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說得很對，可是除了小犀牛超市，我們還有什麼其他隱秘的渠道嗎？”


    聽完周餘的講述，李二的臉色也非常難看。


    左右也想不到什麼有用的辦法，他幹脆直接詢問起了周餘。


    聽到李二詢問，周餘當即語氣認真道：“這件事情我們不能直接露麵，要找一批馬甲出來頂雷。”


    說到此處，都還沒等他繼續解釋，李二就再次開口道：“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可是放心的馬甲，又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周餘聞言，隻是頓了頓，然後就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道：“長安城內外的寺廟可不止一座。


    在寺廟掛單的僧人，更是不知凡幾。


    在外人看來，這些僧人慈眉善目，悲天憫人。


    可實際上，許多僧人其實就是一些雞鳴狗盜之徒。


    隻要我們安排人放出消息，肯定會有寺廟趨之若鶩。


    到了那時，我們私下出售給寺廟的隻是一批工藝品，至於寺廟把那些東西當成什麼售賣，那就不是我們可以控製的了。”


    周餘說得十分隨意，可是對麵李二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作為一個去過現代的皇帝，李二對寺廟和僧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光環和濾鏡。


    若不是為了穩定，他可能早就對那些寺廟和僧人動手了。


    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他自然樂見其成。


    於是，都沒等周餘解釋和勸說，他就興衝衝指揮起了張阿難。


    隨後，幾乎一夜之間，長安城內外大大小小的寺廟，全都放出了擁有天珠和蟲草的風聲。


    不僅如此，這些寺廟還全都聲稱寺廟的天珠和蟲草完全免費，百姓想要求取，隻看和佛門的緣分。


    至於什麼是緣分，一柱清香是緣，香火供奉也是緣，給佛像渡金身，同樣是緣分。


    對於寺廟的故弄玄虛，周餘壓根兒就沒有當成一迴事兒。


    因為早在李二安排的人與寺廟勾搭上之後，寺廟方麵就選擇了全部吃下。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寺廟，自然是李二想要多撈上幾筆。


    有了寺廟迎接衝擊，原本瘋狂尋找天珠和蟲草的人，就好像找到了泄洪口，全都一股腦跑去了寺廟。


    就連許多對佛教並不感冒的人，也裝成虔誠的佛教徒，一門心思想要得到天珠和蟲草。


    長安城內外寺廟放出的風聲，可把祿東讚嚇得不輕。


    周餘找到他提出要找天珠和蟲草的事情，總共也才剛剛過去兩天。


    他派迴去尋找的人，現如今都還在路上。


    可正是這個時候，長安城出現了大量的蟲草和天珠。


    雖然他猜測這很有可能是周餘的手筆，但是從現有的情況分析，他卻一點都找不到證據。


    無奈之下，他也隻得再次派人迴去催促，想要盡快找到天珠和蟲草，也好趁著這波熱度撈上一筆。


    因為有李二在暗中可以煽風點火，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對天珠和蟲草趨之若鶩。


    但凡稍有身份的人，都以能佩戴天珠為榮。


    至於蟲草，都沒用李二指導，那些家夥就已經開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吃法和好處。


    像什麼含著蟲草睡覺，可以阻止牛頭馬麵勾魂。


    像什麼生產的時候含上一個蟲草，不但可以保證母子平安，而且還能延年益壽，無病無災。


    像什麼每天一個蟲草，死後能到西方極樂世界。


    ……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些寺廟僧人的參與，天珠和蟲草簡直都開始往神奇的方向發展了。


    眼見情況越來越瘋狂，原本隻是想要撈一筆的李二，也逐漸慌了神。


    他之所以搞這麼一出，無非就是想收割一波豪門富戶。


    然而事情發展的方向，明顯已經開始偏離了初衷。


    其中某些寺廟，更是借著這個機會，開始大肆宣揚所謂的佛法。


    麵對這樣的情況，李二自然有心阻止。


    然而事情的發展，明顯已經超出了掌控。


    那些買到天珠和蟲草的人，會出於各種目的，大肆宣揚和誇讚這兩種東西的功效。


    如此一來，那些原本就趨之若鶩的人，自然更加賣力的往寺廟跑。


    而寺廟方麵，當初售賣天珠和蟲草的時候，周餘可是狠狠坑了他們一大筆。


    有些寺廟甚至都付出了大麵積的土地和田產。


    然而當寺廟祭出天珠和蟲草免費，隻看是否心誠後，那些為了得到天珠和蟲草的人，可是沒少給那些寺廟捐贈。


    僅憑這些捐贈，都讓那些參與購買天珠和蟲草的寺廟迴了本。


    然而正當那些寺廟和僧人滿心歡喜的時候，市麵上突然出現了大量的天珠和蟲草。


    特別是那些造型精美的天珠，售價竟然僅需十文錢。


    一時間，那些通過捐贈香火錢獲得天珠和蟲草的人，全都開始向寺廟施壓。


    沒辦法，自己給佛像鍍了金身，這才得到一顆天珠，可這顆天珠不論從品相還是裝飾，居然還不如街邊十文錢一個的地攤貨。


    這種落差，就算普通百姓都接受不了，就更不用說那些豪門富戶的大人了。


    沒錯。


    第二次大批量投放的人還是周餘，目的是為了給市場降溫，同時也是為了遏製那些已經有些出格的寺廟。


    從那些豪門富戶的表現來看，第二次投放的效果還是立竿見影的。


    有了價格和品質的強烈對比，許多頭腦發熱的百姓，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就在那些寺廟捶胸頓足，後悔之前拿捏太過，沒能撈到更多好處的時候，李二居然直接下了一道聖旨。


    這道聖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各種內幕曝光。


    比如長孫皇後的病情，和天珠和蟲草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再比如寺廟的那些天珠和蟲草，根本就是用來斂財的工具，根本就沒有什麼使用效果。


    在聖旨的最後，不但明確表示官府會罰沒寺廟的收入，而且還直接否認了天珠和蟲草的實際價值。


    也就是說，那些通過天珠和蟲草斂財的寺廟和僧人，不但沒了最初購買天珠和蟲草的銀錢，而且就連後來賺的香火錢，也全都進了李二的腰包。


    這件事情若是放在平時，那些僧人十有八九是要鬧的。


    可是這一次，那些被罰沒的寺廟和僧人，居然硬生生忍了下來。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那些捐贈香火錢得到天珠和蟲草的人，不但丟了麵子，而且沒了裏子，哪一個不想弄死他們。


    這會兒要是還敢跳出來，絕對會死得很慘。


    至於從始至終都很積極，但卻毛都沒撈到的祿東讚，在聽說聖旨的內容後，差點兒鬱悶到吐血。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周餘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他。


    就在他以為兌換的事情會無疾而終的時候，周餘卻明確告訴他，兌換繼續。


    一時間，這個吐蕃最聰明的大相，也隻剩下了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