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兮在永和宮聽到青檸說有個四執庫的宮女來求見時還有些懵,但隨即就想起了魏嬿婉,於是就讓人進來了。
春嬋一見到王兮就跪下了:“奴婢四執庫宮女春嬋見過皇後娘娘,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給童月公主請安。”
“起來吧!你來找本宮,是有什麼事嗎?”聽到來人不是傳說中的魏嬿婉,但王兮卻知道肯定和魏嬿婉有關,頓時就提起了興致。
高曦月對王兮的情緒變化很敏感,她瞟了地上的春嬋幾眼,卻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隻能帶著好奇聽下去。
“迴皇後娘娘,是奴婢的一個好姐妹,她半個月前被謹嬪娘娘帶去了翊坤宮嫻貴妃娘娘那裏,奴婢原本還挺為她高興的,不想她今日竟又迴了四執庫,卻是來找奴婢求助的。”春嬋簡單先闡述了一下前因。
見王兮和高曦月都沒有出聲打斷,也沒有不耐煩的表現,就繼續說道:“嬿婉來四執庫時身邊還跟了兩個人,一開始奴婢以為是她新認識的好姐妹,帶來介紹給我認識的,沒想到那竟是嫻貴妃安排在嬿婉身邊監視她的人。”
春嬋說到這裏還有些生氣:“那兩個人一直跟著嬿婉,最後還是嬿婉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她們才有了和我說話的機會。”
春嬋已經氣到忘了自稱,好在王兮和高曦月都不介意這些,隻示意她繼續。
“嬿婉哭著求奴婢救救她,奴婢這才知道,謹嬪娘娘當初帶走嬿婉是因為她覺得嬿婉和嫻貴妃有幾分相似,所以想……”春嬋說到這裏有些吞吞吐吐。
但想到魏嬿婉哭得可憐的模樣,她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謹嬪娘娘和嫻貴妃商議,想讓嬿婉去伺候皇上,生個孩子給嫻貴妃養。”
王兮挑眉:“所以你那個朋友是不願意才讓你來找本宮的?”
春嬋點頭:“嬿婉在家時隔壁有一個青梅竹馬長大的哥哥,那人也在宮裏當侍衛,雖然嬿婉還沒去找過他,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奴婢也聽的明白。”
王兮懂了,這是說魏嬿婉心裏惦記著淩雲徹,所以不想和皇上發生什麼,沒經曆過金玉妍折磨的魏嬿婉果然沒什麼野心。
“既然她不願意,為什麼不直接和嫻貴妃說呢?”如懿在高曦月眼裏還是一個單純戀愛腦的形象,王兮並沒有讓她知道如懿背後那些騷操作。
春嬋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祈求的看向王兮,王兮笑著搖了搖頭:“行了,這事本宮知道了,你也不用迴四執庫了,就留在永和宮吧!”
景瑟和童月身邊的丫鬟名額都沒滿,春嬋和魏嬿婉她都可以安排上。
王兮讓青檸去安排春嬋了,隨後就站起身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要不要出去走走?”
高曦月也跟著站起來:“你要去翊坤宮?這點事情也值得你這個皇後親自跑一趟?”
王兮想了想,覺得也是,最後就讓人去翊坤宮把魏嬿婉和如懿海蘭都叫過來;隨後又拉著高曦月坐了迴去,順便將高曦月圈進懷裏。
高曦月無奈又縱容的把胳膊搭在王兮肩膀上:“一會兒還有人來,你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王兮笑著用鼻尖碰了碰高曦月的鼻尖:“不怕,知道了就知道了,她們又能拿咱們怎麼樣?說不定謹嬪還羨慕呢!”
“海蘭是真的……?”高曦月瞪大眼睛,她們之前也討論過這個問題,那時王兮就說了海蘭對如懿是有些不一樣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如懿還是心心念念她的少年郎,海蘭也一心一意的守著她的姐姐。
這癡情的,高曦月都忍不住要感動了:“你說海蘭要是膽子大一點,她們有沒有可能像咱們一樣?”
