小縣令。
外祖父出事後,姨父也被罷了官。哥哥後來派人去姨父的老家找過,他們並沒有迴去。”
“哥哥都找不到的人,其他人更找不到了。”
陶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痛苦。
景春熙看著他,心中滿是同情。
失去了母親,他肯定想完成母親的夙願,尋找外祖一家的血脈他定然費心勞力,卻一次次尋找一次次失望,那得多無助和失落,這一點,她能感同身受。
暗道雖然七彎八拐,他們也走了不少路。
不知為什麼景春熙總感覺他們沒走多遠,肯定還在花園中的某個位置。
走了許久,終於讓她看到了暗道的盡頭。前麵燈光忽然亮了不少,應是前麵的人點亮了不少燭臺。往前看去,前麵已不再是暗道,而是豁然開朗的地庫。
眼前空間突然開闊起來,他們已經走到了寬敞的暗室,也就是地庫。
這裏感覺像是一座小宮殿,但是小宮殿隔成了一間間不小的房間,但所有房間裏現在都是空蕩蕩的。
果然如陶金所說,再多的東西也可以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