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奧:。
這我不能拿!
這這這……這是!?
這一刻,法奧的腦子很混亂。
作為一個想要追隨赫伯特的聖騎士,他雖然很想接受赫伯特閣下賜予的物品,但這個東西……可不能是戒指啊。
這東西有著特殊的含義!
作為守舊派中的守舊派,思想在各方麵都過於傳統(tǒng)的法奧還是不能接受這個賜予。
“閣下,我,呃,你……使不得!”
法奧深吸口氣,艱難地開口:“大人,這真的使不得。
因為之前的印象,赫伯特倒沒把法奧的慌張望什麼離譜的方向多想,隻以為他是不想拿這麼貴重的東西。
於是,赫伯特衝著輕鬆地眨了眨眼,笑道:“拿著吧,不必拒絕,隻不過是一個身份!
但本就想多了的法奧在聽完後更慌張了。
誒?
身份?
不不不。
身份就更不必了!
法奧之前就聽說過貴族們的特殊癖好,有些人喜歡異性,有些人喜歡同性,還有些都喜歡……
那些愛好,他別說尊重了,根本都不能理解。
“閣下,嘶,這個吧,這個……真不行!”
法奧雖然很尊敬赫伯特,但這個要求,還是恕他難以接受。
守舊派的聖騎士可不興這個!
而就在法奧準(zhǔn)備把話挑明的時候,赫伯特的話也幽幽飄來了。
“安置這些人不光需要堅定的信念和夠硬的實力,你們還需要一個方便行事的身份。”
“這裏是陰暗地域的外圍區(qū)域,大部分的勢力全都?xì)w屬於邪惡陣營。”
赫伯特輕飄飄地說道:“修道院的身份暫時不方便暴露,就算是真的搬出來,有些人也未必買賬……但貴族的身份不同。”
“貴族們有錢,而很少有邪惡勢力會跟錢過不去!
邪惡勢力的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有些是邪神在凡間培養(yǎng)的爪牙,需要在暗地裏實現(xiàn)祂們的小心思。
也有些是純粹為了聚在一起發(fā)泄自己黑暗的欲望,抱團取暖來對抗正義陣營的追殺。
但更多的邪惡勢力,最重要的任務(wù)隻有一個——賺錢。
賺錢!賺錢!還他媽是賺錢!
他們會通過各種各樣的黑暗手段賺取利潤,然後將利潤花費來繼續(xù)壯大自身,進而賺取更多的利益……不斷循環(huán)往複。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不是說從屬於正義與邪惡兩幫陣營的人一碰麵就會把腦漿子打出來——上頭的聖騎士不算哈。
就算是純粹的正義,也會有因為特殊原因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
退一萬步說,法奧他們的身份就算暴露了也沒關(guān)係,又不是不給錢!
聖騎士確實是邪惡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但隻要錢到位,他們很樂意會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隻要搞懂邪惡陣營的規(guī)則和運行邏輯,他們其實真的很好“相處”。
而赫伯特給法奧的那枚戒指,是他個人身份的象征,代表一位公爵之子。
也不必?fù)?dān)心有人因為不知道霜晶王國這種小國而懷疑戒指和徽章的真實性,邪惡陣營自有辨別的方法。
以“公爵之子扈從”的身份出麵,再用金幣開路,很多事情就很好解決了。
“至於實力,有你們五個在,他們大概率不會輕舉妄動。”
法奧他們是一支高階的小隊,隻要不遇上傳奇,很多場麵都可以輕鬆處理。
“拿著這個戒指,能夠讓你們少很多麻煩,所以……嗯?你怎麼發(fā)呆了?”
解釋完,赫伯特正要說別的,忽然挑了挑眉。
麵前的法奧正一臉懵逼地抬頭望天,嘴唇微動,似乎是在嘟囔著什麼。
這沒聽懂?
好吧,對於平民出身的法奧來說,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確實是有些複雜。
赫伯特善解人意地原諒了他。
不過,法奧確實是混亂了,但事實上——卻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法奧:身份?
哦,原來是這個身份!
嗨!
我還以為是什麼身份呢……咳!
“咳咳!”
迴過神的法奧費力咳嗽了一下,然後故作無事地用力點了點頭,嚴(yán)肅道:
“原來您是這樣考量的,我明白了!
因為他一向的正經(jīng),其他人都沒有多想,隻以為他是真的不願意接受幫助。
唯有對法奧的古板性格熟悉一些的瓦羅眉頭動了動,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但這個大嗓門此刻繃緊了表情,咬緊牙關(guān),將所有的猜測都憋在肚子裏。
不行,現(xiàn)在什麼都不能說!
