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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風(fēng)有些大，白兮若臉色越來越白。


    看了一眼時辰，已經(jīng)亥時了，不能再等了。


    心裏歎了一口氣，緩緩起身。


    身後響起腳步聲，白兮若身形微僵，轉(zhuǎn)頭看著一臉冷清之色的人。


    微微一笑：“你來了。”


    金燦燦看著她：“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白兮若微微一愣。


    金燦燦負(fù)手看著天上：“哪一顆？”


    白兮若也抬頭看著天空，用神識說道【院中涼亭正上方的那一棵。】


    金燦燦蹙眉【涼亭上方並未有星。】


    白兮若微微一笑【嗯，對，因為你是當(dāng)局者，你看不到，我看的到，天上的星星跟你在地下室布置的星星軌跡相比，這裏多了一顆。】


    【你看不見沒關(guān)係，你就照著那個方向攻擊就行了。】


    金燦燦抬起指尖，湧出金色的靈力。


    偏頭看了一眼白兮若：“一直沒有問過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白兮若依舊看著天上：“我叫白雪。”


    金燦燦抬起指尖。


    明亮的金色瞬間將這片天空都映照的亮了一分。


    慘叫聲響起。


    整個天空忽然成了黑紅色，老人參精摔在了地上。


    恨恨的抬頭看著金燦燦，眼中惡意滿滿，渾身冒著黑氣。


    金燦燦先是一愣，隨後皺眉，手中出現(xiàn)一把劍，將白兮若拉到身後。


    “千年人參精？你不好好在山中修煉，居然自甘墮落沾染魔氣，還敢跑到我金家。”


    老人參精聽到這話身上的黑氣更盛了：“修煉？自甘墮落？”


    “你以為你找出我就能出去嗎？癡人說夢，永遠沉淪在這其中吧，我要看著你一點一點被這裏吞噬。”


    金燦燦眼中閃過一抹嘲諷，抬起劍。


    白兮若走了出來，看著現(xiàn)在渾身充滿戾氣和怨氣的老人參精，心裏歎了一口氣。


    若是她被人殺害了，她的爺爺應(yīng)該也會如此。


    輕聲說道：“我曾在萬妖錄中看過說，若是妖被殺害，將其妖體帶到生源之地，配合千髓液，千年之後又會化成妖。”


    老人參精充滿怨氣的眸子愣了一下。


    白兮若繼續(xù)說道：“你將這幻境打開，我可以立誓，一定帶你孫女去她的生源地，千髓液我有。”


    老人參精語氣顫抖的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兮若點頭：“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確定，萬妖錄的確是這麼寫的。”


    老人參精指甲猛地變長，他表情猙獰，隨後他立馬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口，指甲又縮了迴去。


    抬頭看著白兮若，喘著粗氣：“你立仙魔誓，將我孫女帶，帶迴九淵穀，再給她千髓液。”


    白兮若照做，立了誓約。


    老人參在這過程中又打了自己胸口一掌。


    白兮若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他明明都已經(jīng)被怨氣纏身，但是在聽到有一絲能讓他孫女複活方法，都會克製本能，寧願打傷自己也要保持清醒。


    老人參精看著白兮若，胸口兩個深可見骨的洞。


    顫顫巍巍的從袖口掏出一個紅色的頭繩，喘著戚氣艱難的一字一句說道：“這，這是我本給她準(zhǔn)備的三歲的生辰禮，她，她愛美，你，你到時候?qū)⑦@個放到她身邊。”


    白兮若接過染著藍血的頭繩，頭繩上殘留的絲絲溫度卻讓她覺得燙到喘不過氣。


    老人參精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的方向，全身忽然開始燃起火焰。


    他沒有發(fā)出一絲慘叫，隻是呆呆的看著遠處，任由火焰將他徹底吞噬。


    白兮若用力握緊手中的紅繩。


    這一刻，她覺得她就像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卑劣者。


    靠著一個爺爺對孫女的愛讓他自己犧牲燃燒，讓他被迫放下怨恨，換她和他出去。


    他沒事，她也沒事。


    有事的隻有他和她。


    兩百年前


    沈家老宅


    萬裏之外東邊界魔族毫無征兆的暴動，屠殺附近數(shù)百小宗門，虐殺凡人數(shù)萬，金家是離此次暴動邊界最近的修仙世家，事態(tài)緊急，金老夫人率領(lǐng)金家老宅所有高階修士全赴邊境先行趕往邊界。


    金燦燦救助的妖族對金家老宅進行了單方麵的虐殺。


    鮮血灑滿了金家的院子。


    一個老人負(fù)手看著這一切，歎了一口氣。


    “老人參，走，我們也去金家的寶庫看看，說不準(zhǔn)能找到有用的寶貝。”


    老人參搖了搖頭。


    身後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妖看著角落的老人：“千老，您的修為是這裏麵最厲害的，為何不去阻止，你要是阻止，這金家不至於如此慘淡。”


    “你明明知道金家是無辜的。”


    老人沒有轉(zhuǎn)頭：“雪娘，我沒有去參與虐殺和掠奪。”


    女人捂住胸口的傷：“可你也沒有去救不是嗎？”


    遠處孩童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老人閉了閉眼：“雪娘，我一個人，力量太小，即使我修為再高也阻止不了一群貪婪者的貪婪，我孫女受傷嚴(yán)重，我要是出事，她就永遠化形不了了。”


    “我女兒和女婿為了救人族被設(shè)計神形皆毀，我若是 再出事，我九淵人參一族就毀了。”


    女人抽出胸中的肋骨，化為劍，頭上的桃花迅速敗落。


    “我荷華桃樹一族隻剩我一人，可即使是妖，我也知道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若不是金家祖輩，我也活不下來，並不是隻有人族知道報恩，妖族怎麼了，我荷華桃樹一族照樣知道！與其背負(fù)內(nèi)疚茍活一生，我不如坦蕩赴死。”


    說完捂住胸口提劍救下猛虎口下的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