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畢竟有共同的敵人。”鳳狐琪娘強撐著說道。


    “狐族對鳳狐的殘害您難道忘了嗎？”鳳狐弈筠貌似痛心道。


    “狐族之內(nèi)可以合作的妖我還是知道的，”鳳狐琪娘不禁想笑，又笑不出來，瞇起眼睛，“算而今，誰在殘害我，我心裏清楚，你將我引出來，便是要引出苧夜，是嗎？”


    鳳狐弈筠不想同她吵，留下一句：“這不也是如你所願。”便走了。


    俞苧夜一路追過去，落在莫岑前頭。


    “俞苧夜，夠快的。”莫岑麵露驚慌，羨苓鞭直衝她去，靈結(jié)柱將鞭子製止在半空。霎時間，地為紙，天為印，將俞苧夜納入靈結(jié)柱中，“這便是你求的靈結(jié)柱，進去感受感受。”


    不久，歐陽雨澤便趕到，靈結(jié)柱法陣隱於林中，他觀察地上的腳印，走過去，便也進入法陣中。


    她剛一進來便覺著忽冷忽熱，玉石怕極大的溫差，一時止步不前。不過她想到一個法子，冷時變狐貍做“真身”，熱時變玉石做“真身”，避開極度溫差對玉本體的影響。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許多蛇一湧而出，而暗器亦衝過來。


    “慕容雨澤，很久沒見了吧，我都快忘了你。”莫岑對慕容雨澤有著不尋常的問好，“你總是在我快忘了你的時候出現(xiàn)。”


    歐陽雨澤大概可以肯定慕容雨澤是他的前世，但眼前這個姑娘，不論前世今生除了敵對好像沒別的關(guān)係了吧。


    “姑娘怕是認錯人……”歐陽雨澤話還沒說完便被莫岑打斷，“你被鳳狐弈筠控製的時候便是你的真容。其實不論你如何轉(zhuǎn)世，隻要你不站俞苧夜那邊與我作對，你我之間的恩怨大可兩清，可惜……”


    歐陽雨澤就算再遲頓也覺察這裏頭的不對勁，而設(shè)下這東西的便是他眼前這隻蛇妖。“那就請姑娘高抬貴手，把我當(dāng)成屁，放了吧。”


    一路上，踢木棍，躲飛刀，俞苧夜忽然覺著沒什麼稀奇，可是怎麼出去呢?


    忽的一陣風(fēng)過，裏麵本來黑漆漆的一處天井起了燭火，黑色的影子飄來飄去，是蛇。


    俞苧夜一鞭子打過去，羨苓小蛇反被大蛇纏住，她使出冰術(shù)才勉強脫身。


    靈結(jié)柱九層多點十層不到，下麵接著一個握柄，是圓柱體，通體呈黑柱狀，有九個格子門，隻有打通九層，讓九個格子轉(zhuǎn)到同一條線上，才會形成一個出口，當(dāng)然這是正確解法。


    她眼睜睜看著那蛇影消失了，手中羨苓鞭不知怎的活躍起來，變出水蛇原形，黑白相間。羨苓原形的樣子和人形的樣子，俞苧夜都見過，可歎芳魂一去再不可追。其實這些年她一直覺得羨苓是可以感受到她，可如今竟然真的見到她了。


    水蛇變出人形，身著一身藍底白鱗的衣裳，發(fā)帶形態(tài)的羨苓鞭竟成了她的裝飾和衣裳。


    “苧夜，我好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生前曾經(jīng)來過這裏一樣。”羨苓看見俞苧夜，就如老友重逢一點也不覺得生分。


    羨苓的原形不算太長，大致三米，這就是羨苓鞭常規(guī)形態(tài)是三米長，至於變得更長，便是俞苧夜意誌了。羨苓鞭並非蛇形的鞭子，是有羨苓的靈魂所化，施法時偶爾會呈現(xiàn)隱約蛇的形態(tài)。


    俞苧夜已經(jīng)記起她來，這會過於激動，反應(yīng)一會才疑問道：“此處應(yīng)是靈結(jié)柱內(nèi)，你怎麼會來過……”她才剛說完，便意識到什麼，可羨苓卻開始消失，她想抓住卻束手無策，是煉蛇……


