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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陶看著她:“你抽取自己的神魂布陣?”
白兮若神色平靜,若不是她極淡的身形。
絲毫看不出她親手撕碎了自己的神魂用來編織了這漫天的陣法。
“我記得李柔柔說過你是最怕疼的。”
“你.......不疼嗎?”
白兮若看著他:“我說過,我的意誌力會帶我殺出重圍,若刨除生死的懼怕,肉體的桎梏就是一張紙罷了。”
“今日,我會竭盡全力,即使是燃燒盡每一滴血肉,撕碎我所有的神魂也會將你趕出這識海中。”
曲陶微微閉眼,想到自己族人。
再次睜開眼時,身上的魔氣更盛。
身形緩緩飛到到空中:“既然如此,師妹,我就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快速死去。”
說完,手腕一動。
一把純黑至極的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我的確是墨家之人,世人如今隻知沈家劍法一絕,卻不知我墨家的劍法,今日,在你死之前就讓你讓你看看什麼叫天下第一劍法。”
曲陶看著手中的劍,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雙指並攏,輕撫過劍身。
黑色的劍開始劇烈的晃動。
曲陶握劍輕輕一揮,一股濃烈的魔氣居然被這劍劈斬而開。
白兮若抿唇,手腕一動,七絕出現在她手中。
與黑衣白兮若淩厲的劍氣不同,她的劍氣至柔至剛。
在曲陶第一劍落下來的時候,白兮若擋下了。
曲陶眼中閃過詫異。
在看到她握劍的姿勢時,眼中戾氣橫生。
“你的劍法是沈子恆教的,你的握劍姿勢與他一模一樣。”
“還有這劍法,是他虛偽至極的風格,我已經研究了他劍法整整百年了!”
曲陶眼中再次彌漫上綠色的魔氣。
“這劍法也是他的風格!賤人!你們都該死!我墨家數萬條命,都是你們這些虛偽至極的人,都是涅你們的錯,你們都該死!”
“去死吧!”
曲陶麵色瘋狂地咬開了自己的食指,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
血液仿佛擁有著神秘的力量,滴落在黑色劍身之上時,
剎那間,原本漆黑如墨的劍身開始散發出濃鬱的魔氣,這些魔氣如同煙霧一般繚繞盤旋,將整把黑劍包裹其中。
隨著魔氣的不斷湧現,黑劍周圍的空間似乎也被扭曲了起來。
詭異至極的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蔓延開來,眨眼之間便將整個識海鬥都徹底覆蓋住了
識海中的一切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隻剩下一片黑暗和混沌然。
即使用神識也無法看清。
空中的綠色蓮花,緩緩地開始旋轉起來。
隨著它的轉動,其身上散發出來的綠色光芒也愈發耀眼奪目,這光芒初始時還較為微弱,但轉眼間便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擴大,逐漸充斥著整個識海空間。
一時間,原本昏暗的識海被這片濃鬱的綠光所照亮。
黑色的劍氣在這綠光的照耀下不出片刻就消散。
識海內再次恢複光明,隻是原本盛開的蓮花,宛如失去了大部分生機,花瓣合攏。
身上的光芒也暗淡了許多。
曲陶暴喝一聲,剎那間,他手指快速掐訣,磅礴的魔氣皆覆蓋在那黑色劍上。
本普通的黑劍開始變成雙劍,他左右手各執一劍。
曲陶朝著白兮若的方向飛了過來。
雙劍奮力一揮,他手中的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所過之處,白兮若用神識編造的陣法,宛如玻璃一樣,碎裂。
白兮若抿嘴,提劍迎了上去。
同時用神識快速對對黑衣白兮若傳話。
【我若是在這一劍下沒有活下來,你不要出來,棋盤上的天道之力在我死後還可維持,他不會發現你,你用你的殺氣第一時間將丹田入口封住,我之前在你戰鬥的時候已通知了我師父,他很快就會打來,你隻需要堅持到那個時候。】
【切記,萬不能讓子恆的元嬰被他發現。】
黑色邪惡的劍氣宛如無數怨靈帶著毀滅天地的氣勢落了下來。
白兮若能清晰的看見那些怨靈的表情,第一次沒有害怕。
原來,人在看破生死的時候,會什麼都不害怕。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怨靈在生麵前或許恐怖,在死的麵前卻起不到任何恐嚇的作用。
她曾無數次害怕生命的流逝。
害怕自己生命的流逝,也害怕其他生命的流逝。
害怕生命是死於自己之手。
哪怕是一條魚,一隻小動物,甚至是一條人命。
可生死之間,不死何以生?
生未必就是生,死未必就是死。
她若是執著生,那就會有無數的死。
可她死了,就會有無數的生。
此刻她若茍生,於天下蒼生,便是錯。
生死之間,本無對錯。
可若是加上蒼生,加上因果,便有了對錯。
萬物皆有死劫,是天道,也是順應自然。
生命的生未必就是幸福,生命的死亡未必就是淒慘。
一條魚的死,於它是劫難也是解脫。
劫難於它結束了魚這個生命的形態,可它會入輪迴成為下一個生命的形態。
下個生命的形態或許不再局限於水,是天空,是森林,是陽光。
這就是觀眾生之萬相嗎?
眾生之相,本就無生死之境。
是輪迴也是開始。
她若是隻執著於生命的生,就無法達明心見性之鏡。
勘破生死之境,悟大道之玄妙。
滅虛假之我,方得見真我。
生死之境,原來是這樣的嗎?
白兮若眉心出現金光,眼中閃過遺憾。
她在死亡的前一秒才悟生死之境。
淩厲的劍氣撲麵而來,白兮若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