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鑾殿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聲慵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隻見當今聖上姬羽雎端坐在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話音剛落,朝堂之下一片寂靜,大臣們都低著頭,不敢輕易發聲。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站了出來。
此人乃是太學博士範致虛,一個滿臉皺紋、留著長長的白胡子的老頭。
隻見他手持笏板,恭恭敬敬地向姬羽雎行了一禮,然後高聲喊道:“臣,有本奏!”
姬羽雎微微抬眼,看了看範致虛,隨口應道:“講。”
於是,範致虛深吸一口氣,開始陳述起來。
“陛下,數日前,金國使節來訪我國之時,認出神侯府的冷淩棄曾經乃是一名殺手,而且還殺害了金國的第一高手。此後,這冷淩棄便趁亂逃出宮外,至今尚未被抓捕歸案......”
說到這裏,範致虛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轉向了一旁的諸葛正我。
接著,他繼續說道:“可是......微臣卻聽聞,那冷淩棄已於昨日悄然返迴了神侯府。對此事,微臣實在不知真假與否,特來稟報陛下,請陛下定奪。”
說罷,範致虛再次將手中的笏板高舉過頭。
此時,整個朝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諸葛正我的身上,等待著他的迴應。
麵對眾人的注視,諸葛正我麵色從容,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哦?範大人的消息怎的如此靈通啊?難道您在神侯府安插了眼線不成?”
這番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嘩然,眾大臣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本官……隻是無意之中偶然聽聞罷了,這不才向您詢問其中真實的狀況嗎?”
隻見範致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雲淡風輕,但實則暗藏玄機地反問了一句。
“倘若那冷淩棄當真已經被神侯成功抓捕歸案,那可當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來,我們隻需將此惡徒直接移交至金國使節手中便可,也免得我們還要為此事殫精竭慮、費盡心力……”
話未說完,一旁的諸葛正我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來,義正言辭地反駁起來
“陛下明鑒!那冷淩棄早已痛改前非、棄暗投明,如今更是在神侯府中為我大乾盡心竭力、屢立奇功,其功績可謂有目共睹!怎能夠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將他交與金國使節呢?若真如此行事,豈不讓我大乾眾多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寒心?又讓他們今後如何看待朝廷?”
說到此處,諸葛正我的聲音愈發激昂。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間有人高聲喊道。
“可是......倘若真是那冷淩棄將金國世子給綁架走了,並企圖借此來離間我們大乾和金國之間深厚的情誼,這該如何是好啊!?”
隨著聲音望去,隻見又有一個人從人群之中挺身而出,滿臉怒容地質問著諸葛正我。
大家紛紛扭過頭去定睛觀瞧,發現此人竟然是那左街道錄徐知常。
要知道,這徐知常與之前開口說話的範致虛一樣,他們兩個可都是蔡京一係的心腹之人!
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究竟是誰在故意針對諸葛正我,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諸葛正我本欲再次開口反駁些什麼,但就在這時,一直等待著機會插話的陸炳,總算是逮到了一個空當。
隻見他向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提及這逃犯之事,微臣突然想起一人來。”
聽到這話,原本正在討論中的眾人皆是一愣。
範致虛更是麵露不快之色,皺著眉頭質問道:“陸大人,咱們這邊還未曾談論結束呢,您怎的突然橫插一嘴進來?”
麵對範致虛的質問,陸炳卻是不以為意。
依舊麵帶微笑地環視著四周,緩緩說道:“我此舉並非有意打斷諸位,隻是關於這冷淩棄究竟是如何被尋獲的,其中緣由倒是頗為一提。”
見陸炳這般故弄玄虛,姬羽雎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不免心中腹誹:“有話直說便是,偏要在此處賣什麼關子!”
然而麵上卻並未表現出過多的厭煩之情,隻是淡淡地迴應道:“既然如此,陸大人不妨將所知之事盡數道來,莫要再拖拖拉拉的了。”
“迴陛下,正是那被朝廷通緝已久的重犯白帝,將冷淩棄帶迴了京城。據微臣所知,此二人間私交甚篤、關係匪淺......依微臣之見,此事恐怕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啊......”
陸炳麵色凝重地沉聲說道。
聽到陸炳這番話,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姬羽雎不禁微微一怔,眉頭緊緊皺起。
白帝那孫子怎麼突然迴京了?
朕不是命他作為誘餌引蛇出洞麼?
怎會如此行事?
“你知道他在京城出沒還不去抓他?!”
姬羽雎佯怒道。
“陛下息怒。”
陸炳趕忙躬身行禮,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此次正值太後壽誕大典舉行之際,錦衣衛的大部分兵力皆已調配至城防部署之中。即便知曉白帝在京城有所活動,但眼下確實難以抽調足夠人手前去捉拿於他......”
說到此處,陸炳無奈地苦笑一聲。
“更何況,以白帝的身手和能耐,即便有兵丁能夠與之遭遇,恐怕也難以將其降服啊......”
他心裏很明白,此子已非吳下阿蒙,不是朝廷隨意拿捏的了……
昨天晚上還摸到自己辦公室門口,這要是有殺心,誰能攔得住他?
“嗬……錦衣衛也有搞不定的人?那白帝究竟是何方神聖?難不成他長了三頭六臂,亦或是能夠上天入地?”
範致虛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毫不掩飾地嘲諷道。
朝堂之上,眾多官員們對於錦衣衛向來沒什麼好印象。
自從那白帝出現後,更是在京城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尤其在其大殺特殺之後,朝中上下可謂是怨聲載道。
“至於他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樣三頭六臂或者能上天入地……這個嘛,下官確實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人酷愛殺戮,而且手段極其殘忍。”
陸炳麵帶微笑,目光平靜地看著範致虛緩緩說道。
“特別是針對那些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官吏,他下起手來可是毫不留情吶……”
說到此處,陸炳故意頓了一頓,眼神若有若無地瞥向範致虛。
“陸大人,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是在暗指本官乃是那等貪汙受賄之徒嗎!”
範致虛聞言,頓時怒不可遏,氣得滿臉通紅,連胡須都微微顫抖起來。
“哎呀呀,範大人息怒,息怒啊!下官可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隻不過這白帝至今仍逍遙法外,行蹤飄忽不定,誰也無法預料他下一步會做出何等舉動。好在如今有六扇門全力追查此事,想必應該不會鬧出太大的亂子吧……”
陸炳臉上依舊掛著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迴應著範致虛的質問。
隨後他又看向六扇門總捕郭不敬。
“郭大人,為何今日白帝的行蹤沒有公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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