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其他人是什麼反應都影響不到永和宮裏的兩人，幾個月下來王兮每天被高曦月拉著在院子裏轉圈，又被她盯著喝各種補湯，要不是她能自我調節腹中胎兒的情況，指不定要難產了。


    王兮五個月的時候，玫答應早產的消息傳了過來，但沒要求她們去，所以兩人聽過就算了，王兮是知道這是個畸形兒的，她倒是可以救，但沒必要。


    高曦月不清楚劇情，隻是有些心慌：“兮兮，你以後不許亂來了，乖一點，好好養著身子……”


    早產又難產，高曦月知道生產去世的婦人不少，之前富察瑯嬅幾次都順利生產，她沒什麼實感，可這次白蕊姬的情況嚇到她了，她就怕她的兮兮到時候有個萬一，那她該怎麼辦？


    王兮知道生產在古代是個生死關，也就懂得高曦月在擔憂害怕什麼，沒再強調自己的能力，隻是抱著她柔聲哄著：“別怕，我肯定聽話，肯定好好的，乖哈～”


    兩人在永和宮你儂我儂，白蕊姬那邊也終於成功生產了，守在產房外的眾人隻聽到一聲啼哭，然後是一聲尖叫，又突然安靜了下來。


    弘曆偏頭看向王欽：“去，看看是什麼情況。”王欽領命進了產房，不一會兒就臉色慘白的抱了個繈褓出來，求助的看向弘曆。


    弘曆見他這樣，心裏咯噔一下就起身走了過去，剛想接過孩子就見王欽抖著手掀開了繈褓：“皇、皇上，這……”


    弘曆瞳孔放大，深吸了一口氣，被嚇得退了一步，正撞在過來看情況的富察瑯嬅身上，然後一把拉住了她，阻止富察瑯嬅去查看的動作：“皇後……玫答應，誕下死胎，視為不吉，即日起，禁足一年。”


    富察瑯嬅見弘曆的情況不太對，趕緊扶著他：“是，臣妾知道了，皇上不舒服就先跟臣妾迴……”


    “朕去翊坤宮，皇後接著處理剩下的事吧！”弘曆此時不想跟著富察瑯嬅去她的長春宮，隻想和青櫻好好說說話，因為在他看來，整個後宮，隻有青櫻對他是真心的。


    弘曆鬆開富察瑯嬅轉而看向如懿：“如懿啊～你陪著朕先去休息吧，這裏交給皇後處理就好。”


    如懿點頭後對著富察瑯嬅微微福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辛苦皇後娘娘了。”說完扶著弘曆就退了出去。


    富察瑯嬅緊捏著拳頭看著那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努力壓抑著心裏的情緒，就聽到屋內傳來白蕊姬的哭嚎聲：“孩子，我的孩子……”


    富察瑯嬅這才迴過神，揮手讓其餘妃嬪都迴去了才轉身進去，剛進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跪在一旁的太醫急聲道：“不對，不對，這是中毒，這……”


    富察瑯嬅心頭一跳，看向太醫：“你所言當真？”


    太醫見問話的是皇後，先磕了個頭才開口道：“迴稟皇後娘娘，微臣句句屬實，小皇子渾身青黑，這是胎內中毒之兆。”


    “如果本宮沒記錯，玫答應這一胎從始至終都是由你負責的吧？怎麼之前你看不出中毒？”富察瑯嬅走到主位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已經渾身冒冷汗的太醫。


    太醫此時也恨自己多嘴，不夠穩重，不然隻要他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可現在該說不該說的他都說了，後悔也來不及了，隻能趕緊為自己解釋道：


    “這……迴稟皇後娘娘，是微臣無能，這毒太過刁鑽，玫答應的脈象確實是沒有問題，卻不想直接影響到了她腹中的小皇子，是微臣無能，請皇後娘娘恕罪。”太醫說著就開始重重磕頭。


    “恕罪？那我兒何辜？”富察瑯嬅還沒開口，屏風後的白蕊姬已經從產床上下來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太醫身邊，也顧不得富察瑯嬅在場，直接就抓著太醫的衣領搖晃：“你個庸醫，你把我兒還給我！你給我等著，我要去告訴皇上，讓你全家給我兒陪葬！”


    富察瑯嬅趕緊讓人去把白蕊姬扯開：“玫答應，事情還未查清，你暫且好好養著身體，今日的事，本宮會一字不落的稟報給皇上，相信皇上必定會查明真相，找出幕後真兇，為那可憐的孩子報仇的。”


    白蕊姬雖然還是氣不過，但剛生產完的她實在是沒有力氣，隻能一邊哭著一邊給富察瑯嬅跪下：“請皇後娘娘給我那可憐的孩子做主，找出幕後之人讓她給我的孩子陪葬。”


