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山。
山門前!
“玉真,玉真······”
望城山呂素真座下首徒王一行,正在唿喊著自己的師弟趙玉真。
“玉真,我驢呢?!”
“在這兒呢師兄,等一下!”
趙玉真迴應道。
“快點兒啊,待會兒我可就下不了山了。”
王一行催促道。
“讓你給我裝行囊,你就給我隨便打包一下就好了嘛。”
趙玉真牽著一頭黑色的毛驢子,毛驢子背上還馱著一個包裹,趙玉真手裏也提著一個包裹。
趙玉真來到王一行麵前,將手中的包裹遞給麵前的王一行。
“師兄,給你!”
王一行接過趙玉真遞上來的包裹,說道,“讓我看看,你給師兄都裝了些什麼!”
隻見裏麵是又大,又紅的桃子。
趙玉真微微一笑道,“這些都是我親手種的桃子,師兄你帶著路上吃吧!”
王一行看著麵前稚嫩的師弟,淡淡的說道,“我又不是你,那麼愛吃桃,況且這桃真是給我吃的嘛?!”
此時,王一行也不知道,他的腦海中,為何會浮現出李寒衣的身影來。
“不吃,拿來!”
趙玉真聞言,就要伸手搶過王一行手中的包裹。
王一行閃身躲過。
“沒道理送給別人的東西,又拿迴去。”
“好了,師兄我走了······”
看到王一行要走,趙玉真趕忙叫住了他,“哎,師兄······”
王一行看了一眼趙玉真,也就瞬間明白了趙玉真的意思。
“別想了,你不能去!”
王一行斬釘截鐵道。
他也是為了趙玉真好。
想當年,自己那德高望重的師傅呂素真曾經鄭重其事地告誡過:“趙玉真徒兒啊,你的命格可是與眾不同,萬萬不可踏出望城山半步,否則必將遭遇生死大劫。”
聞聽此言,趙玉真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副生無可戀、百無聊賴的神情來。
他長歎一聲道:“我隻能乖乖地在這山上待著啦!”言語之中滿是無奈與惆悵。
“我心心念念想要去的地方卻無法涉足,唉……”趙玉真不禁又是一陣感慨歎息。
而一旁的王一行緊接著接過話頭,憤憤不平地抱怨起來:“可不是嘛!我不想去的地方,卻有人非要摁著我的腦袋去。真是煩透頂了!”
說到此處,王一行越說越是激動,竟開始吐槽起自己的師門來:“就像人家媳婦被搶走了,搶迴來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可咱們倒好,非得摻和進去插上這麼一腳。依我看吶,都怪咱們師門定下的這破規矩,不許娶妻成家。把一群大老爺們兒困在這裏當牛鼻子老道,一個個不懂得半點兒女情長,平白無故地破壞別人的美好姻緣,簡直就是造孽呀,造孽……”
很顯然,此時王一行口中所念叨的正是那位命運多舛的葉鼎之。
葉鼎之身為當今魔教教主,麾下統領著眾多魔教教眾,其領導的天外天勢力更是一路東征北離,氣勢如虹。
然而,他與北離之間那錯綜複雜、糾纏不清的恩怨情仇,絕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明白的。
想當年,青王蕭燮心懷叵測,向太安帝進獻讒言,致使葉鼎之家被以謀逆罪名滿門抄斬。
自此,曾經威震北離的戰神葉羽以及整個將軍府都陷入了家破人亡的悲慘境地。
而現如今,太安帝之子明德帝蕭若瑾竟然還搶走葉鼎之的愛妻易文君。
於情於理,葉鼎之都決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故而親率魔教雄師直抵北離皇城天啟,隻為奪迴自己心愛的妻子,這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怎奈!這北離境內各方勢力卻紛紛出麵橫加阻攔,使得葉鼎之前行之路充滿艱難險阻,可謂是舉步維艱。
李長生貴為北離的護國之人,麵對此番局勢,自是責無旁貸地要為北離消除憂患、解決難題。
不僅是他本人挺身而出,就連他座下的一眾弟子也同樣義無反顧地投身其中。
隻聽王一行對著身旁的師弟趙玉真說道:“玉真啊,師兄希望你日後莫要效仿這些人。倘若你將來有心儀之人,哪怕是提刀握劍,也一定要將她迎娶進門。”
王一行微笑著對著自己那年輕稚嫩的師弟趙玉真語重心長地教導起來。
“上次咱們遇到雪月城的那個女弟子呀,嘖嘖嘖,那模樣可真是出落得水靈靈的,氣質高雅不凡,怎麼看都覺得很不錯呢……”
說著,他稍作停頓,目光落在趙玉真身上,繼續補充道,“而且她跟你年紀也差不多大喲!”
然而,話一出口,王一行自己都愣住了,心中暗自詫異,不知怎的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想起了李寒衣。
此時,他迴過神來,看到趙玉真正一臉茫然地盯著自己,仿佛完全不明白師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一行不禁尷尬一笑,連忙掩飾道:“哦,對了,差點忘了,你不能下山……”
聽到這話,趙玉真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心裏暗暗叫苦不迭。
他滿心狐疑地想:難道師兄是故意提起此事來刺激我的嗎?
想到這裏,趙玉真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煩躁,衝著王一行喊道:“怕是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了,師兄,你到底還走不走啦?!”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急切。
王一行見狀,趕忙賠笑道:“走走走,這就走……”
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牽過那頭毛驢子的韁繩,轉身朝著山下緩緩走去。
“走嘍——”隨著王一行一聲吆喝,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而留在原地的趙玉真,則隻能眼巴巴地望著師兄遠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滿滿的羨慕之情。
許久之後,他才喃喃自語道:“師兄,一路保重啊,願你早日歸來!”
說罷,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身落寞地迴到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