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良久,徐長卿嚐試過多次去與那鎮山靈溝通,可依舊得不到任何迴應。
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這位鎮山靈是否真的陷入沉睡,還是說警告一番後待他們真正動手之時才會蘇醒?
總歸不能就這麼一直等下去。
雖說爭奪遲寒山與自己無關,但畢竟答應了韓清兒他總歸要出一些力的。
“看看能不能用仙念摘下來。”徐長卿想了想,手中掐訣,頓時乳白色的仙念探出化作手掌狀向著大樹方向抓去。
“咻!”
一道疾馳聲炸響,有道身影提刀而來,帶著一抹刀光。
竟是那何囂!
徐長卿見狀剛欲拔劍,卻發現對方的攻擊對象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的某個方向!
身形閃爍,徐長卿掠起,轉頭看去竟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影子似藏匿著某個人!那人被突如其來的刀光打斷了動作,急忙化作一道紫煙逃離。
何囂眼神冷漠,已無之前的自大之色,而是死死盯著那道紫煙,厲聲道:
“是不是你殺了她!”
何囂口中的她自然就是那紫雲山的女修。
紫煙緩緩散去,露出了帶著麵具的靈空閣老人,他蒼老的嗓音嗬嗬一笑,不置可否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何囂體內的殺意已凝聚成了實質,他刀指對方:“我殺了你!”
靈空閣老人身體顫巍,好似真的怕了般:“天清第一天驕要殺我,好害怕哦!”
二人對峙,一旁的徐長卿則感到有些疑惑,是之前二人發生了什麼嗎?但迴想起方才那靈空閣老人準備偷襲自己,他眼神也開始逐漸變得冰冷。
實際上在徐長卿抵達巨樹前,其他勢力之人已經曆了一番爭奪,作為天清第一天驕,何囂自然是力壓群雄,可當他前去摘取機緣後返迴到原地之時,卻發現原本靈瑤殿與青風亭弟子全部陣亡,包括他那名女伴。
所有人死不瞑目,死前幾乎沒有任何掙紮或是反抗,仿佛在一瞬間被取走了性命,臉上還掛著無與倫比的恐懼。
現在清寒宮的三人在此,那兇手還能是何人?
“這位道友,我何囂為方才的失禮道歉,此廝也曾偷襲於你,以道友的脾氣能忍?”
他說話對象自然是觀望的徐長卿。
“不如你我了聯手,殺了此僚,此處的機緣我可以一分不要!”
靈空閣老人好似愣了愣神,麵具下看向何囂的表情都有些變化,似乎這個傻子還有些...頭腦?
“我還是奉勸你不要插手的好...”靈空閣老人突然笑了,笑聲極為尖銳。
“落雲宗的徐長卿!
何囂猛地轉頭看向有些驚訝的徐長卿,他此刻才知曉為何對方隻一劍就差點將自己的道心打破,竟是幾年前名聲大噪的落雲七脈會武魁首。
“你認得我?”
麵對疑問,靈空閣老人卻不再迴應,通過麵具露出的雙眼可以看出,他同樣起了殺心。
三方各有算盤,局勢一觸即發。
可此刻,那沉寂的巨樹又忽然劇烈搖晃起來:“吾乃...鎮山靈!”
“來者何人!”
鎮山靈突兀的一下,驚得眾人一大跳,可徐長卿卻皺起了眉頭,心想怎麼還是這一句?
這鎮山靈究竟是死是活,或是說,是否還存在靈智?難道在漫長的歲月中神誌模糊,變得癡傻了?
“需要幫忙嗎?”葉闌兒上前問道。
徐長卿搖頭,屈指一點:“這裏交給我,你同韓道友前去看看能否取得靈果,我這名同伴對於尋找靈果有著獨特的方式!
“嗚嗚!”
葉闌兒打量著手心上多出的一隻小巧圓潤妖獸,有些好笑道:“同伴?”
“沒錯。”徐長卿笑著迴應。
見韓清兒點頭,葉闌兒也不再廢話,轉身便向著巨樹而去。
“嗬嗬!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靈空閣老人嗤笑道。
何囂提刀踏前一步,擋在了徐長卿身前,聲音高亢道:“徐兄,此人交給我。”
“我會讓他好好知曉下何為天清第一天驕!
“請便。”徐長卿聳了聳肩,這種狗咬狗的局麵他雖不大有興趣,但倘若不用他出手自然也是件好事,畢竟那時不時會突然“發作”的鎮山靈才是此地最大的威脅。
“分配好了嗎?”靈空閣老人慢悠悠地掐訣,這般慵懶之意仿佛絲毫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
何囂可不會給予對方施展道術的機會,突然暴起,提刀前衝。
在衝鋒的過程中,四隻翅膀猛地自身後探出,身形也在一道黑色華光下變化,黑盔黑甲黑刀,黑晶如墨,整個人化作了黑色,氣勢也在陡然間升騰了數倍!
口中念念有詞:“神通...”
“墨翼!”
咆哮的刀意如龍卷席來,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湮滅。
而對此靈空閣老人沒有任何接下來的動作,就好像來不及反應般,被刀風壓落。
何囂冷哼一聲,因對方小覷他而感到一絲怒意,隨後帶著無比的自信,又是一刀劈開了阻攔,斬去周圍的靈氣,當頭而下。
“死!”
刀痕所過之處,皆是化作一抹漆黑。
徐長卿讚歎了一聲,隨後有些驚訝地望著,那被斬開的視野裏,有一道被一分為二的身影。
定睛望去,被斬開的是殘影,而背後真實的靈空閣老人麵具裂開,不合身道袍也同樣破碎。
露出了那白皙透亮的皮膚。
竟是一個女人!
原本蒼老沙啞的嗓音也轉變為慵懶,且有些嫵媚。
“倒小覷了你這天清第一天驕...”女子眼神劃過絲絲寒意。
可何囂不管他是男是女,還是老人,提著黑刀帶著滔天殺意再次襲來。但黑刀定在了女子額頭處,被一根修長的玉蔥指抵住,任憑如何用力,也不得寸進!
“藏頭掩麵,你就是一名鼠輩!”
何囂大喝,將黑刀抽走,體內通天宮震動,發出轟鳴,屬於他何囂的磅礴靈力洶湧奔騰,眼看就是在凝聚殺招。
黑刀刀芒暴漲!
“墨翼...”
可氣息節節高升的何囂還未將氣勢凝聚成型,話都還未說完,卻在此戛然而止。
如洪般的氣息連連敗退,連同一起的還有他體內的生機。
何囂一口鮮血湧出,從中可見破碎的內髒,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貫穿自己胸膛的手掌,明明隻是屬於女子的纖纖柔夷,可此時卻化作了殺人利器。
何囂精神恍惚,顫顫巍巍地倒退,心生俱意。
可突然,他發現自己的視野變化,竟開始倒轉了起來。
在徐長卿有些凝重的眼神中,這名天清第一天驕的頭顱已高高飛起,身首異處。
“什麼貨色都敢自稱第一天驕,可笑!
女子舔舐著手中的鮮血,譏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