    “放心吧，此事皇上和本宮自有定奪，你先保重自己的身子，本宮這就去找皇上。”富察瑯嬅隨意安撫了幾句就讓人帶著那個太醫離開了。


    皇後一離開，白蕊姬哭得更慘了，暗自在心裏下定決心，哪怕最後皇上和皇後不肯為她和她的孩兒做主，她也一定要讓那兇手給她的孩子償命。


    富察瑯嬅並沒有去翊坤宮找弘曆，隻是派了人去把消息傳過去，自己迴了長春宮等著，沒等多久就得到了弘曆的迴複：“徹查此事。”


    此時已是深夜，富察瑯嬅派人通知各宮取消了第二天的請安，直接休息去了，查案什麼的，那也得等她睡醒再說。


    第二天午膳過後，永和宮的大門被敲響了，來人是長春宮的蓮心，見是自己人，惢心就直接帶著她去見了兩位主子。


    蓮心行完禮後才開口解釋：“皇後娘娘派奴婢來請慧主子，說是玫答應中毒早產的事有眉目了，讓慧主子也一起去聽一聽。”


    高曦月對這事很感興趣，興致勃勃道：“你都知道些什麼？先給本宮講講。”


    “皇後娘娘先問了太醫，確定了玫答應和小皇子身上所中之毒是朱砂，根據這線索查到了玫答應長期堅持食用魚蝦，動作迅速的攔截到了即將被送出宮的一批死魚蝦，太醫從這批魚蝦中檢測出了大量朱砂，隨後又查到了負責喂食魚蝦的小太監，那小太監指控，是嫻妃娘娘指使的。”蓮心把富察瑯嬅那邊查到的事都說了一遍。


    隨後又小聲說道：“據奴婢所知，此事應與嫻妃娘娘無關，是素練背著皇後娘娘夥同嘉貴人做下的，奴婢撞見過好幾次素練收了嘉貴人送來的高麗參，但皇後娘娘那邊卻沒有。”


    高曦月聽得津津有味，轉頭對王兮說：“這是皇後縱容手下和嘉貴人一起陷害嫻妃，鏟除異己？”


    王兮搖頭：“在王府的時候，富察瑯嬅或許還會把嫻妃當做對手，當嫻妃多年無所出，富察瑯嬅早已不把她放在眼裏了，此事她應該是不知道的。”


    高曦月抿了抿嘴，有些不高興：“你倒是了解她。”


    見高曦月一副吃醋的小模樣，王兮被逗笑了：“那必須得了解啊，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高曦月哼了一聲不理她，轉頭對蓮心說：“本宮知道了，你先迴去吧，本宮稍後就到。”


    蓮心走了，高曦月卻沒有立即去換衣服，而是皺著眉頭看向王兮：“你說若是證據確鑿，那皇上會怎麼處置嫻妃？”


    “富察瑯嬅雖然沒再把嫻妃當盤菜了，但若是有機會，她也不介意踩上一腳，如果真的被她們坐實了這件事，嫻妃恐怕要去冷宮住一段時間了。”王兮知道隻要自己不幹預，那劇情的發展就不會變，所以說得很理所當然。


    高曦月聽完皺著眉：“可皇上不是最喜歡嫻妃嗎？他會舍得？”


    “相比於皇位，一個女人算什麼，何況隻是住一陣子，他總有機會把嫻妃接出來的。”王兮聳肩，然後起身拉著高曦月：“管他們的，走吧，我給你選衣服。”


    高曦月乖乖跟著走，嘴上卻不停：“看來你不僅了解富察瑯嬅，也很了解咱們這位皇上啊！”


    王兮好笑，但也不否認，隻轉身趁她不注意親了她一下：“我最了解你，了解他們是因為手段，出自防備心；了解你是因為喜歡，出自一顆愛你的真心。”


    高曦月的臉頓時就紅了，躲開王兮就往屋裏鑽，但也沒關門，王兮笑著跟了進去：“怎麼這麼多年了還這麼害羞？”


    “誰跟你似的，沒臉沒皮。”高曦月一邊打開衣櫃一邊迴懟了一句。


    王兮笑著不說話，給自己也拿了一套衣服就準備換，高曦月抬手攔了一下：“你換衣服做什麼？你也要去？”


    王兮點頭：“陪你一起去看看。”她總覺得這次的發展會和劇情不太一樣，劇情裏此時整個後宮隻有白蕊姬一人懷孕，但現在有兩個，她覺得以金玉妍那勢必要生出貴子的架勢，很有可能會拉她下水，與其到時候等著別人來請，不如她一開始就去湊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