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或許咱們當務(wù)之急，是聯(lián)係一下當?shù)氐捏w測機構(gòu)，給小姐來一次全方位的體測啊。”這柯姓警衛(wèi)再次提醒道。


    迴不迴京城，這個話題陷入僵局，或許可以押後再議。但若小姐真的那麼優(yōu)秀，盡快做一次全麵體測，了解一下小姐的覺醒層次，天賦層次，或許是比迴京城更加緊迫的事。


    萬一小姐真是那種不世出的天才呢？


    能在第一次體測位列星城第二，這絕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數(shù)據(jù)啊。


    星城固然不比星城，可也是全國有名的大城市，排名前十或許有些爭議，但是前十五是妥妥的。


    星城第二，放到京城絕不會是不入流。


    而且，覺醒這種事，數(shù)據(jù)證明，並沒有偏向京城的苗頭。沒有什麼證據(jù)顯示，京城的苗子就一定是天之驕子。


    京城的苗子之所以前期數(shù)據(jù)驚人，其實大多數(shù)是因為得到內(nèi)部消息比詭異來臨要早很多。


    正因為搶得先機，事先做了很多準備，服用了很多大藥，第一步走得比別人快，步子跨得比別人遠而已。


    隨著詭異深入，各地現(xiàn)在數(shù)據(jù)雖然沒有完全匯聚在一起比較，可通過觀察也可知道，覺醒雖然也取決於天時地利。


    但這個天時地利，並不是城市大小，而是這個地方的詭異活躍度的問題。


    星城這個地方，顯然是一個變異極為活躍的地方。


    柯姓警衛(wèi)也是覺醒者，他自然可以感受到這些細節(jié)的東西。


    婦人略微思考了片刻，好奇問道：“小柯，覺醒這個事，我不太懂。你覺得小玥的覺醒水平，真有他們那些人誇得那麼好麼？”


    “夫人，之前我也覺得他們言過其實，但如果小姐真能在樓上聽到我們說話，這份耳力就遠遠超出一般覺醒者了。我覺得，很有必要全麵檢測一番。我觀察小姐的氣質(zhì)，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好苗子。”


    “放到京城，能算幾流？”


    女兒優(yōu)秀，她自然高興。女兒如果能為她在京城爭得麵子，她無疑會更高興。


    “夫人，恕我直言，覺醒這件事，咱不能唯京城至上論。京城前期覺醒者多，驚豔者多，是有各方麵原因的。覺醒本身這件事，並不會是京城人，就更偏愛他們。”


    “總不能地方上的覺醒者，還能比京城更優(yōu)秀吧？”


    “目前肯定是京城整體水平最優(yōu)秀，可長期來說，並非絕對。京城還有一點就是人口基數(shù)大，好苗子相應(yīng)就會多一些。不管怎樣，我覺得小姐應(yīng)該是可造之材。如果有足夠的資源砸下去，肯定不會遜色於京城那些前期出盡風頭的天才。”


    “哦？”婦人頓時來了興致，“小柯，要真是你說的這樣，咱們找到小玥，無形中也是為家族立了一個大功啊。可惜……她是個女孩子，要是當初我肚皮再爭氣一些，是個男娃……”


    要是男娃的話，也就不會流落在外頭十幾年了……


    “夫人，如今不都說男女平等嘛！你看咱蓋亞星球，好幾個國家的領(lǐng)導(dǎo)人不也是女性麼？就說夫人您，不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這個馬屁拍得婦人有點舒服。


    “那就這麼決定了，小柯，你現(xiàn)在就去聯(lián)係星城的體測機構(gòu)。必要的話，可以動用一下家族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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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婦人想了想，隨即又覺得不妥：“等等，你最好是動用私人關(guān)係，暫時不要動用家族資源。星城現(xiàn)在這一灘水挺深的，咱們沒必要涉入。免得被人誤會咱們有立場。”


    “可是小姐這邊……”


    “沒事，現(xiàn)在外界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你就當是警衛(wèi)部門看中了一位年輕天才，想收納到警衛(wèi)部門當中。”


    “還是夫人考慮得周到，那揚帆中學這邊……”


    “這邊我會讓他們把嘴巴封嚴實一些。”


    “是。”


    警衛(wèi)小柯剛匆匆離開，婦人瞥見女兒朝她這邊走來。


    婦人忙笑臉相迎：“玥兒，過來，陪媽說說話。”