    俞苧夜從地上驚起，往上仰，長歎一口氣，原來是夢……她摸了下頭，又觀察一下四周，羨苓確實不見了。


    她便想蕭雲(yún)召喚過來，可無論如何嚐試，都沒成功，大約是裏麵和外頭不一樣，蕭雲(yún)進不來。


    蕭雲(yún)此時正在偷偷打探隱塵的消息，蕭雲(yún)想所謂營救隱塵不過是空話罷了，心裏有氣，便不聽召喚，甚至打算偷偷潛入王家去找囚禁隱塵的所在，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卻有一個更不好的征兆……


    “羨苓，羨苓？”俞苧夜隻得赤手空拳地前進了，邊走邊找她，“俞苧夜，別叫了！羨苓本就是靈結(jié)柱的一部分，你以為在這裏她還會幫你嗎？”迴應(yīng)她的隻有莫岑，她第一次使用靈結(jié)柱還不大熟練。俞苧夜聽見這話不禁皺了皺眉，心中忐忑。


    俞苧夜走了許久才到第一層，但她覺得到了第二層，前麵依稀有個蛇影，“你是誰？”


    兩人追擊莫岑不久，?濛就找上來，許久不見，她問了好些問題，鳳狐琪娘一一迴答後，便結(jié)伴去找那兩人。


    許久才找到莫岑設(shè)下的靈結(jié)法陣。


    “琪娘，你確定是這裏嗎？”?濛觀察，發(fā)現(xiàn)並無異常，鳳狐琪娘拿出幽現(xiàn)鏡一照，靈結(jié)柱便現(xiàn)於眼前，一個巨大的黑柱體，散著一股墨綠色黑煙，九層一層不到七尺，底下還有兩尺為地基，握在手裏會縮減到不足一尺。


    但除了九層之外，還多出一截。


    “這是什麼東西？”?濛又驚有恐，退後幾步。


    鳳狐琪娘也和她一樣退後些，臉色蒼白，“靈結(jié)柱，”她用手指數(shù)了一下，“有九層對應(yīng)九位蛇君。”


    ?濛聽到後半句，又是一驚，“裏麵會有賀子蘭嗎？”


    “賀子蘭是第十位蛇君，”鳳狐琪娘逗逗她覺得很有意思，“是靈魂和靈力獻祭，賀子蘭恐怕得等死後才會在裏麵。?濛你攻擊一下試試。”


    不對，賀子蘭的父親還沒死，那怎麼有九層，那九層上多的那一點難道是……鳳狐琪娘心驚。


    “好。”?濛變出骨笛便開始吹，可靈結(jié)柱卻沒什麼反應(yīng)，正欲加大力度，身後傳來一個熟悉，“且慢。”


    是賀子蘭的聲音。


    “你們沒發(fā)現(xiàn)它毫無反應(yīng)嗎？”賀子蘭大聲道，“靈結(jié)柱可能會吸收法力為己所用。”


    “你怎的在此？”鳳狐琪娘瞇著眼問道。


    靈結(jié)柱內(nèi)，那個蛇影迴應(yīng)俞苧夜，“我是第一任蛇君程煜。”一道紅色的蛇影下露出南疆國開創(chuàng)者的麵容，五官深邃，通身有玉樹臨風(fēng)之感。


    他飄到俞苧夜麵前，“你何故到此？”


    歐陽雨澤進入這裏麵，便一直在尋俞苧夜，他用了好幾張道符，不得不說恢複到慕容雨澤的功力，再加上他畫符的能力，簡直可以在靈結(jié)柱內(nèi)穿梭自如，可又不是來去自如，便沒什麼用。


    這迴施咒後他終於見到他想見的人，正巧趕上這一幕。


    “前輩識得莫岑嗎？”俞苧夜問道。


    “不識得。”程煜迴道。


    “那識得莫楝吧？”俞苧夜又問道。


    程煜點點頭，覺得俞苧夜直唿其名理所應(yīng)當(dāng)，抬眼便看到歐陽雨澤。


    “苧夜。”歐陽雨澤上前叫了一聲。


    俞苧夜轉(zhuǎn)身看到歐陽雨澤又驚又喜。


    “前輩，便是她派她妹妹莫岑將我們關(guān)在此。”俞苧夜說道。


    程煜看了看俞苧夜又看了看歐陽雨澤沒有說話。


    “前輩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出去嗎？”歐陽雨澤趕緊問道。


    程煜搖了搖頭，“你們是一對？”他說著兩根手指比到一起。


    俞苧夜低下頭，歐陽雨澤怕這樣的誤會對兩人不好忙搖頭。


    “你是修道的？”程煜深深看了一眼歐陽雨澤，“可不能對我使道法。”


