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的最深處,矗立著一座巍山峰。
這座山被一層淡淡的魔氣所籠罩,若隱若現,山巔之上,貼著一張散發著微弱魔力氣息的封印符紙。
符紙看上去已經曆經了漫長的歲月,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銘文。
這些銘文不時地閃爍著光芒,並從中飛射出一道道奇異的符文。
溢出的魔氣觸碰到這些銘文時,如同冰雪遇到烈火一般,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隻是符紙明顯年代久遠,並未加固封印。
符紙的一角似乎已經消失。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從這個缺口處,一絲絲極為細微的魔氣悄然逸出。
宛如輕盈的煙霧,緩緩飄落而下,最終輕輕地落在了倚靠著山腳、正閉目盤坐的一個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物之中,看不清其麵容和身形。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隨著那絲絲魔氣不斷地飄落在他身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魔氣縈繞的山峰中傳來嘲諷的聲音。
“默終,你一個凡人之軀也想直接衝天魔,你怕是在做白日夢?”
黑衣人依舊閉眼用力的轉化體內的魔氣。
山中繼續傳出聲音。
“嘖,渾身的臭毛病,都落魄成阿貓阿狗了,還在這裏裝你公子哥的派頭,你以為你還是玄倉界四大修真界默家的公子嗎?”
默中睜開眼睛,抬頭看向一處,眼中的兇狠讓之前嘲諷的聲音不再出聲。
“我說過,不要再提起我的家世,你若是下次再敢提起,我不介意將你封印弱化的事告訴四大宗門。”
山峰內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有病是不是,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不要忘了,你已經被綠眼天魔拋棄。”
“你身受重傷,如今要不是我將我的魔氣分給你,讓你快速療傷,不然以你受傷的情況,就是再過千年,那你也恢複不了。”
默終起身,用拇指擦去自己嘴角流出的鮮血。
“那又如何,我是不是瘋子你不是比誰都清楚。”
“柴授,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極限,我如今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你要是安靜,等我成了天魔,我就撕了這符紙,讓你出來,你若是再像今天這樣。”
默終猩紅的眼眸閃過一抹綠色,聲音陰冷:“我就先犧牲你,這世間最不缺就是貪婪癡妄,我要吸收其他的魔氣也輕而易舉。”
柴授在看見他眼眸中那抹綠色,還有那邊明顯不屬於自己的魔氣氣息時。
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居然真的煉化了綠眼在你體內的窺眼,你瘋了!”
“你明知道那窺眼是連接玄倉界的魔影,是那幾位大人花費無數心血才煉製的窺眼,你居然就這麼煉化了。”
“你瘋了,你瘋了,你死定了,你完了,天魔們不會放過你的。”
默終嗤笑一聲:“不會放過我?我如今還有什麼不可失去的?他們不給我繼續提供魔氣,我還要聽話的以身飼養窺眼?你看我像是個好人?”
“我早就不在乎生死了,隻要能殺了沈子恆為我默家報仇,我什麼都做的出。”
“多虧了這窺眼,讓我的修為直接提升十個境界。”
“如今我的修為已經相當於人修的渡劫期,殺了沈子恆,滅了沈家全族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我要沈家嚐嚐我默家當年的災難!”
原本在空中悠悠飄落的雪花,突然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靜止不動了。
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之中,一陣尖銳刺耳的劍嘯聲響徹雲霄,仿佛要撕裂這片天地。
默終心頭一緊,瞬間做出反應,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迅速挪移開來。
幾乎就在他剛剛離開原地的剎那,一道淩厲至極的劍氣從天而降,轟然砸在了他原先所在的位置。
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道劍氣猶如一條狂暴的巨龍,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狠狠地劈落下來。
地麵劇烈顫抖著,堅硬的巖石和泥土在這股恐怖的力量麵前不堪一擊,紛紛碎裂崩飛。
劍氣所過之處,整個地麵竟然硬生生地被劈開成兩半,深不見底的裂縫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宛如大地張開的一張猙獰巨口。
默終看著這劍氣,瞳孔震顫“這劍氣,是——”
周圍巨大的靈氣波動,虛空震顫,是有威壓在衝擊這片空間。
默終緩緩地伸出右手,隻見他手掌之中突然閃爍出一團黑色光芒,緊接著一把通體漆黑如墨、散發著凜冽寒氣的長劍憑空浮現而出。
他原本深紅的眼眸深處竟然泛起了一道淺淺的綠色幽光,周身也開始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
這些魔氣如同煙霧一般繚繞在他身體周圍,時而凝聚成猙獰可怖的鬼臉,時而又幻化成張牙舞爪的魔影。
一艘飛船宛如一道流星般驟然出現。
最前方赫然站著兩人。
其中一人身著一襲白色長袍,衣袂飄飄,宛如仙人下凡一般;另一人身穿粉色裙裝,容貌絕美,麵容極冷,手中一握著一把劍。
飛船旁邊懸停著一柄寒光四射的劍,劍身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寒霜。絲絲縷縷的寒氣從劍身上不斷逸散而出,使得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凝結成冰。
劍身所散發的劍氣與剛劈斬過來的劍氣相同。
默終眼中的恨意滔天,手中的劍不斷地震顫:“沈!子!恆!”
白兮若盯著地麵的人,握著劍柄的手用力到微微輕顫。
沈子恆伸手握住她另外一隻手,將她掐入掌心的手鬆開。
宛若看不見飛船下的危險。
轉頭輕聲安撫著身旁的人。
“若若,我來,默家與沈家本就已經是仇家,無論是他之前傷你,還是家族恩怨,這次我都得出手。”
白兮若抿唇,看著底下明顯魔氣比之前還厲害幾十倍的人,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微微閉上了眼睛。
聲音沙啞的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