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若拿著洗脈丹，在咽下去之前，問了一句：“這昆侖洗脈成功的有幾個人啊。”


    沈子恆眼神複雜，抿唇未言。


    白兮若一愣，隨即展顏一笑，抬手將洗脈丹扔進了嘴裏咽了下去。


    盤膝坐下，按照沈子恆的指示，吐納吸氣。


    時間仿似靜止一般。靜到白兮若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次唿吸，吸入靈氣的遊走方向。


    吸入的很多，隻可惜，身體五條靈脈相互排斥，真正吸收的不過十之一二。


    三十息後


    白兮若臉色猛地一白，眉頭蹙起，額頭汗水嘩嘩的順著臉頰流下來。


    身體像被一隻大手從內部一把掏出了五髒六腑。


    身形開始晃動，劇痛讓她猛地睜眼，渾身已然濕透。


    她眼睜睜的看著身體內出來一個金色的光團。


    還未等她緩過來，身體的劇痛又一次襲來，唇已被咬破，眼睛紅血絲布滿。


    一個綠色的光團從身體飄出來。


    沈子恆雙手握拳，緊緊看著她。


    時間開始緩慢到，白兮若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一次又一次的劇痛。


    直到她頭頂出現五個不同顏色的光團，金色、綠色、藍色、紅色、灰色。


    大口大口喘氣，身形終是力竭無法維持身形倒在了一旁，渾身已經不像是她的，就像身體被人用拳頭深深捅了五個深可見骨的洞。


    沈子恆趕緊將續靈丹喂到白兮若口中，將人扶了起來。


    白兮若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睛，聲音低到不能再低：”接下來怎麼做。”


    沈子恆沙啞的說道：“吸收靈氣，將靈氣匯聚到丹田處。”


    白兮若照做。


    她頭頂的五個光團開始緩慢的旋轉，像星體公轉一樣，緩慢的，但是自帶自有的規律。


    渾身開始散出點點白色靈光點，這些光點開始慢慢的變大，直至變成跟五色光團一樣大小。


    旋轉的五色光團猛地一停。


    三息之後猛地開始震動。


    白兮若隻感覺渾身像被車劇烈撞擊一樣，痛苦的喊出聲。


    周邊的白色光團緩慢的向五色光團移去，有的被綠色吸收，有的被紅色吸收，在剩下十個白色光團時，呈現一種五種光團互相牽製，誰都無法吸收。


    五色光團開始各自猛烈的晃動。


    白兮若身上灰色衣服也掩飾不出衣服逐漸滲出的血跡。


    一刻鍾後


    光團被五色光團盡數吸收，五色光團大小開始有所變化。綠色和紅色最大，其次是藍色，藍色金色和灰色最小。


    沈子恆看到這裏，眼神閃過慌亂。


    木火水靈根，居然是三靈根且是互不相容的靈根。


    上前雙腿盤膝坐在白兮若身後，開始輸送靈力。


    白兮若感覺全身劇痛的地方被一股春風拂過，讓她本快意識模糊又清醒了一些。


    雙眼無神的說道，接下來是什麼。


    沈子恆聲音顫抖著說道：“接下來可能比較疼，你若是受不住，我們也可以不繼續下去，現在的程度已經可以洗掉兩條了，雖然是木水火靈根......”


    白兮若聽到這話，眼角的淚滑落，仰頭竟似瘋癲一樣笑出聲：“兩條？哈哈，三靈根，木水火，互相排斥屬性的靈根”。


    那她受這些淩遲之痛算什麼？


    咽下口中的血沫，收住笑聲，眼神冰冷的看向眼前的五色光團。


    再次出聲，聲音全無以前嬌軟之意，“下一步要做什麼。”


    沈子恆拿著含有血絲的寒霜草，手盡然是顫抖著，嘴裏幾次張口卻又無聲。


    幾次之後，顫聲開口，“若此時收手，三靈根也足夠你......”


    白兮若眼神無光的看向沈子恆吧，一字一句說道：“接下來是什麼？”


    沈子恆白著臉，沙啞出聲，“斷靈脈，寒霜草融體。”


    白兮若猛的抬頭看著沈子恆。


    良久，低頭。


    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嗯，你斷吧”。


    將早已是鮮血淋漓的胳膊伸出來。


    沈子恆在看到那刺目的紅時，心像被人捏住，讓他無法唿吸，他愣愣的看著，毫無動作。


    白兮若努力控製著晃動的身體，看向門外。


    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喂了你這麼久的靈果，你也該出力了。”


    “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麼，我如今生死難料，說不準讓你做的也就這一件事。”


    乾天鷹沉默無絲毫動作。


    直到白兮若開口：“若你也不願意幫我，那我隻能自己用刀了。”


    乾天鷹猛地衝了進來，


    在看到渾身是血的白兮若時，藍色的眼睛猛然變為血紅，對著沈子淒厲的尖叫著。


    白兮若伸手摸了摸乾天鷹的羽毛，叫聲停止。


    乾天鷹小心翼翼的用頭蹭了蹭白兮若。


    “嗯，動手吧，再不動手，我就要堅持不住了，”將手腕放到乾天鷹眼前。


    乾天鷹眼中似閃過一絲淚光，隨即嘴裏猛地一道靈力射向那滿是血的手腕。


    一寸一寸靈脈劇斷的痛，白兮若終究是沒抗住，暈了過去。


    ......


    等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白兮若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漆黑的空間。


    無聲，無光。


    像是世界盡頭的深淵。


    身上的痛還在，不斷的淩遲著她。


    她不明白，這一茬接一茬的淩遲，她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嗎？那這一路究竟是為什麼，如此疼痛下，她開始迷茫，修仙真的就有如此重要嗎?


    她開始懷疑，這一路真的有堅持的必要嗎？


    修仙並非她所求，若是可以，她隻想迴現代。


    那既然如此，就在這漆黑的空間沉睡吧，睡著了她就不疼了。


    沈子恆看著白兮若的神魂竟然開始不穩。


    驚慌到抱住眼前人，隻是無論他怎麼喊，白兮若都無意識。


    他開始感到窒息，他後悔了，他不該，不該為她洗靈脈的，是他高估了自己。


    看著氣息越來越弱的人，沈子恆慌亂的拿出玉佩，聯係他師尊，太恆仙尊。


    再看到玉佩自動顯示出已閉關的字樣後，沈子恆頓時渾身失去了力氣，支撐不住身體，單膝跪在了地上。


    是他的錯，一切皆是他的錯，是他害了她，是他不該自私的想她陪他永登仙道。


    終是壓製不住心口血腥味，猛地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