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澈看著秦音與大舅無形之中好感流動的互動,心底忍不住想要掐滅他們之間這種互動的火焰。
然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這一場鬧劇終於告一段落,夏司令的身體情況總算是穩住了。
紀醫生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心裏對秦醫生的敬意再次無限製地提高。
而他要做的也是在這段時間裏繼續照顧好夏司令的身體,對於自己那裏記錄下來的視頻證據,他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視頻錄入u盤。
君棠月的傷不能拖,偏偏大舅還發話了他們不能去醫院。
隻能讓夏府的醫生為君棠月看,當然君司澈也是不敢真讓秦音去給君棠月的看病的。
小月到底得罪了秦音,指不定這裏麵秦音會對小月打擊報複。
雖然他們是一家人,可秦音與小月之間太多恩怨。
君司澈內心煎熬,小月的病既然不能找秦音,左不過夏家的醫生又不止秦音一個。
於是在眾人散場之後,君司澈把君棠月送到傭人帶領到的客房之後,就先去找醫生了。
而君棠月虛弱地被安排到了普通的客房內,等君司澈離開,君棠月這才緩緩睜開眼,蹙緊了眉梢忍著疼痛坐起身。
君棠月環顧四周,眼底劃過一抹寒意。
這裏,與她之前住的東廂房簡直天差地別,雖說夏府的客房也絕不磕磣,但東廂房是一整棟樓,還帶獨立的院子,哪裏是這麼一間小破套房能比的。
而且,房間裏什麼都沒有,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甚至,都比不上之前她來夏府屬於她的“表小姐房間”,這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房,可她說到底還是夏家真正的“表小姐”啊,這些人卻這樣看人下菜碟,對她這樣刻薄!
你們等著吧,一旦外公醒來,她君棠月絕不會還是這樣破爛的待遇。
君棠月咬牙切齒,卻還是沒有忘記為自己鋪路,在夏府她現在名聲也算是毀了。
可她今天至少能夠把握住在夏家,大舅二舅心目中對自己的母親夏琳還有感情。
她不能讓自己走不出夏家。
必然還是要有所準備的。
不管母親答不答應,她都得將母親夏琳騙來南省夏府。
君棠月拿出電話,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您到南省了嗎?外公的病情目前不是很穩定,他很想再見您一麵。
三哥也來夏家了,君家與夏家斷絕關係這些年也夠了,媽您就算為我們小輩想一想吧,夏家到底是您的娘家,外公他也是真的想你了……隻要您願意來夏家,大舅舅和二舅舅都不會再阻攔的。”
君棠月一副溫柔規勸的語調,依舊是站在一個對母親甚至對家人十分孝心的表現。
她做錯了再多事惹母親不悅,說到底他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是無法真正割舍的。
這段時間母親確實也很不願意再理自己,而她也跟三哥一樣想去找秦音認錯,可奈何人家秦音根本不接受,就算去不也是碰一鼻子灰。
在這種時候,君棠月也很會抓緊時機表現自己的。
這段時間她在京市很老實地發展自己的設計工作室事業,一副已經痛改前非的樣子,並且不斷地找機會在母親夏琳麵前表現自己。
作為一個母親,到底是很難對自己一直以來疼愛和寵溺的孩子割舍感情的。
俗話說,見麵三分情。
秦音不在,她又在夏琳麵前整日晃著。
夏琳雖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對君棠月現在改過自新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雖依舊冷臉,但君棠月這樣高敏的人怎麼會察覺不出來母親對自己態度的鬆泛。
因此,她也是越來越敢繼續在母親身邊試探她接受自己的程度。
而這次的南省之行,主要還是表達自己的乖巧懂事還有華國人最看重的孝心。
都做了那麼多鋪墊了。
君棠月心中已經有八九成肯定母親會為了自己來南省了。
“你外公他現在身體是什麼樣的情況?”
“小月你作為外甥女,既然已經去了夏家,並且夏家願意你待在那裏照顧你外公,你可要好好孝順他……媽,媽沒臉再見你外公。”
夏琳曾經那樣耀眼,是被夏司令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明珠,可現在明珠蒙塵且還早就斷絕了關係,夏家現在還願意她的孩子們迴去看他們的外公對夏琳來說已經算一種仁慈了。
她還真不願意再奢望夏家再承認自己這個不孝女!!
“媽,您別犯糊塗了。”
“這夏家到底是您的娘家啊,這裏的一磚一瓦既然是外公的,自然也該有您的一份……”
“媽,小月沒有別的意思,既然是一家人我們也不說兩家話了,外公現在剛做完手術,還處在昏迷之中身死未卜……而他在手術之前還清醒的時候,曾親口跟我說,為我這個外甥女還有唯一的女兒,也就是您夏琳……準備了一份隱秘的珍貴遺產!”
“不管您在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可那都是外公對自己兒女的一片心意啊。”
“這份遺產不能代表什麼,可最能代表的還是……他從未忘記您這個女兒啊。”
“這樣,您還能對他的病情視若無睹,真要賭氣到與外公陰陽兩隔才去緬懷悔恨嗎?”
君棠月說得字字句句感情充沛,一頓軟磨硬泡之下,夏琳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
可,父親真的還會為她留一份遺產嗎?
當年夏琳背棄整個夏家非要下嫁君家時,夏司令與夫人就悲痛欲絕地要她站住,隻要她留下來,夏家的家產他們會給她留最大的一份。
兩個哥哥也根本沒有異議。
對這個妹妹,兩個哥哥也是極力地寵著的。
但早就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夏琳並不覺得一份遺產多分自己有什麼了不起。
就算自己出去吃了苦,那也是她從未感受過的精彩。
哪像在夏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被家人絕對安排好的富貴生活,實在無趣。
她義無反顧離開時,也明確自己並不稀罕夏家的遺產,甚至本該屬於她的夏家家產。
可這二三十年在君家做主母富太太的時光,她也越來越對夏家的財勢有了實感。
原來她年輕時候棄如敝屣的繼承權,是她現在的身份幾百年都攀不上去的財勢。
她輕飄飄放棄的,是那樣重於泰山之物。
可那都過去了,她也不會再去想。
但現在再次被君棠月提及,她已經成了一個七個孩子母親的女人。
年紀大了,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
更有一種痕跡,叫做——勢利!
作為一個母親,誰能不為自己孩子們的未來打算呢。
何況現在的君家早已大不如前,連她都無法再維持曾經貴太太衣食無憂的生活。
人總是要對生活妥協的。
她也想為君家的孩子們留下一大筆資產,而且那一筆“遺產”也是她本該獲得的,是她作為夏家女兒應得的。
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讓出去?
隻要她迴夏家看父親一趟,君家現在的危機也迎刃而解了。
而她萎靡不振的幾個兒子,也會重新振作吧??
夏琳心中五味雜陳,過了許久,才語氣苦澀地開口:
“好,我明天就來南省,見一見父親!”
曾經作為司令女兒的傲骨是刻入她骨子裏的,可歲月風霜的摧殘下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東西也在慢慢被吹走了痕跡……
夏家的遺產!本就有她夏琳一份的不是嗎?
她不是去搶,是來拿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父親,女兒不孝!
女兒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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