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午夜,雷府的動靜也消停了一些。
方言避著路上偶爾經(jīng)過的行人,來到了雷家的院牆外。
提氣縱身,方言隻是輕輕一躍就翻上了院牆,然後沿著院牆上了房頂。
踩著瓦片飛快行走,來到了雷府大堂頂上。
掀開一片瓦,方言向下望去。
大堂裏依舊燈火通明,雷老虎站在大堂之上,對著下首的十?dāng)?shù)人發(fā)號施令。
不多時,那群人紛紛領(lǐng)命而出,堂內(nèi)隻留下李小環(huán)和雷老虎二人。
見到時機(jī)成熟,方言從屋頂翻身而下,落到了二人麵前。
“什麼人!”雷老虎被方言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之後揮掌擊向方言。
方言輕描淡寫一揮手臂,雷老虎登時立退幾步,驚疑的站定。
“雷員外,是我,且慢動手!”方言立刻開口表明身份。
“是你?!!”雷老虎此時也認(rèn)出了方言,表情先是驚喜,後又轉(zhuǎn)化為憤怒:“臭小子,你來幹什麼?
你把我們家害的還不夠慘嗎?”
方言無奈道:“雷員外,講點(diǎn)道理好吧,所有的事情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雷老虎一怔,旋即又怒道:“撲街啊!我怎麼就招惹了你這個小魔星?!!”
方言道:“雷員外,我這次過來,是想跟您說,鄂爾多這人不好對付,他這次到廣州來,恐怕要對雷家下手!”
“廢話,我能不知道嗎?”雷老虎沒好氣的說。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還請雷員外暫避一二……”方言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然後呢?然後就像你們一樣,整天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雷老虎反問道。
“……”方言沉默了。
“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雷老虎說道,“我先看看那個提督大人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再決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雷員外三思啊!”方言苦口婆心的勸道,“鄂爾多他沒人性的!
我怕他會借著清庭之勢,在明天向雷家發(fā)難!”
“哼!你以為我雷老虎縱橫蘇杭兩府,靠的是與人為善嗎?”雷老虎眼睛一瞪,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嗜血的氣息,“那提督敢為難我雷家,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雷員外……”方言還想再勸。
“行了,你也不用再跟我廢話了!”雷老虎麵色不善的說道,“倘若我雷家明天度過這一劫,那我會把婷婷接迴來,從此你方家和我雷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我們沒能過得去這個坎,那……
那婷婷就交給你小子了!
臭小子,我警告你,若是日後你敢作出對不起婷婷的事,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雷……”
“好了,滾吧!”雷老虎大袖一揮,背過身去,不再理會方言。
方言見狀,隻能歎息一聲,從原路退出了雷府。
方言也沒有就此離開,反而是就近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次日傍晚,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韃子,帶著數(shù)百人的官兵來到了雷府門前。
看那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赫然就是新上任的廣州守備,鄂爾多!
雷老虎和廣州知府垂首立在門前,陪著笑將那人迎了進(jìn)去。
鄂爾多大步流星走進(jìn)雷府,身後數(shù)十名親兵也魚貫而入。
方言也稍稍的趴在房頂上,看著下麵的動靜。
“……本官這次來,隻為了一件事!”
主桌上,鄂爾多神色冰冷,看著陪在左右的廣州知府和雷老虎:“那就是剿滅紅花會的反賊!”
說著,他頭一轉(zhuǎn),盯著雷老虎皮笑肉不笑的迴答道:“早就聽說雷員外急公好義,忠君愛國,想必,一定也能幫本官分憂的,是不是?”
“一定一定……”雷老虎心裏一驚,但是臉上還是陪著笑容,弓著身子拱手答應(yīng)。
“聽說雷員外和紅花會的反賊也有一些仇怨吶!”鄂爾多話風(fēng)一轉(zhuǎn),說起了另一件事。
“這……”雷老虎麵容微變,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一旁的廣州知府看出了現(xiàn)場氣氛不對勁,連忙打圓場:“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就是被反賊羞辱,打了兩個耳光嗎?”
“哦,是這樣嗎?”鄂爾多饒有興趣的問道。
“嗬嗬嗬……這種丟人的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雷老虎做尷尬狀。
廣州知府再次笑著開口道:“這有什麼丟人的?你後來不是報複迴去了嘛!
嘖嘖嘖,搶了他們的鋪?zhàn)樱伊怂麄兊娜痉唬频盟麄兌愕洁l(xiāng)下……
兩個耳光換來這麼多東西,我看你老雷是占了大便宜啊!!!”
“知府大人,這種事情不能說啊!”雷老虎連連告饒,“提督大人剛正不阿,萬一因?yàn)檫@些事情要將我法辦該如何是好啊?!!”
雷老虎故意避重就輕,他明知道鄂爾多沒興趣在意這些小事,卻故意說出來掩人耳目。
“哎呀呀,是本官多嘴了,自罰三杯,自罰三杯啊哈哈哈……”廣州知府笑著打圓場。
果然,鄂爾多擺擺手笑道:“這些都是小事,本官隻關(guān)心紅花會的反賊!”
“多謝大人高抬貴手!”雷老虎就坡下驢,舉杯致謝。
“不過有一件事情本官不解,還請雷員外給本官解惑啊!”鄂爾多皺起眉頭道。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雷老虎連忙賠笑,“大人有什麼想要知道的盡管問,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鄂爾多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你雷老板吃下了紅花會反賊的好處,卻把他們逼的遠(yuǎn)遁……
嘶~~~~~這叫本官去哪兒找這些反賊呀?”
雷老虎額頭上頓時沁出了一層冷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迴答。
好在鄂爾多又說到:“不過這事兒也怪不得雷員外,畢竟你行事在前,本官到達(dá)廣州在後嘛!”
“……多謝大人體諒!”雷老虎稍稍鬆了一口氣道。
“算了算了,不提這些!”鄂爾多笑著擺擺手說道,“說起來,本官貿(mào)然到訪,倉促間也沒準(zhǔn)備什麼禮物,雷員外不會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