要是現(xiàn)在笑出聲的話,怕是……噗,咳咳!
“嗯?”
赫伯特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對,注意到了法奧的不自然和瓦羅的憋笑。
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不過,因為還有正事要做,赫伯特就沒有深究追問。
法奧這個時候徹底恢複正常,詢問了另一個擔(dān)心的細(xì)節(jié)。
“不過,閣下,您將這枚戒指交給我們的話,您的身份豈不是……”
這麼一來,他們是安全了,但風(fēng)險被轉(zhuǎn)移到了赫伯特的身上。
這幾百名送往陰暗地域的奴隸都是精挑細(xì)選過的,是奴隸商隊的財產(chǎn),背後還有各家奴隸商會。
小規(guī)模的黑吃黑也就算了,這麼大規(guī)模的洗劫,估計奴隸商會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沒關(guān)係,這點你們不用擔(dān)心,這點風(fēng)險,就交給我吧!
“而且,就像瓦羅說的那樣……可不能讓你把所有的風(fēng)頭都搶去了。”
赫伯特示意其他的眾人起身,先去取迴自己藏在囚車下的裝備。
赫伯特隨意擺手,笑瞇瞇地說道:“再說了,如果他們?nèi)蔗嵯胍衣闊┑脑,那隨他們的便!
想要報複,前提是你得找得到我啊。
所以,你們是打算去霜晶呢?還是去迷霧修道院呢?
還是去埃爾達呢?
真是很期待他們的報複呢。
“另外,你們把這些金幣帶上,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赫伯特的手中變戲法一樣多了一個儲物袋,隨意丟到了法奧手上。
“我知道你們可能許下了《貧窮誓言》,身上沒有隔夜的財富,但這筆錢不是給你們,而是要分給他們的。”
“用這些錢擺平路上的麻煩,然後再給每一個人分一些用來安身。”
“這些錢也是從那些奴隸商人身上搜集的,本就是屬於他們的錢!
“最後,要是最後剩下了,可要記得不要私吞哦。”
這最後的一句當(dāng)然是玩笑,赫伯特根本不擔(dān)心法奧他們會拿著錢不幹事。
別說赫伯特不至於這麼小氣,這些人也不可能破誓。
很多時候,聖騎士身份不一定能夠給他們提供幫助,但立下的誓約卻會約束他們的行為。
在前世,這種自我約束的行為隻是個人的精神追求。
但在這個世界,對自我行為的約束,則會帶來力量。
法奧聽完打趣之後也是笑了起來,神色都輕鬆了不少,對著赫伯特輕輕行禮:“……明白了,謹(jǐn)遵您的指示。”
赫伯特點頭,轉(zhuǎn)身離去,邊走邊擺手道:“去吧,去做你們認(rèn)為對的事!
他離開了。
帶著其餘的修士們前往了陰暗地域,繼續(xù)執(zhí)行修道院布置的任務(wù)。
而法奧這些人選擇了留下。
他們要帶著這群可憐的人們離開這場噩夢,帶領(lǐng)著他們走向新的人生——一個擁有自由與尊嚴(yán)的新生。
片刻之後,當(dāng)其他身影盡數(shù)消失之後,法奧幾人默默對視一眼,然後都是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會選擇留下來陪你吧?”
(比劃比劃)
“放心,我們一起,一定能夠做到的!
“別等著了,開始給他們講述一下情況吧!
“哈哈……”
或許在日後的某一天,他們可能會因為今天做出的決定而後悔。
但絕不是現(xiàn)在。
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沒有半分後悔。
他們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那些奴隸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放鬆了下來,湊到了他們的周圍,將他們圍了起來。
這些人自然不是為了圍攻法奧,而僅僅隻是希望能夠離這些人更近一點。
在親眼目睹了赫伯特與法奧等人對話的全過程後,他們也清楚這些人是來拯救他們的希望。
尤其是那個有著一頭純白發(fā)絲的少年,更是讓他們又敬又畏。
尊敬,是因為那個少年似乎是這些人的領(lǐng)頭之人,是他解決了那些骯髒的奴隸販子!
而畏懼,則是因為對方那強大的實力。
一句話讓數(shù)百人跪伏在地,這份力量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無法理解,實在是有些過於可怕了。
在一雙雙期盼的眼眸中,法奧站了出來,溫聲道:“諸位,請不要害怕,我們一定會送你們迴家的!
