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院,陶金用目光掃視了一圈,沒看到清風(fēng)和阿七他們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進(jìn)了哪間,幾人怕是還會相互對接,詢問點細(xì)節(jié),應(yīng)該一時半會出不來。
“把前門打開!
聽到陶金的吩咐,春桃見沒有其他人應(yīng)答,正想上前。
此時,一個護(hù)衛(wèi)從屋裏跑了出來,連忙恭敬地向陶金行了一禮。
他並沒有馬上去開門,而是猶豫了一下,試圖將他們引向前廳:“主子,是否需要上茶?”
景春熙跟在陶金身後,此時已經(jīng)有些累了。還沒看見椅子,就是見了臺階她都下意識就想一屁股坐上去。
糖霜直接竄了過去,在前廳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茶幾看,想知道茶壺在哪,她自己也覺得很渴,但更想照顧主子。
景春熙屁股還沒坐下,陶金已經(jīng)先衝護(hù)衛(wèi)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們現(xiàn)在走!
糖霜和春桃聽到陶金的話,都愣住了,這是不用等人了嗎?
然而陶金卻毫不理會,隻是淡淡對景春熙說:“累了就先迴去,馬車上有茶,家裏也應(yīng)該也擺飯了!
這話完全沒有一點商量的語氣,春桃和糖霜都不敢吭聲,護(hù)衛(wèi)也連忙轉(zhuǎn)身出來,快走幾步出去開門。
陶金看向糖霜和春桃,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你們的車馬都在外麵,等他們出來你們再一起迴去!
說完,也不管景春熙一臉的疲憊和不情願,拉著她快步往大門的方向走。
景春熙無奈,隻能向糖霜和春桃揮手招唿:“我在家裏等你們。”
三人心中都有些疑惑,原本以為他們會先喝口茶,歇一歇,再從暗道原路返迴,可沒想到他們迴去的車馬竟然都安排好了。
景春熙被陶金扶上馬車,心中暗道一聲:也好,再不用走黑乎乎的暗道了,還不用自己走路。
馬車緩緩啟動,景春熙坐在車廂裏,望著車簾縫隙外的巷子,說是小巷子其實已經(jīng)算是寬的,可以並排走兩輛馬車,而且都這個時候了,巷子裏依然很安靜。
陶金好像明白她的想法是,解釋說:“貨品一般都是半夜或淩晨上岸,現(xiàn)在卸貨的人早就休息了!
陶金坐在對麵,笑著看向景春熙,小聲問道:“是不是有點暈?”
他從茶桌上倒了一杯茶,輕輕放到她的手心上,茶水居然還是熱的。
景春熙有點不舒服地瞇著眼睛,小聲說道:“我好像氣不夠了。”
在暗道裏她還沒覺得怎麼樣,覺得挺好玩的。可一出來大口喘氣又心情釋放後,反倒覺得頭有點重,暈乎乎的還很累,像是快不行了。
指了指她手上的茶杯,陶金道:“別喝太急,慢慢抿兩口!
又提醒她道:“以後進(jìn)去不要待太久,貨品盡量從這邊宅子進(jìn),這邊到地庫距離比較近!
景春熙聽話的不敢大口灌水,輕輕抿了兩口茶後,才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漸漸緩了過來,但還是感覺累。
她乖乖點頭:“知道了!護(hù)衛(wèi)們搬運也得輪流來,好在我們來的人多,分批進(jìn)去不怕暈!
看她臉上終於恢複了點紅潤,陶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學(xué)聰明了哈!”
可才剛觸摸到她的頭發(fā),就被景春熙搖頭躲開了,她擔(dān)心某人把頭發(fā)弄亂了。
陶金一臉失望,景春熙則歪著頭逗他:“吃完飯我就迴去了哦!”
她實則有點戀戀不舍,跑那麼遠(yuǎn)好容易見到那麼熟悉的人,想到待會就要分開總有點不舒服。
陶金瞪她一眼,說:“不看前院的暗道,也應(yīng)該陪哥哥看一下慕蘭院吧?”
明顯挽留的語氣,景春熙心裏舒服了,笑著點了點頭,說:“也行!”
參觀慕蘭院本就是她的本意,擔(dān)心看不到還想找理由賴一下呢。
看她表情沒有說出來的話那麼敷衍,陶金笑笑又說:“假山那的機(jī)關(guān)沒告訴你呢!
景春熙對那裏興致不大,說:“七叔迴來了再一起去花園!
看景春熙不太想說話,就知道她可能還是有點暈,便坐過去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還撩開一點點簾子透氣。說道:“休息一下,這邊過去得繞三條巷子兩條正街,得走一刻多鍾!
“?這麼遠(yuǎn)。”景春熙嚇了一跳,她微微抬起的頭又被陶金壓到了自己肩膀上。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們竟然走了那麼遠(yuǎn),明明剛才也不是走很久。
陶金解釋道:“第一處地庫就在花園底下?涩F(xiàn)在街上走的不是直線!
景春熙有些無語,但也明白繞得越遠(yuǎn),可能對他們來說更安全,也不容易懷疑到他家那間宅子上。
她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問陶金:“你外祖府上姓什麼?”
春桃一大早就有提醒她,說那間宅子大門上的府第名號已經(jīng)拆了,宅子坐落在什麼街道他們都還不清楚,總感覺這樣辦事有點不方便。
陶金聽到她這個問題,微微一愣,然後迴答道:“姓陶!”
猛然醒悟一般,景春熙臉上忽現(xiàn)怒氣,忽然坐直身體小聲罵道:“你爹也那麼渣!”
陶金……
他聽到這話,一時有些無語。他知道小丫頭已經(jīng)把他父親和她那渣爹劃為了同類。
這想法其實才正常,如果不是被斷親除族,孩子怎麼會隨母姓?
他本想解釋,但看到小丫頭一臉氣憤,感覺都有點氣狠了,恨不得幫他搏命的樣子,心中又生出一絲暖意。
再看她對自己又是滿眼同情,因為他而委屈,眼睛都開始微微泛紅,甚至身體都不由自主向他靠了靠,完全跟他一起站隊的樣子。
陶金便沒有再說什麼,他反而感覺心裏一暖,把小丫頭的肩膀向自己身上摟了摟。
與此同時,在嶺南肇慶府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宅裏,一個長相俊朗、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書房裏,拿著書信,眉頭緊鎖。
突然,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摸了摸鼻子:誰在背後說我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