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
龍爺的嗓音自腦海中響起。
“徐小子,你這師尊可不簡單啊,他有些話龍爺都覺得很有道理,看來你拜他為師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
“龍爺眼光那麼高,還真第一次聽你誇獎他人。”徐長卿聞言輕哦了一聲,旋即嗬嗬一笑,語氣中頗有調侃之意。
“你懂個屁!”
“你師尊教你的可不是道理那麼簡單,你可知歸墟境為何被稱作當世真人嗎?”
“真人講究個“真”字,人類包括我們妖族,一念為善,一念為惡,人的本性,也被稱為“真我”。”
“真我乃是道途的一種表現,你所追尋的信、誠、仁、武四德不過是人性的一部分罷了,真我既是道,也亦是牢籠,若想歸墟以洞真,唯有尋得真我,或是打破真我...”
“以你如今的修為根本想象不到有多難,而你師尊於歸墟一境,怕是已走到了盡頭。”
腦海中默默聽聞龍爺的述道,外界的徐長卿露出了驚愕之色,的確如龍爺所說,他理解不了也無法想象,畢竟於歸墟一境,距離的太遠。
“龍爺,小家一直聽聞你說你全盛時期修為有多高,實力有多強,跟我透個實底,與我師尊比如何?”
龍爺桀驁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比你師尊強上一線吧...”
徐長卿點了點頭,旋即麵色古怪道:“隻是強一線嗎?我還以為龍爺你是聖呢...”
腦海中突傳來一聲怪叫:“你小子當聖人是地攤貨嗎!”
“跟你小子真是說不到一快去,今日開始若沒有什麼要事就不要來打擾龍爺,龍爺要閉關修煉,爭取下次蘇醒之時突破至通天圓滿,這樣即便碰到外樓境修士,龍爺就算不敵也能全身而退。”
說罷便切斷了聯係,於雲頂仙宮中沉睡了過去。
迴到木屋的徐長卿同樣盤坐於床榻上,望著隻剩下半截的扶搖,心中劃過一絲愧疚。
“待三個月懲罰結束後,再去麻煩雀峰主吧...”
自入輪迴殿遇到之人,皆為強敵,若是普通凝丹修士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於徐長卿而言,他不會抱怨敵人太強,畢竟在殘酷的修真界中,隻有自己修為足夠高深,才能繼續走下去。
一念想到六月後,匯聚全宗天驕的比鬥,徐長卿內心就不由火熱起來。
“七脈會武,真是期待啊...”
......
時光荏苒,三個月的時間已過,除了偶爾會有小師姐與其他小夥伴前來拜訪外,徐長卿一直都在努力修行,更是成功突破至凝丹圓滿,距離通天境僅有一步之遙。
破門而出,感受著無名峰上的朝陽與新鮮空氣,徐長卿伸著懶腰,頓感神清氣爽。
今日便是懲罰結束的日子。
與醉道人請安後,更是在其授意下,飛速趕往了禦靈峰。
在禦靈峰弟子的帶領下,徐長卿也算輕車熟路,很快便來到鑄靈塔的頂層,即便不是初次感受到雀峰主的本命法器,但依舊有那種無比的震撼與衝擊之感。
近乎永恆的鍛造爐,就宛如一頭蠻荒兇獸的心髒般。
光是麵對,都令人心驚膽戰。
“怎麼,你那柄小劍破損了?”
見盤坐的雀峰主緩緩睜眼,徐長卿急忙抱拳恭敬道:“見過雀峰主。”
“弟子的劍,的確壞了...”
已做好被其怪罪的打算,但徐長卿卻驚疑地發現對方隻是嗬嗬一笑,絲毫沒感到意外般:“拿出來於老夫瞧瞧吧...”
摩挲打量著半截三尺青峰,雀峰主瞇著眼,即便過去許久,他依舊能感受到將扶搖破壞之人的手段,是何其恐怖與詭異,於是他笑瞇瞇道:
“看來你遇見之人,很是不凡嘛...”
