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兒自然沒有同對方握手,而想表達善意的徐長卿也很鬱悶。
好歹如今也是合作夥伴,身處一條船上,友好握手那不是最基本的禮節嗎?
他真搞不懂這些冰清玉潔的清寒宮弟子...
山脈橫在天清州中間,天然就是一個巨大屏障,山脈中有諸多妖獸橫行,哪怕是凝丹修士來此也難以全身而退,可就是這麼一塊天淸州內的兇險禁地,如今卻有著諸多勢力匯聚。
來往的法器與禦空飛行的修士們諸多,同樣向著此地趕往的徐長卿三人,也不記得遇到多少波不同勢力之人。
各個修為不凡,且眼神不善,對於他們而言,這兩女一男赫然就是競爭者。
而徐長卿並未身著落雲道服,韓清兒二人也同樣如此。
自然是不願暴露身份。
還在好奇著遲寒山是為何物的徐長卿突然收到一道傳音,他將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葉闌兒。
“你同師...師姐的關係很好?”
徐長卿同樣有些疑惑,葉闌兒乃是清寒宮首席弟子,她稱對方為師姐,那韓清兒究竟是何身份?難不成是清寒真人的親戚不成?
妹妹或是侄女那種?
“徐某隻是與韓道友有過幾麵之緣,算不得太過相熟。”
葉闌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說完就不再言語,徐長卿心中一急將他與韓清兒初次相遇的經過道出,希望她能透露一些對方的信息,畢竟自己可是坦誠相待。
可葉闌兒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徐長卿一眼,便再次陷入沉默。
徐長卿:“......”
參與遲寒山之爭的,總共有五方勢力,其他基本都沒有進入的主殿的資格,因為不曾擁有璿璣傳承,他們一般都在外圍搜尋一番便會提前離去。
徐長卿三人跨越那道空間裂縫,沒有在外圍有過多的停留便直奔主殿而去,除了感歎聖人能夠具有開辟空間的通天手段外,外圍實在沒有能令徐長卿動心的寶物。
當趕赴到目的地時,已有人在此等待著。
已經是涇渭分明的三波人,一邊兩人,東西南各據一方,也並未交談。
“敢問是清寒宮,還是靈空閣的道友?”
從說話人的穿著來看,應該就是那青風亭的子弟。
另外四個各自身著紫、藍兩色的修士,則代表著紫雲山與靈瑤殿,與說話的青風亭弟子不同,這兩宗之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高傲,個個眼睛長在了頭頂上。
他們也的確不凡,通天圓滿的修為放在哪裏都是頂級天驕。
見自己的詢問並未得到迴答,青風亭弟子聳了聳肩,便自討沒趣的開始打坐起來,其實他隻是對這兩名女子的容貌感到驚豔,正常情況下他也不會去寒暄,或者說這是一種清醒,跟競爭對手打交道也著實沒有必要。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足足等了一日,徐長卿微微皺眉:“要等到什麼時候。”
閉眼打坐的韓清兒傳音:“要等靈空閣來,五方實力有一方不在,則無法進入主殿。”
徐長卿突然道出一種可能:“萬一...”
“靈空閣弟子來不了...”
“或者說被人所殺呢?”
韓清兒睜開眼睛看了對方一眼,並未說話,反而是葉闌兒開口道:
“不會的,靈空閣的底蘊很深,代表弟子的修為肯定不會低。”
徐長卿不置可否,如今的情形也隻能等待,於是也不再繼續說話,進入雲頂仙宮開始修煉了起來。
好在第二日的清晨,靈空閣終於抵達。
其人穿著不太合身的道服,頭戴麵具,看起來非常神秘,且有些古怪。他腳踩虛空,漂浮在眾人麵前,但卻並無打量他們的意思,而是盯著主殿大門道:
“不說廢話,直接開始吧。”
他倒是很直接,獨自一人前來不說,且一上來便打算主導局勢。
且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不大似年輕之人。
紫雲山是兩名女弟子,而靈瑤殿則是一男一女,那個衣著暴露,根本攔不住波濤洶湧的靈瑤殿女弟子,幾乎快要纏到男人身上去了,男人打量著靈空閣之人挑眉道:
“我說大爺,您這把年紀還跟我們這群年輕人爭什麼,話說你真是靈空閣弟子?”
根據之前葉闌兒的介紹,那女人才是靈瑤殿的首席,男人則是天淸州一個修真家族的少族長,名為何囂,修為很高,是個很有名氣的天驕。
靈空閣男子並未迴應,或者說他的迴應是正在掐動的印訣。
不是要大打出手,這套印訣此時的韓清兒也在施展,是為打開主殿的方式,代表著五方勢力各自的傳承。
隨著靈空閣開頭,其他人也打消了試探的念頭,紛紛開始掐訣,畢竟於此等待了一天一夜,沒必要再繼續浪費時間。
隨著五方印結完成,在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出現了不同的道紋,隨著轟鳴響起,這璿璣宮主殿的大門也隨之開啟。
無一人動身,而是互相試探著,畢竟互相都不了解,先觀望一番再展開競爭也不遲。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這般謹慎。
“嗬嗬,諸位不如到此為止吧。”那何囂閃身攔在了眾人麵前,本以為是打算第一個進入,實則開口說的話卻一鳴驚人,他目光睥睨:“就算你們進入到主殿,那遲寒山也是本少爺的囊中之物,何必在此浪費精力,抓緊時間去外圍再撿一些漏,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徐長卿沒有出聲,甚至拉著葉闌兒與韓清兒往後退了幾步,向來低調的他,先讓這幾人鬥一鬥,看看深淺也好。
何囂的目光掃視,最終越過其餘之人,竟投向了徐長卿三人身上:“清寒宮的幾位不走嗎?”
