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三皇子淩稌,他的母妃是四妃之一的惠妃。
是最早跟在王上身邊的女人之一。
出自老牌書香世家王家,其人心機手段都不缺。
要不然也不能在險象環(huán)生的王宮之中生下皇子,還一路護(hù)著他平安長大。
王家清貴,聽起來很厲害,其實早就漸漸沒落了。
十幾年前過世的王老爺子,是書畫大家,素有賢名。
曾任太子太傅。
名聲和權(quán)勢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可惜,王老爺運勢不行。
為禦史中丞,名聲有了,權(quán)勢卻是差的遠(yuǎn)。
到了惠妃這一代,父親早逝,兄長又不給力,隻掛著閑職。
家族又沒有驚才絕豔的新一代子弟,就更差了一些。
整個王家,如今能在京都保持著表麵的繁榮,靠的就是宮裏的惠妃。
可惜,隨著年歲漸長,容顏老去,又沒有了王上的寵愛,王家愈發(fā)式微。
惠妃在宮裏舉步艱難,隻能蟄伏下來。
倒是博了一個不爭不搶的名聲。
好在她的兒子大了,也爭氣。
即便是那些習(xí)慣了捧髙踩低的宮人也不敢給她氣受。
該有的尊榮一樣不缺。
隻是苦了三皇子。
母妃不得寵,外祖家又不給力。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拉拔。
在幾個成年皇子之中,淩稌的勢力不是最差的,卻也是墊底的存在。
也正因為如此,在王上打壓眾皇子的的時候,他受到的波及反而是最小的。
是個難得的聰明人,有私心,更重大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後盾少,沒有任性的資本。
比起其餘幾個咋咋唿唿的皇子。
淩稌的穩(wěn)重、踏實,為他贏得了不少朝臣們的讚賞。
江南事發(fā),淩稌沒想到這件差事會落到他的頭上。
雖然沒有防備,但是卻並不慌亂,頗有大將之風(fēng),讓有些人愈發(fā)滿意。
當(dāng)然了,各種猜忌說風(fēng)涼話的也不少。
隻是,這個時候他也沒空理會罷了。
被臨危受命的淩稌,借著迴府收拾行禮的空檔,招來幕僚協(xié)商這次江南賑災(zāi)之行。
危機和機遇並存。
“殿下?”
看著拿著公函半天也沒動彈的三皇子,陳恆不由得出聲提醒。
如今時間不等人,他們的時間寶貴。
這趟差事辦的好,不管是在王上還是朝臣中,三皇子都有莫大的好處。
最重要的是,三皇子在民間的聲望會大幅提高。
相對的如果辦砸了,他們前進(jìn)的道路就愈發(fā)的難走。
所以,不管是三皇子還是作為他門下幕僚,都分外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
鉚足了勁要大幹一番。
“抱歉,你們繼續(xù)說。”
捏了捏眉心,看著在座的幾個心腹幕僚,淩稌放下手中半天沒翻動的公函,打起精神來。
“這次主事的是杜安。”
見主子的注意力被拉了迴來,陳恆施施然的開口,向大家陳述了一個事實。
“這就有點麻煩了,那杜安背後乃是平南侯府,而平南侯暗中投靠了二皇子,定然不會為我們做事。”
“非但如此,他可能還會妨礙咱們我們,拖殿下的後腿。”
“可是聖旨已下,這個人是王上欽點的咱們拒絕不了。”
“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
“你難道能抗旨不成?”
“反正一路上還長,想要一個人消失還不容易?”
“你想的挺美,難道人家就傻啊,既然我們能拿到信息,知道他背後的主子,別人肯定也知道,說不定人家就等著抓咱們的小尾巴呢!”
陳恆剛起了個頭,眾人就七嘴八舌的炸開了鍋。
人多就是這點不好,特別是在有爭議的時候,整個房間中瞬間喧鬧無比。
“恆之你怎麼看?”
看著隻是開了個頭,之後就一言不發(fā)的陳恆,淩稌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若有所思的問道。
“杜安是二皇子一脈的沒錯,但是對我們來說未嚐不是好事。”
“哦?願聞其詳。”
“江南一代以荊州知府葉慶洲為首,而葉慶洲早已經(jīng)投靠了大皇子。”
“朝廷所發(fā)的賑災(zāi)銀兩大半都送到大皇子的手中,要是扳倒了葉慶洲等於斷了大皇子一臂。”
“同時還能讓大皇子失去聖心,獲罪受罰是必然的。”
“妙啊,以王上的性子,大皇子將徹底的失去爭奪王位的機會。”
有人在計較得失,有人已經(jīng)在暢想未來。
“可是,這樣我們的人就徹底暴露了。”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的人如果臨死反撲,他們也將損失慘重。
“你們覺得二皇子一係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這……”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看著含笑不語的陳恆眼神晦澀不明。
跟他一比,其餘幾個人仿佛都成了陪襯。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
三皇子有了這個人,還需要他們嗎?
“隻要找到證據(jù),二皇子必然不會錯過重創(chuàng)大皇子的機會。”
“到時候必然會出手幫助杜安。”
五位成年的皇子中,大皇子和四皇子鬥的旗鼓相當(dāng),一個是嫡一個是長。
三皇子母族式微,明麵上的勢力還不如六皇子。
可是,從特殊渠道探得消息的三皇子卻知道,真正深藏不露的是二皇子和六皇子。
二皇子的外祖是大將軍,手握重兵,其勢力和人脈遠(yuǎn)遠(yuǎn)超過其他皇子。
本人卻以一副單純無害的性子示人,讓眾人一度忽視。
如果能借力打力,借著二皇子的手扳倒大皇子,就能除掉一個競爭對手。
而大皇子失利後,他能放過二皇子嗎?
“如此一來,二皇子的勢力就要暴露在臺麵上,吸引其餘幾個皇子的注意點,便於殿下暗中發(fā)展。”
“高,實在的是高,恆之大才,好一個一箭三雕,佩服,佩服。”
看到殿下看來讚賞的目光,陳恆微微一笑:“各位謬讚。”
“好,一切就按照先生所說的去辦吧!”
最後,淩稌一錘定音,結(jié)束了這次簡短的會議。
賑災(zāi)所用的錢糧押送大部隊太慢,加上杜安如同他們猜想般的想要拖後腿。
淩稌隻能先下手為強,讓他忙起來沒時間找茬。
然後輕裝上陣帶著一隊人先行。
這已經(jīng)是離開京都的第三天。
此刻,一行人因為忙著趕路錯過了驛站,隻能夜宿荒野。
盯著明明滅滅的火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淩稌難得的沉下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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