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直接扭頭不理他。
金燦燦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吃飯。
房間隻餘安靜。
過了一會，白兮若感覺脖子扭著有點僵，又轉頭過來，看著金燦燦。
他用餐的禮儀極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與子恆的氣質同，子恆是清冷宛如謫仙，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可褻瀆，金燦燦更像是傲嬌的貴族公子，矜貴優雅。
子恆的冷是骨子裏帶著的，除了對她好一點，在其他人麵前永遠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甚少有事能讓他情緒起伏。
金燦燦的冷更像是包裹的，故意用冷包裹住了自己。
唉，秘境才幾天啊，好想子恆，想吃他做的飯，好像還沒有見過子恆用餐，每次都是他給她做飯吃，要不迴去以後也練習一道菜，做給他嚐一下？
想到這裏，坐起了身，看了金燦燦好幾眼，不能再慢悠悠的等了，她的快一點從這幻境中出去。
金燦燦沒有理她。
直到他吃完後看了過來：“賊眉鼠眼的看我幹什麼，有什麼話直說。”
白兮若出聲：“金燦燦，你在這裏有沒有什麼事是讓你感覺恐懼的？”
“或者有什麼讓你害怕？你打不過？我去幫你打。”
金燦燦看了她一眼：“就你，你一個鬼？幫我打？打什麼？打老鼠還是蚊子。”
白兮若泄氣的又趴在了桌子上，看他這麼精神抖擻的挖苦她，一點都不像是恐懼什麼的樣子。
歎了一口氣，不是恐懼，那到底是什麼讓金燦燦困在幻境這麼久？
白兮若蹙眉沉思。
金燦燦敲了敲桌子。
“起來，跟著我。”
白兮若坐直了身體：“金大爺，您又想幹嘛。”
金燦燦惡劣一笑：“去找個邪修，然後把你賣了給萬魂幡當小鬼。”
“你知道萬魂幡是什麼吧，就是裏麵有無數惡鬼，你進之後瞬間就會被撕咬成碎片。”
白兮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走吧。”
金燦燦：“你不怕？”
白兮若猛地一抖：“怕，好可怕。”
說完之後又麵無表情的繼續走著。
金燦燦微微一笑：“我忽然覺得你這女鬼還挺有意思的，我剛好身邊缺個寵物，你要是聽話，我不介意養著你。”
白兮若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想哪裏出了問題，金燦燦無論說什麼，她都應付的點頭。
“既然做好了當我寵物鬼的覺悟，那就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要是一旦被我發現，我就”
白兮若有氣無力的接住他的話“嗯，你就把我賣給邪修當萬魂幡的養料。”
金燦燦挑眉，沒有再說話。
.......
街上人聲鼎沸，金燦燦走在前麵，白兮若走在後麵。
這條街就是金燦燦救妖的那條街，很快就要到之前賣妖的地方了，難道他恐懼的是要不要救妖？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我們這裏賣最新的藥草，什麼草藥都有，客官您看，這是百年的人參，您放心，我們這裏草藥的品質，那絕對是杠杠的，價格也是全城最低的。”
白兮若愣了一下，看著臺子上全部擺的草藥。
改成賣草藥的了嗎？
猛地上前跑了起來，她記得前麵拐彎處賣的是妖族內丹。
.......
看著眼前賣首飾的店鋪陷入沉默。
沒了，一切關於賣妖族任何的店鋪都沒有了。
是她想的那樣嗎？
白兮若眸中一片暗色。
金燦燦慢悠悠的踱步而來：“跑什麼？”
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店鋪名字。
“都成鬼了還喜歡首飾？”
白兮若沒有反駁，繼續皺眉。
金燦燦走進首飾店，沒一會，走了出來，拿著幾個盒子。
扔到了白兮若懷中：“拿著，既然成了我的寵物鬼，這些東西不會少了你的。”
白兮若歎了一口氣。
若是她的推測沒有錯的話，她已經找到出這秘境的辦法了，隻是這樣的方法，她出去，金燦燦恐怕永遠出不去了。
看著懷中一堆首飾盒，垂眸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像是不經意的說道：“剛才那家首飾店，感覺生意還挺好的，是一直都是賣首飾的吧。”
金燦燦懶洋洋的點頭：“嗯，幾百年了一直都是首飾店。”
白兮若轉頭看著金燦燦。
困住他的不是這妖怨幻境，困住他的是他自己的自責。
其實抑鬱癥患者很多都是心裏很善良的人，她們不願意傷害別人，沒有選擇發泄，將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久而久之就會產生抑鬱。
同樣，有些精神病患者也一樣，因為無法接受現實，逐漸自我編織了一個幻境，這個幻境中沒有讓他痛苦的一切。
金燦燦也一樣。
他沒有抑鬱癥，也不是精神病患者，可當年的事終究讓他無法原諒自己，將一切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此次妖怨幻境是個影子，將他拉入了當年的自責中，他的環境不是恐懼，不是膽怯，是自責。
幻境是他內心真實的投射。
所以在這個幻境中他的祖母依舊好好的，沒有損失修為，金家老宅的那些仆人也都好好的。
最主要的是發生這樣的事，他居然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還是不去販賣妖族，不去虐殺妖族。
那些本該販賣妖的店全部按照他的意識改了。
白兮若側頭看著他在陽光下微微挑起的嘴角。
他，其實是很好的人。
隻是造化弄人。
她要出幻境很簡單，隻需要將當年的事，他逃避的事實，原模原樣的講出來。
他就會陷入現實與幻境的臆癥之中，這幻境就會消失
她就可以出去了，可他會繼續反複迴到最開始的幻境中。
永遠出不去。
這是他的幻境，他要安全無虞的出去，要麼他與當年的事和解，自己醒來，要麼那老人參精主動願意解開幻境。
白兮若越想眉頭皺的越緊。
“本少爺都給你買了這麼多首飾，你還哭喪著臉幹什麼？”
“本來就醜，現在更是醜的沒邊沒際了。”
白兮若瞪了他一眼。
“你可就知足吧你，幸好遇到的是我這麼善良的仙女，不然換一個人，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