徐長卿微微皺眉,看來身份是難以隱藏了,畢竟傻子都知道清寒宮皆是女弟子,那麵具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清寒宮之人...
而在場之人都知曉,天清州以清寒宮為最,至少在這裏,清寒宮太強並不是什麼好事,於外界再強,也不能將清寒真人請來,而恰恰因為如此,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若是幾方勢力聯手想將自己攆出去可就壞了。
可所有人都喜歡坐山觀虎鬥,即便何囂出頭,有著欺壓清寒宮的意圖,但也無人跟隨。
何囂敢挺身而出的確是因自身強大與自信,因為在天淸州中的年輕一輩中,他若稱第二,無人敢作第一,對他稍微有點威脅的便是葉闌兒,但也僅此而已。
其他歪瓜裂棗他根本不放在眼裏,根據靈瑤殿提供的情報,這些人的通天宮最高不過九寸五六,而最後那靈空閣老頭,即便掩麵也可知曉那麵具下是張年老色衰的臉龐,有著禁製外樓境修士的限製下,他何囂不懼任何人。
何囂見眾人不語,他也不怕其餘人聯合針對他,而是掐了一把身旁女子的波濤,引得對方一陣嬌喘,大聲郎笑道:
“我何囂最尊重貌美的女子...”
“葉瀾兒,不如你來到我這邊,還有那邊的仙子,隻要肯服侍本少爺一次,主殿機緣本少爺願分享一些出來。”
葉瀾兒聞言嗤笑了一番,也不惱怒而是直視對方道 :“你這位道侶沒有意見嗎?”
何囂語氣霸氣:“一切都由我做主。”
那名紫雲山女弟子聞言,擠出了一抹很是勉強的笑容,看樣子是被對方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不敢有絲毫怨言。
正當徐長卿打算以看好戲的姿態繼續觀望之時,隻見葉闌兒將目光投來,語氣誠懇道:“我清寒宮以他為首,何道友有什麼想法跟他說便可。”
見矛頭指向自己,徐長卿苦笑:“葉道友,你這是...”
葉闌兒笑容真誠,傳音道:“你是落雲七脈會武魁首,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小何囂?”
何囂向前,很自然地將靈空閣老人撥開,對方也是極為配合的被“撥開”了。
他直麵徐長卿:“且報上名來,我何囂不殺無名之輩!”
看那頗具攻擊性的姿態,仿佛想要直接動手。
何囂具備力壓眾人的信心,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如此霸道,但能逐個擊破自然更好。
徐長卿很無奈的禮貌抱拳:“在下計少華。”
何囂皺眉:“不曾聽過天淸州有名為計少華之人,你是外州來的?”
“咦,不對。”何囂想起了什麼,突然大怒。
“計少華不是落雲宗首席弟子嗎?而且外樓境修士怎會在此,你小子很不誠實啊,能做清寒宮幫手我道是什麼天驕妖孽,原來是個鼠輩。”
徐長卿繼續苦笑:“在下李大力。”
“嗬,李大力,怪不得不敢第一時間報上名來,原來你爹娘起了這麼一個賤名,也是,賤名好養活,賤人就該用賤名!”
徐長卿作恍然大悟狀:“怪不得你叫何囂。”
“怎麼,你很不服嗎?”何囂以極為蔑視的姿態看向對方。
“嗬嗬,在下的意思是,你這個人跟名字一樣...”
“一看就很沒有腦子。”
何囂臉龐青筋直跳,還未待他發火,隻見身旁的女子尖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以如此態度對囂哥說話?囂哥可是天清第一天驕!”
徐長卿笑了笑:“你也一樣,胸大無腦。”
隨後他看向了葉闌兒故作好奇問道 :“你們天清的第一天驕很強嗎?”
此時的葉闌兒強忍笑意,一本正經地解答:“跟你這個七脈會武魁首比起來,倒算不得什麼。”
“哦~~”徐長卿這一聲拖得很長,拖得意味深長。
“那也不過如此嘛。”
不等何囂臉色徹底黑下去,徐長卿又是搶先開口:“何無腦,你到底動不動手?不動手的話就一邊待著去,別阻礙我進去尋寶。”
“老子是何囂!”他大眼一瞪,可迎接他的一片陰影,帶著冰冷的殺意。
如同一道流光,令人看不清動作 ,仿佛這柄長劍本來就處於何囂麵前。
劍指咽喉。
“咕嚕。”
這位天清第一天驕咽了咽口水,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自己的性命便已交付在這個小白臉手上,此時此刻,之前的所有霸氣、自信全部一瀉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無與倫比的驚恐!
“咻!”
就當眾人還在因方才那一劍而失神時,那靈空閣老人已是趁機躍進了主殿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