迴家。
一個讓奴隸們的表情都微微變化的字眼。
無論他們是否還有可以迴去的家,迴家這件事本身就有著很強的感染力。
“大,大人!你們真的……哎呦!”
一個孩子擠到了最前,想要發(fā)問,但卻一個沒站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
“請不要叫我大人!
法奧半跪在那個孩子身前,將他攙扶起來,搖頭道:“我叫法奧,隻是一名普通的聖騎士。”
那孩子真的到了最前方,反而變得有些怯懦,低著頭小聲道:“謝謝您。”
法奧再次搖頭,對著孩子,也對著其他所有的奴隸說道:“你們不應(yīng)該感謝我,而是感激那位閣下,是他拯救了你們。”
如果不是赫伯特的想法,他們這些人也不會扮演奴隸,也就不會遇上這些人,更不可能會將奴隸商人們給直接連鍋端了。
這些人能夠獲救,究其源頭還真是赫伯特的功勞。
奴隸們麵麵相覷,一時間有些沉默。
過了一會兒,之前試圖強行將赫伯特“拿下”的一個奴隸舉起手,真誠地詢問:“大人,您能告訴我們,那位閣下的名字嗎?”
這不光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很多的奴隸都默默點了點頭,
他們想要知道一個名字。
究竟是什麼人拯救了他們。
恩人。
那位如同神明一樣來臨,然後又飄然離去的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究竟是誰?
而對於這個問題,法奧幾人有些遲疑。
“這個……”
既然赫伯特沒有主動留下名字,那他是不是不願意暴露身份?
如果擅自暴露,那是不是會給赫伯特帶來困擾?
“……好吧,我告訴你們!
法奧皺著眉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們一個名字。
他對著這群不幸淪為奴隸的可憐人們露出了憐憫慈悲的微笑,輕聲說出了那個名字。
“赫伯特!
“那位閣下的名字是赫伯特,一位無比仁慈的大人!
他謹(jǐn)慎地沒有提及赫伯特的姓氏,隱約感覺那位大人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的家族。
“至於他的身份……”
法奧的目光掃過了赫伯特丟給他的戒指,上麵銘刻著屬於他的私人印章——那是一隻振翅高飛的白鴿。
“【白鴿】!
他眼神中閃過驕傲與自傲,朗聲道:“為不幸者帶來拯救的……白鴿!”
“白鴿會用行動告訴世人,沒有人屬於牢籠!”
……
……
赫伯特不知道法奧背著自己擅自將“白鴿”這個名字當(dāng)成了自己稱號。
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提前準(zhǔn)備一個更好更雞兒炫酷的。
像什麼——大賢良師、轉(zhuǎn)輪王、大西王……那個才叫炫酷。
白鴿?
嘖,這真不行。
“嗯?”
而當(dāng)赫伯特帶著其他修士們重新迴到酒館時,這裏已經(jīng)徹底歸於平靜了。
準(zhǔn)確的說,酒館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徹底被某種力量夷為了平地。
取而代之留在原地的,是一處盛放的鮮豔花叢。
那是以骨肉為養(yǎng)料,以鮮血澆灌而出的猩紅花叢。
而在花叢中央,頭戴黑紗的少女安靜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散發(fā)著令人聞之欲嘔的濃鬱血腥味。
“這是?”
修士們神色緊張地望著那個可怕的怪物,拿著武器就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但卻在動手之前被赫伯特叫停了。
“你們先走,這裏我來處理,盡量追蹤西裏爾,我之後會跟上你們!
他們略有遲疑,但有了之前的震懾,這時候都選擇了相信,點頭後迅速繞開了花叢,進入陰暗地域。
“……明白了!
在閑雜人等離去之後,赫伯特緩步邁入了花叢,一步步向著那“危險存在”走去。
什麼猩紅花叢,什麼可怕的吸血鬼親王——以上這些在其他人眼中的畫麵。
而在赫伯特的眼中……
伊莉莎完全是安詳?shù)乇еドw坐在酒館的遺址,一臉的清爽地望著頭頂?shù)鸟讽敯l(fā)呆。
看來是在發(fā)泄完爽過頭了,都進入賢者模式了。
於是,赫伯特走到了她的身邊,笑瞇瞇地問道:“你爽了?”
“嗯?”
伊莉莎眨眨眼,點了點頭:“嗯……爽了!
久違的肆意宣泄,確實是令人沉醉。
而就在伊莉莎正準(zhǔn)備起身,赫伯特忽然來了一句。
“既然爽了,那給錢吧!
“嗯……嗯?”
伊莉莎:???
給錢?
我給什麼錢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