    歐陽雨澤連忙擺手，“前輩，似乎不厭惡凡人？”


    “南疆國剛建國時境內(nèi)就有凡人，南疆國的神明之一便是人。”程煜笑道又看了一眼俞苧夜。


    “前輩怎麼會在這裏？”俞苧夜忍不住好奇。


    “我向神明獻祭我的靈魂，”程煜說道。


    歐陽雨澤知道獻祭靈魂這種事，但獻祭的對象竟是神明！他脫口而出：“獻祭靈魂，這……”


    “生前允諾，死後便將靈魂歸屬於此，”程煜倒很是坦然，“死後一切皆屬飄渺，若能換得一絲庇護，對尚存於世的父母親朋，乃至數(shù)萬子民，確是好事一樁。”


    歐陽雨澤勉強能夠理解，也許這就是信仰所到來的。


    俞苧夜仍覺得很是奇怪，問道：“千緣仙子也參與其中嗎？”


    “獻祭給蛇神，與獻祭給地母娘娘有何分別？難道如今兩位神明關(guān)係不好嗎？”程煜麵上現(xiàn)出憂慮。


    “還是好的，”俞苧夜似乎不太想迴答這個問題，“南疆國也越來越好了。”


    一瞬間，第一層暗流湧動，程煜笑得很開心，可眼神和遍身都布滿紅光。“這是……”歐陽雨澤拿出道符抵擋。


    “大約是幕後主使坐不住了，你們方才看到隻是我的一點意識，在這裏我聽命於用者。”程煜勉強說完這一段話，接著整張臉沒入蛇影中，如同鬼魅直擊兩人而去。


    “我本就此附近，這會過來尋你，便聽到笛聲。”賀子蘭淺笑轉(zhuǎn)而嚴(yán)肅：“蛇神竟會將靈結(jié)柱交給莫岑。”


    鳳狐琪娘問道：“有何奇怪？”


    “虎族一役有用過嗎？”賀子蘭好奇問道。


    ?濛聽到虎族也有些好奇。


    鳳狐琪娘想了想，“沒有。”


    “靈結(jié)柱本是她和旦姬娘娘共同締造的，如今竟然……”賀子蘭心中忐忑不安。


    鳳狐琪娘早就看穿，任何突破底線的事放到這姐妹上都不奇怪，“你可有破局之法？”


    賀子蘭眼睛睜大，想了想迴道：“我進去和我自己打嗎？”


    她這話讓?濛心一驚。


    “我對抗不了靈結(jié)柱，你我都別想，俞苧夜或許還有幾分希望……”賀子蘭說道。


    鳳狐琪娘歎了口氣，看眼?濛，裝作不知問賀子蘭：“和你自己？”


    這迴賀子蘭倒沒同以前一樣對鳳狐琪娘裝不知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沮喪，而是直接說：“是獻祭，雖然如今止了此事，可過往獻祭的卻不會憑空消失。”


    靈結(jié)柱內(nèi)，俞苧夜赤手空拳，雖打得過不受侵?jǐn)_，但當(dāng)紅色遍布整一層，兩人便一起墜入紅色煉獄。


    那是蛇的歡樂處，卻是俞苧夜的噩夢的開始。


    “那我進去。”鳳狐琪娘想要逼她一起進去。


    “別逞能。”賀子蘭嘴裏隻吐出三個字。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嗎？”鳳狐琪娘反問加上一些真情實感，讓人覺著好似下一瞬她便會闖進去。


    ?濛覺得鳳狐琪娘要進那自己就跟著進。


    賀子蘭信了，緊緊拉住她：“歐陽雨澤已然可以召喚出隱塵劍，若是他們四個都打不過，那你進去不過是多一具屍體罷了。琪娘，我們再等等看，好嗎？若真到萬分緊急的時候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賀子蘭說到後麵，語氣近乎懇求，?濛看她臉色變得越發(fā)白了也認可地點點頭。