“你這凝丹修為能敵得過?”
徐長卿汗顏,抱拳道:“雀峰主就莫要打趣晚輩了...”
“不知扶搖還能否修複?”
小心翼翼的語氣卻換來雀峰主的不滿,吹胡子瞪眼道:“你是在質疑老夫的能力嗎?”
“弟子不敢。”徐長卿急忙抱拳。
“上次老夫出手是因為曾欠你師尊一個人情,而且你還替老夫做了一件事,這次的話,你小子打算付出些什麼啊?”
想了想後依舊畢恭畢敬道:“雀峰主盡管吩咐,弟子能做到的定會竭盡全力。”
雀峰主聞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更是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笑意:“既然如此,老夫也隻有一個要求...”
“老夫知你天資不凡,實力更是不俗,若你能答應老夫於七脈會武時好好教訓教訓我那不孝玄孫,那修複法器一事,便可辦成,而且老夫還能許諾讓你的本命法器更上一層樓。”
“ 你道如何?”
徐長卿驚愕的表情,很是滑稽,實在是他沒有將耳聽之言徹底消化,暫時難以接受。
“您是說...讓弟子擊敗雀廉師兄?”
“沒錯,怎麼,辦不到嗎?”
徐長卿深唿了口氣,正色道:“若隻是這一件事,弟子定當全力以赴。”
“不過弟子還是不理解...”
“您為何讓弟子這般?”
雀峰主笑了笑,有些懶洋洋道:“還不是因為我那不孝孫平日太過懈怠,修行不好好修,煉器也不好煉...”
“若是被你這名師弟給擊敗,想必他定當羞愧不已,重新開始努力修行,你可知老夫的良苦用心?”
徐長卿勉強點了點頭。
“好了,此事你盡全力便好,畢竟我那不孝孫的修為老夫還是有數的...”
“兔崽子,三十息之內,給我滾過來!”
徐長卿耳邊頓時劃過一道振聾發聵的高喝聲,旋即他便感受到一道極為不俗的氣息正在飛速靠近塔頂。
那是一名徹頭徹尾都透露著懶散與邋遢的男子。
長相還算可以,隻是皮膚偏黑,眼皮更是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若不是徐長卿見過此人的畫像,定無法將其與榜單排名第五的雀廉聯想到一起去。
“太爺爺,叫我作甚啊,我還沒睡醒呢...”
“哐當!”
雀峰主一錘敲在了火爐之上,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兔崽子,你都快步入外樓境了,天天還想著睡覺?”
“說說,這半年來,你鑄造了多少法器?”
雀廉撓了撓頭,先是看了眼有些緊張的徐長卿,然後笑嘻嘻道:“太爺爺...”
“那個,我這邊還有事,有名師弟掉水裏需要我去救助,告辭!”
“混賬!”
雀峰主的怒火令整座鑄靈塔搖搖欲墜,徐長卿更是差點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周身散發毀滅氣息的雀峰主,他現在隻想趕緊逃離此地,避免被卷入其中。
“你瞅瞅你那好吃懶做的模樣!”
“就你這樣還是我禦靈峰的大師兄?”
“若我峰弟子皆如你這般,那禦靈峰不廢了嗎?”
“人人皆知我禦靈乃煉器聖地之一,可誰知我雀驚天有這麼一個廢物子孫?”
“今日先饒你一命。”雀峰主突然畫風一變,對著徐長卿淡淡道。
“你的本命法器由我這不孝孫來修複吧。”旋即又對著雀廉疾聲厲色道:“要是敢低於玄品中等,老夫定扒了你的皮!”
雀廉聞言連連點頭,不敢升起任何反抗之意。
“好了,待七脈會武開始之前,你找他取器便可。”
“都滾吧。”
雀廉與徐長卿相視一眼,皆是抱拳告辭,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