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眠還是第一次聽到安溪如此破防。
之前與她合作後,她再也沒有流露出在醫(yī)院時的那種神情,反而和以往一樣,唯唯諾諾中帶著討好。
現(xiàn)在一看,像極了一隻被踩到尾巴炸毛的貓。
比起這個時不時給自己上演一場你不答應我就哭的淮安,步眠更喜歡唯唯諾諾,乖巧懂事的安溪。
“我不想和你做同桌,與安溪同學換迴來。”
淮安臉上激動的笑瞬間僵硬,他扯了扯嘴角:“眠眠……是覺得我麻煩嗎?”
步眠沒有說話。
她默認了。
淮安攥緊拳頭,指甲直接陷入肉中,他可憐巴巴道:“可是,我換一次座位,很麻煩的。我已經(jīng)把我的錢,全花光了。”
步眠看了眼不肯挪動半分的淮安,嘴角勾起惡劣的冷笑:“是嗎?”
六班人數(shù)不是很多,才三十幾個,在座位方麵管的也不嚴格,空座位自然也剩好幾個,剛好安溪旁邊也沒有人。
步眠拿起自己僅有的基本主課書,丟到安溪旁邊的桌子上:“既然你如此喜歡這個位置,那就繼續(xù)坐著吧。”
她懶得在這個幼稚的事情上免費當隻被觀看的猴。
淮安的表情再次凝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願意和他一起坐!
她也覺得自己很惡心嗎!
步眠本來可以容忍淮安坐在自己身邊,畢竟也不會掉一塊肉。
但她厭惡有人用眼淚脅迫自己妥協(xié),更厭惡他打著買慘的旗號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她若是不答應,那些人便會覺得自己踩高捧低,嫌棄淮安,沒有同理心。
淮安哭起來的確很可憐很好看,讓那些觀望的同學都麵露不忍。
他不就是想看她的底線在哪裏嗎?
那她給他看就好了。
她可以選擇別的位置,但她偏不,她就要狠狠打他的臉。
安溪垂著眸借著拿書的動作努力壓製住自己快要揚起的嘴角。
看來,步眠同學更喜歡自己啊。
淮安這下終於安靜了。
他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空桌子。
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更沒有同學願意與他交流。
雖然他看著可憐,但是在步眠來之前,他拿著錢笑吟吟的強勢模樣的確給這些同班同學留下了不好印象。
有錢的人覺得他太裝太強勢了,仗著自己有錢就不顧忌安溪的想法就搬走她的桌子。
沒有錢的人覺得他在羞辱他們,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用自己父母的錢在裝。
一時間,淮安的假可憐變成真可憐。
但淮安不會這樣想。
他想,他想把步眠關(guān)起來,狠狠教訓一頓。
讓她哭著承認,他是她唯一的,最好的,最親密的好朋友。
到了去演播廳聽演講的時候,安溪主動請纓和步眠結(jié)伴。
淮安可憐巴巴地開口:“眠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做。我隻是看不見,太沒有安全感了,害怕。”
步眠麵不改色:“嗯。”
淮安聞言欣喜問道:“那我能跟你們一起去演播廳嗎?我一個人,不知道該如何去。”
步眠看向後麵正在溫柔‘關(guān)心’自己好妹妹的霍罪以及自己那位好妹妹步曉笑都笑不出來的慘淡表情,大發(fā)善心道:“你不是和霍罪玩的好嗎?不如和他們一起去吧。”
“可、可是。”
淮安有些著急,眼睛又開始紅了,準備落兩滴小珍珠時,步曉直接離開了,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淮安。
步眠覺得,說淮安是個煩人精是在高看他,他就像是一個腐爛的果肉散發(fā)著惡心黏膩的味道,粘在她的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霍粒都沒有他威力的十分之一。
霍罪因為霍粒給自己惹得麻煩,早已將自己的這位好兄弟給忘完了,拉著步曉的手腕徑直去了天臺。
等人都走完了,就剩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都淮安以及等著人走完的霍粒。
霍粒慢悠悠地來到淮安麵前:“呀?你這是怎麼了?是被你的好朋友拋棄了嗎?我看著,你的好朋友似乎並不喜歡你呢。”
淮安語氣冷漠不見之前的:“……與你無關(guān)。”
霍粒笑吟吟道:“聽說,這次演講的人是冕家的繼承人冕簿,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掌舵著百億集團。
比起你這個名不經(jīng)傳地廢物大少爺,她或許更喜歡像冕簿那樣四肢健全,年輕有為,手段雷厲風行的男人。我可是親眼看到,她和冕簿一起吃飯了。”
“你跟我說這些,想幹什麼?”
淮安帶著幾分憤怒與激動,十分警惕道。
“當然是想告訴你,離步眠遠點,喜歡她的人那麼多,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名頭好聽的太子爺不止是個瞎子,還是個幻想吃天鵝肉的蛤蟆,真是讓人惡心啊。”
霍粒笑著說完,拿起他的盲杖來到門口徑直丟到旁邊的地上。
啪嗒一聲。
背對著淮安的霍粒壓根沒有注意,她背後的淮安正在直盯盯地看著她,眼裏陰鷙厭惡的情緒如濃墨一般在眸中流轉(zhuǎn)。
步眠走著走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頭看了眼太陽,這不挺熱的嗎?
“步眠同學如果冷了,我手裏還有件外套。”
安溪笑吟吟的遞上自己沒有穿的外套。
“不了,謝謝。”
步眠拒絕了。
安溪垂眸有些失落:“好吧,我還以為你覺得冷,害怕你感冒,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秋天了,溫度也降了不少。”
步眠摸了摸有些涼的手臂依舊拒絕:“你自己穿吧,我不需要。”
安溪沒有請求,眼裏劃過一抹不甘心,隨即又恢複到平常的心態(tài)了。
“好吧。”
來到演播廳,步眠一下子就看到了早已坐在首位的許教授他們。
他們自然看到了步眠,互相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了。
步眠挑了個可以摸魚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其他同學也很快到齊了。
班主任讓一個班坐在一起好清人數(shù)。
步眠敏銳地察覺到步曉還有霍罪沒有來,內(nèi)心咂舌,看來有些東西還是不要亂拿得好,瞧瞧,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班委在霍罪提前的囑咐下毫不猶豫地幫忙隱瞞了他們二人不在的事實。
在偏僻的天臺上,惶恐的少女在少年步步緊逼中,吐露實情。
她太害怕了。
她後悔了,後悔招惹霍罪了。
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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