    李玥脾氣好，哪怕心頭不快，也沒有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隻是語氣平淡道：“你能不能別幹涉我的決定？”


    “傻丫頭，你是我女兒，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啊。”


    “真要為我好，就別去為難校長好嗎？”


    “可是那挑戰(zhàn)賽……玥兒，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媽下半輩子的幸福全指望你了，媽不能讓你去冒那個險啊。媽這也是關(guān)心你，想保護你，沒有別的意思啊。”


    既然硬的不成，那就走軟的路線。


    跟你打感情牌，你軟硬總得吃一頭吧。


    你不是重感情嗎？


    “挑戰(zhàn)賽我一定要參加的，就算校長把我踢出名單，我私下也會去。”


    這話差點讓婦人一口血噴出來，這是成心跟我對著幹嗎？


    “小玥，你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媽媽的苦心？媽知道過去是我對不住你，所以你就這樣事事跟我作對，故意氣我是不是？”


    “這是我個人的決定，你沒出現(xiàn)，我也會是這個決定。”


    翻譯一下，這話就是說，我做決定跟你沒關(guān)係，你別想多了，不存在什麼跟你作對，故意氣你。


    “為什麼？我就想知道，這是為什麼？那個挑戰(zhàn)賽就有那麼重要？是因為那個江躍嗎？”


    “是。”李玥迴答得很幹脆，也很坦然。


    婦人大概也沒想到女兒的迴答這麼幹脆，一股強烈的挫敗感，讓她感到一陣陣氣悶。


    “那個江躍對你就那麼重要？”婦人的語氣酸味十足，“這麼說，要是媽跟那個江躍同時掉水裏，你會救誰？是不是先救他？”


    李玥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婦人這才轉(zhuǎn)嗔為喜：“玥兒，到底是媽肚子裏掉下來的肉，關(guān)鍵時刻，你還是會救你媽的。所以，為什麼就不能聽媽的話，咱不參加什麼挑戰(zhàn)賽？”


    “江躍他不會掉水裏，萬一要是掉水裏，他自己能上來。”


    “……”


    婦人一時間無言以對，她不知道是該感歎女兒耿直，還是傷感母女關(guān)係脆弱不堪。


    也就是親生女兒了，換任何其他一個人，她的心態(tài)隻怕早就炸裂，耐心早就消耗幹淨。


    “東西都收好了嗎？”婦人沉默了許久，總算找了個新的話題。


    “暫時先不收拾，等挑戰(zhàn)賽結(jié)束再說。”


    得！


    又繞迴到挑戰(zhàn)賽。


    “小玥，你跟媽說說，那個江躍，他到底怎麼幫過你？”


    “我不想說。”李玥輕輕搖頭，這是她跟江躍之間的小秘密，這些甜蜜和溫暖，她隻想一個人默默細品，任何人都不想分享。


    “那你說說，像江躍這麼出色的男孩子，學校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吧？”


    李玥這迴倒是沒有否認，輕輕點頭，嘴角還不自禁溢出一絲溫馨的笑意。


    婦人心中不免有些不解。


    這孩子看上去對那江躍是情根深種，可為什麼說別的女孩子喜歡他，她又不吃醋？


    現(xiàn)在年輕人格局都這麼大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李玥有些嗔怪地瞥了婦人一眼，似乎是責怪她這個問題太過突兀。


    “傻丫頭，媽也是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啊。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沒有喜歡的男孩子那才叫有問題。別害羞，你大膽跟媽說說。”


    “我隻想他一切好好的。”


    “就這？”婦人顯然不信。


    “每天見著他的時候，我心裏就感覺很安寧。見不著他的時候，我心裏就會慌張，會覺得失落。他歡喜的時候，我就特別歡喜。他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跟著不開心。”


    這……


    這何止是喜歡啊。


    這完全是入了魔！


    “玥兒，你這是被他精神洗腦，被PUA了啊！”


    “不行不行，這你更得早點隨我迴京城，你跟這個家夥待久了，以後更是離不開他。”


    “這個江躍，是不是每一個跟他接觸的女孩子，都這樣為他著迷？”


