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帷幕悄然籠罩,萬籟俱寂中,喬夢言那疲憊不堪的身軀漸漸倚靠著柱子,沉沉睡去。謝初九不經意間抬眸望去,微微歎了口氣,隨即悄然起身,緩步走至她的身旁,動作輕柔地解開了捆綁她的繩索。
喬夢言瞬間驚醒,眼中滿是警惕與驚愕,死死地盯著謝初九,大聲問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謝初九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我能做什麼呢?瞧你在這外麵睡得多不安穩,夜裏寒涼,你進屋裏去打個地鋪吧,也好睡個好覺�!�
喬夢言滿臉狐疑地凝視著他,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你難道不怕我趁機逃跑?”
謝初九微微搖頭,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從容:“有我在這兒守著,你是跑不掉的�!�
喬夢言猶疑不決地緩緩朝屋內走去,腳下的步伐緩慢而沉重,還不時地迴頭張望,目光始終停留在謝初九的身上,似乎在努力探尋他此舉背後的真正意圖。
不多時,她抱著一床被子,在屋內的地上小心翼翼地鋪好,然後蜷縮著身子躺了下去,雙眼緊閉,可心中卻久久無法平靜,對謝初九的行為充滿了困惑與不解。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輕柔地灑在屋內,喬夢言和霍清瑤相繼悠悠轉醒。霍清瑤睡眼惺忪地瞥見喬夢言在屋內起身,便悄無聲息地走到謝初九身邊,神色中帶著一絲醋意,壓低聲音問道:“你該不會是真的對她動了心思吧?”
謝初九不禁啞然失笑,笑聲清脆地響起:“你這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呢?我隻是看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麵睡太遭罪了,讓她進屋睡能舒坦些罷了�!�
霍清瑤小嘴一嘟,嬌嗔地說道:“反正我跟你說,李凝霜和沈清悅我都認了,可不能再有其他人了,否則我可不答應�!�
謝初九微笑著點頭,眼神中滿是寵溺:“好,我知道了,別胡思亂想了�!�
隨後,謝初九小心翼翼地將沈清悅抱上馬車,動作輕柔得生怕驚擾了她。霍清瑤轉頭望向喬夢言,語氣平和地說道:“走吧,跟我們一起去一趟禮武縣城。等事情辦完了,再處置你的事。”
喬夢言的腳步瞬間頓住,臉上露出一絲驚慌,連忙問道:“去禮武縣城做什麼?”
霍清瑤嘴角含笑,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喲,你這階下囚倒是管起我們的事來了。我們去做什麼,你覺得你有資格過問嗎?”
喬夢言堅決地搖了搖頭,態度強硬地說道:“去哪兒都行,就是不能去禮武縣城。要是不告訴我去幹什麼,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霍清瑤心中湧起一絲疑惑,目光緊緊地盯著喬夢言,問道:“你也姓喬,我們此番正要去喬家。你莫非和喬忠海有什麼關聯?”
喬夢言緩緩地點了點頭,神色中透著一絲無奈:“喬忠海,他是我父親�!�
謝初九聽聞此言,急忙快步跑了過來,眼中滿是期待與焦急:“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你能不能幫我們勸勸你父親,讓他把冰山雪蓮賣給我們?這關乎沈清悅的生死啊!”
喬夢言再次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苦澀:“你不了解情況。雖說他是我父親,但我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你們若是自己想辦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要是帶著我去,他定然不會將雪蓮賣給你們�!�
霍清瑤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喬夢言的手,眼神真摯地說道:“喬姑娘,我看得出來,你本性善良。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與天龍教有所牽扯,但我們確實從未有過傷害你的念頭。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們隻是想救人�!闭f著,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了車上昏迷不醒的沈清悅。
喬夢言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沈清悅,隨後無奈地說道:“我沒有騙你們,我是真的無能為力。實不相瞞,我與父親早已勢同水火。”
霍清瑤思索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們先上馬車,邊走邊說。如果你確實幫不上忙,我們也絕不勉強你。但我希望你能給我們講講你家的情況,這對我們或許會有所幫助。”
謝初九在一旁補充道:“沒錯,倘若你真能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立刻放你走,玉佩也歸你,讓你迴去交差�!�
喬夢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這次不會再騙我了吧?”
霍清瑤微笑著安慰道:“放心吧!你若不信我,難道還不信謝初九嗎?你瞧瞧他這忠厚老實的模樣,哪裏像是會騙人的人呢?”
謝初九連忙點頭,誠懇地說道:“千真萬確。那玉佩於我們而言,隻是用來追查一些事情的線索,如今我們已知道玉佩的模樣,有沒有實物倒也無關緊要了�!�
喬夢言終於展顏一笑,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好,那我盡力而為�!毖粤T,她抬腿踏上了馬車。
車夫揚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清脆的響聲,馬車緩緩啟動,朝著禮武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喬夢言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自己都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喬忠海的親生女兒�!�
霍清瑤關切地問道:“能和我們詳細說說嗎?如果我們有能力,一定會幫你�!�
喬夢言聽聞此言,心中一暖,眼眶瞬間濕潤,“撲通”一聲跪在了車上,聲音顫抖地說道:“謝少俠,霍姑娘,求你們幫幫我吧!謝少俠武藝高強,霍姑娘聰慧過人,你們一定可以幫我擺脫這困境的�!�
霍清瑤急忙俯身將她扶起,眼神堅定地說道:“你先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有什麼難處?”
喬夢言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我加入朝州五鬼實屬無奈之舉,我幫天龍教做事,也是為了能讓他們幫我救出我的母親�!�
謝初九眉頭緊鎖,問道:“你母親?難道是被人囚禁了?”
喬夢言眼中滿是悲憤,用力地點了點頭:“沒錯,她一直被喬忠海軟禁著。在我的記憶裏,母親從未踏出那別院半步。我從小便立誌,有朝一日一定要將母親救出來,讓我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霍清瑤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從頭開始講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們�!�
喬夢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