    鳳狐琪娘垂下眸，似乎在思考什麼。


    紅色爬滿石牆，溫度驟升，蛇們紛紛爬出，可是如此高溫蛇竟然受得了嗎？它們都是被煉化的蛇，附著主子的意識去咬她們的敵者。


    歐陽雨澤還有點精神，俞苧夜全然失去力氣，靠在一個不明物體上，身上汗津津的。


    不一會，整塊地被蛇占據(jù)了八成，歐陽雨澤的道符根本殺不盡，它們都不怕死的闖過來。


    “苧夜，苧夜，”歐陽雨澤唿喚著她。


    俞苧夜眼睛微微睜開，冷氣從她身上向四周散開，許多蛇就想冬眠一樣變得一動不動。


    自然現(xiàn)象由法術(shù)呈現(xiàn)，歐陽雨澤覺著挺有意思，莫岑有些驚訝，難道她的法力比靈結(jié)柱厲害，還是我法力不夠。莫岑有一瞬的失落，是過往不曾有過的情緒。


    “呃，”俞苧夜托著地，有了一點精神後緩緩站起，她拉住歐陽雨澤，“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冷氣從她身上流逝開來，這一層蒙上一層白霜。


    歐陽雨澤拉起俞苧夜正要走，她忽然脫力，險些兩人一起摔到，歐陽雨澤扶住她。


    莫岑兩隻手在拂過雙鬢，垂下，左手畫一個半圓右手托住左手，左手位於麵中，兩指彎曲，三指並攏，向蛇群發(fā)出指令。


    “羨苓鞭呢？”歐陽雨澤好像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羨苓是被強行煉化的蛇妖，”俞苧夜說道，“因她心有不甘，她的靈魂找上我，從此附在鞭子上。水靈盾的由來是她自保屬性，讓她不受莫岑的影響，修煉成蛇妖。之後我同她共同修煉，成了主動保護機製，隻要我有意識，還有羨苓在場，便可以開啟。羨苓不在，水靈盾很難起作用，我受這裏麵的機製影響太大。”


    歐陽雨澤看著蛇從冰下冒出睜大眼睛，一邊施咒一邊說道：“你是說她們將活生生的蛇和蛇妖變成這般？它們煉化後算是死了嗎？”


    “與它們而言確是生命的結(jié)束，於別人，是災(zāi)難的開始……煉化後的蛇會產(chǎn)生變異，千萬不能被它們咬到，羨苓便看到過。”俞苧夜有氣無力，聲音遠比從前小，他貼近才能看得清。


    “好。”歐陽雨澤迴應(yīng)她。


    她的表情透出怨恨與不甘，“今日我要殺了她。”


    她十根手指貼住位於左肩，轉(zhuǎn)換至胸前左手食指托右手，右手向內(nèi)旋轉(zhuǎn)一圈，推出去。


    整一層都附上厚厚的冰，冰上的蛇開始搖頭晃腦。


    “用劍除了它們。”她說。


    歐陽雨澤利落的十幾劍，眼看蛇群要被一窩端，莫岑透支自己的靈力加強靈結(jié)柱的機製，俞苧夜的冰術(shù)無疑是跟她對著幹。現(xiàn)在莫岑輸入靈力，最受打擊的就是俞苧夜。


    很快第一層又慢慢附上紅色。


    這樣還不夠，得讓他們分開，莫岑想，她將靈力注入到靈結(jié)柱中，啟動兩麵機製，將歐陽雨澤調(diào)走，他深深看了一眼俞苧夜，卻不得不與她分離。她又使用分身術(shù)，分別監(jiān)視兩人。在靈結(jié)柱內(nèi)，莫岑幾乎是無所不能，哪怕是透支靈力，煉化的蛇和曆代蛇君的獻祭都會為她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所以歐陽雨澤要把煉化的蛇一窩端了，莫岑才會著急。


    俞苧夜無力留住歐陽雨澤，在忽冷忽熱的環(huán)境下，玉石起了裂紋在皮膚上呈現(xiàn)，她重重昏睡過去。


    莫岑樂不可支，握著程煜的惡靈，又命令蛇群咬上去，可俞苧夜周身卻起了水靈盾，裂紋亦逐漸消失。


    在一邊觀察的莫岑氣得捶胸頓足，“羨苓嗬羨苓，你生前修煉成蛇妖要取代我的位置，死後也要和我過不去。羨苓，躲哪呢～”


    她昏睡過去，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這是什麼玉石嗎？”幾個奇裝異服的“人”拾起苧夜的本體。


    “碧瑩瑩，看起來真不錯。”“把它獻給大王吧。”“大王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賞我們點什麼。”幾個人三言兩語就將苧夜盜走。


    苧夜被蒙上布，裝入盒中，她還隻是一塊玉石並不能奈這群要何，隻能被拿走。但他們大王沒有見到，反而是一路跋山涉水到了瀾豫國，獻給狐帝。


    狐帝俞夢卓得了寶物很是高興立即讓狐後一起前去觀賞，玉石隻露出一個小角，狐後俞怡媠什麼寶貝沒見過，但瞧了瞧，還是說道：“這碧色確實脫俗，為何蓋著布？”