    李玥臉色有些不快，她不懂什麼pua，可精神洗腦這幾個字，顧名思義，她還是知道什麼意思的。


    這對江躍絕對是巨大的侮辱。


    “你是不是覺得媽危言聳聽？是不是覺得媽冤枉好人？我告訴你，這種狡猾的男孩子，這社會上多得很。他們專門盯著那些優(yōu)秀的女孩子，用各種小手段對女孩子進行精神控製。小玥，媽絕不允許別人這麼欺負我的女兒！”


    婦人越說情緒越激昂。


    李玥的麵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夠了！”


    “如果你從我十二歲開始，每天對我噓寒問暖，每天偷偷在課桌底下給我送吃的，送生活用品，我情願被你精神控製。你有嗎？我被人欺負，被人針對的時候，如果你每次都能站出來為我解圍，我也情願被你控製。你有嗎？”


    “你什麼都沒做，忽然跑過來說是我媽，告訴我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還把對我好的人說得一錢不值。你告訴我，你憑什麼？就憑你生過我？就憑你總掛在嘴邊的京城，那些我們根本不稀罕的權(quán)勢富貴？”


    “我求求你，你哪裏來，迴哪裏去好不好？”


    “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已經(jīng)可以獨立存活。年幼時那麼苦我都過來了，那時候你們在哪？現(xiàn)在好不容易我可以獨立了，你卻冒出來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你會說這些都是為我好，可我……真的不需要啊。我就想像過去那樣，安安靜靜地學習，安安靜靜地生活，行不行？”


    李玥的語氣幾乎帶著哭腔，平時少言寡語的她，此刻在情緒的激蕩下，竟是越說越激動，語如連珠。


    “你餓過肚子嗎？你知道當你快要餓暈過去時，桌底下有人悄悄塞來一隻肉包，一隻饅頭的心情嗎？”


    “你知道，你第一次來生理期，什麼都不懂，髒兮兮的褲子滲出椅子有多難堪嗎？這時候你的同桌犧牲了他的校服，讓你裹在腰間，保住了你最後那一絲自尊。然後當天下午，人家又從家裏帶來她姐姐的生理用品，又悄悄塞給你，你難道不心生感激嗎？”


    “你知道每次學校繳費，我每次交不上的心情是多麼痛苦，多麼煎熬嗎？還是他，他每次都會悄悄把這錢幫我交了，還對老師說，這是我委托他一起交的。這種善良有幾個人能做到？”


    “小恩小惠……玥兒，這些都是小恩小惠啊。能花幾個錢，算他十萬塊錢，媽可以十倍一百倍還這個人情。”婦人忍不住道。


    “你就知道錢，你以為什麼都是錢的問題嗎？”


    “小恩小惠，你能連續(xù)對一個人小恩小惠一兩千次嗎？”


    “雪中送炭的小恩小惠，那也比錦上添花的大恩惠份量重多了。”


    “如果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精神控製，我寧願讓他控製，我寧願他永遠這樣控製我！”


    “一個人受了別人這麼多幫助，如果無動於衷，那才是無情無義。”


    “我做不到！”


    “所以，請你不要逼我好嗎？求你不要破壞我的生活好嗎？”


    婦人看著滿眼淚水的女兒，一時間百般不是滋味。


    她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


    自己明明是為了女兒好，所做的一切都為她打算。怎麼在她看來，這是逼她呢？怎麼就破壞她的生活呢？


    難道不是在給她創(chuàng)造最好的生活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江躍！


    婦人這迴是徹底遷怒到江躍身上了，哪怕她心裏明白，這事真不怨人家。


    李玥那雙還含著淚水的清眸，重重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的心思看穿。


    “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要針對江躍，那就是針對我。不管是誰，要針對江躍，除非先將我殺死，否則我絕不允許任何人針對他。”


    “我……”


    婦人還是頭一次這麼手足無措。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幼稚荒唐的孩子，麵對女兒的質(zhì)疑，竟慌亂到無言以對。


    自己的心思，竟被完全看穿！


    不過，她到底還尚存一些理智，知道這事不能承認，一旦承認，那真的就有可能母女翻臉，永無和好的可能。


    “傻丫頭，為什麼你總覺得媽是那種霸道不講理的人。媽聽說你是優(yōu)秀的覺醒者，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就是安排你進行一次體測。其他的事，咱們都好商量，好嗎？你也冷靜一下，隻要你最終肯跟媽迴星城，其他的事，媽為了你，都是可以妥協(xié)的。”


    婦人這些日子總算摸準了一些李玥的脾氣，知道硬剛絕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