    狐帝看狐後瞧得上這玉，心中高興溢於言表，笑道：“定是下邊的過於仔細，狐後都到了，還……”他說著便要吩咐侍從，誰知狐後卻先一步，他也就收了話音。


    形狀不規(guī)則的藍綠色玉石，透著一股強大的靈力，狐後為此吸引。


    苧夜知道這是個機遇，既然已經(jīng)來到這裏，總要想辦法幻化成形，不能成俎上魚肉……而從結(jié)果看也是個機遇，離開了千緣，開啟另一番生活，避開蛇神最瘋狂的時期。


    她忍不住用手去觸碰，才摸到一個凸起，忽然一根刺刺破玉指，“啊。”一滴血滴落到玉石上，玉石上現(xiàn)出藍光流，“你是什麼妖孽？竟然傷我愛後！”狐後覺得非同尋常，阻止狐帝唿喚護衛(wèi)，“別嚇著它。”


    一束光芒過後，苧夜幻化出人形，她的模樣是照著千緣十幾歲時來的，受她點化有了生命後，千緣便著手給她裝飾了衣著，還給她挽了一個發(fā)髻。


    她一身打扮那古樸的樣子，真像傳說的仙女，隻是對當(dāng)時的狐後來說過於古樸了，狐帝倒沒有留意這些，反而是防範(fàn)著她。她輕聲說：“你名甚？”


    “苧夜。”她說出千緣給她起的名。千緣說她雖然是在溪邊發(fā)現(xiàn)“它”，應(yīng)該屬於溪流。但千緣拾起它時是在溪邊一片亂草上，夜裏它發(fā)著光芒。溪流把它送到這來，它便屬於草的，也就是屬於她的了。


    “苧夜，”狐後看著眼前麵容姣好的人，覺得她是像她，心裏也是美滋滋，“我呢，姓俞，不如這樣，給你添個姓，你跟我姓，你看著也不大，來做母後的女兒吧。”


    狐後的眼神帶著期待，“俞苧夜？”苧夜試探的說出，可她卻無不耐的神情，眼前這隻溫柔的狐妖就這樣成了她的母親。


    從石頭到人形，苧夜有些不適應(yīng)，數(shù)千年的修為也好似封塵一般，不靈驗了。


    可狐後覺著既然幻化成狐妖，大概要從頭來過，這幾千年的修為不會白費，隻是需要時機將它激發(fā)出來。狐後想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便需要一個完全依附於她且得力的幫手。


    雖然當(dāng)了一個多月的公主，苧夜卻找不到歸屬感。宮內(nèi)還有對她的議論，說她從玉石變成狐妖很古怪，又說她蠱惑了狐後，也有說她是禍星。


    在苧夜之前，狐後有三個女兒，三女兒最不受寵，大女兒最受寵，二女兒是大女兒的跟班。


    姱容修態(tài)，狐帝狐後從裏麵揀出三個字來給她們起名，說是按照順序，三女兒分到修字，俞又修，她不喜歡這個名，不過是剩下來的給她，便擅自給自己改名俞又辛，後來她父親也默許她這一做法，但他們都當(dāng)是這個“馨”。


    狐後顧著苧夜修煉的事，俞又姱受冷落生氣，作為她的跟班俞又容更氣，妒火之下便產(chǎn)生一個陰謀。


    觀園原本逛一大片古園林，在園林之外是流經(jīng)瀾豫國的瀾江，每年狐帝都要到這視察，在祭拜祖宗。於是觀園便發(fā)展成瀾豫國的大型活動，又謂觀察家園，除此之外還囊括其他活動。


    狐後便想借此機會宣布苧夜是她的養(yǎng)女，有個比試俞又姱故意為難她，她都一一敗下陣來。


    比試過後，俞又姱還邀苧夜一起去觀園，苧夜本想拒絕，可狐帝想讓她和姐妹們親近親近，狐後也覺得這不是壞事，苧夜不得不同意下來。她為比試之事還寬慰苧夜幾句，可她的眼神卻摻帶著什麼，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利用，可即便是為那滴血迴報她也是應(yīng)該的。


    兩位公主偷摸換了轎車，駛向懸崖邊，一個分散她的注意，一個打暈她，將她推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