王兮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如懿有自己的執念,都成執念了,那就不是輕易能被打破了。”
“唉……你說她們天天爭來鬥去的,圖什麼呢?”高曦月腦袋一偏,靠在了王兮肩膀上。
“那圖的可就多了,賞賜啊、位分啊、孩子啊、惠及家人啊!這些東西哪個不比弘曆的寵愛實在?”王兮可不認為這些女人都是真心愛弘曆的。
高曦月也認同的蹭了蹭王兮:“那還是我們這樣比較好,家裏人努力上進,身邊有相知相許的人,還有兒有女。”
高曦月越說越動容:“兮兮,我突然覺得好幸福啊!”其實她不說,王兮也知道,因為剛剛攻略進度又漲了一點,隻差一點就滿了。
如懿和海蘭她們來到永和宮的時候,王兮和高曦月已經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隻有臉上還有些不自然的紅暈,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她們嘴唇上的口脂已經暈染開了。
“給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請安。”如懿帶著海蘭和魏嬿婉請了安,魏嬿婉是丫鬟,所以直接跪下了。
王兮沒有第一時間叫起,而是饒有興致的看向魏嬿婉,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看出這人到底哪裏和如懿長得像了。
“起來吧!”沒找出兩者相像的地方,王兮就叫了起,示意如懿和海蘭坐下說話。
“不知皇後娘娘突然叫臣妾們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如懿其實猜到是和魏嬿婉有關了,但此時是在永和宮,她也不好當著皇後和皇貴妃的麵發落魏嬿婉。
“本宮聽說,嫻貴妃為皇上張羅了一個姑娘?”王兮沒有興趣和如懿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臣妾以為,這事在宮裏也算常見,不必勞煩皇後娘娘親自過問吧?”如懿這話是事實,好多妃嬪宮裏都有那麼一兩個給皇上的侍寢宮女,所以如懿完全不心虛隻覺得憋屈,以為王兮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煩。
“這個本宮知道,但別的姑娘都是人家自願的,你這裏……據本宮所知,你丫頭是有心上人的吧?嫻妃你問過了嗎?”既然魏嬿婉不想進後宮,還求到了王兮這裏,王兮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隻不過因為這種事情其實在後宮也算大家無聲的默契,她不好貿然阻止,隻能拿淩雲徹說事了。
如懿明顯一愣,她倒真沒考慮過這方麵,轉頭去看跪著不敢起身的魏嬿婉:“嬿婉,皇後娘娘說的可是真的?”
這話倒不是警告,如懿自己心裏愛慕弘曆,所以對這種少女心事其實是很能理解的。
魏嬿婉趕緊磕了個頭:“迴嫻貴妃娘娘,奴婢、奴婢確實心有所屬。”
“那你為何不早說?”如懿聽到魏嬿婉心裏有人,心裏也不知是慶幸多一些還是惋惜多一些,轉頭去看王兮:“皇後娘娘,臣妾此前確實是不知道。”
“嗯,本宮看出來了。”王兮點點頭示意如懿坐下:“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本宮隻是好奇,嫻貴妃你一心戀慕皇上,怎麼會有給皇上送人這種想法的?”
王兮一邊問一邊瞟向海蘭,海蘭一緊張,下意識就跪了:“啟、啟稟皇後娘娘,這主意是嬪妾出的,人也是嬪妾找的,是嬪妾沒有了解清楚,一切都是嬪妾的錯,和嫻貴妃娘娘無關。”
高曦月見海蘭雖然戰戰兢兢的,但還是一心為如懿考慮,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感念於她對如懿的一片真心,有些不忍的開口道:“謹嬪起來吧!皇後娘娘找你們來也不是要怪罪誰,就是把事情說清楚,既然這位姑娘有了心上人,那就找一個願意的就是了。”
王兮點頭:“勉強得來的,皇上知道了也不會開心,這姑娘的心上人也是在宮裏當值的侍衛,要是傳出去了,對皇上的名聲也不好,所以本宮才想著勸一勸。”
如懿聽到此處趕緊表態:“是臣妾大意了,那就讓嬿婉以後在永和宮當個二等宮女吧!等她以後出宮,臣妾再給她準備一份嫁妝。”
海蘭也跟著表態:“嬪妾迴去就給嬿婉送些賠禮,這事確實是嬪妾衝動了。”
魏嬿婉趕緊磕頭道謝:“奴婢多謝皇後娘娘,也多謝嫻貴妃娘娘和謹嬪娘娘。”她想說自己不願意留在永和宮,她擔心這兩人明的不行來暗的。
因為她始終記得,她們倆的目標是借她這個與嫻貴妃有幾分相似的人生出一個既像皇上又像嫻貴妃的孩子。
可她人微言輕,這裏沒有她說話的資格,隻能抬頭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王兮。
王兮看著跪在地上的魏嬿婉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盯著自己,突然想起來進入這個世界時,選擇的攻略目標其中一個就是她,不由有些心軟:
“本宮聽說這幾天你都讓這丫頭住到後殿去了?這樣的話她再留在翊坤宮也不合適了,不如就來永和宮吧!景瑟也大了,身邊也缺人,你就跟著景瑟吧!”
魏嬿婉趕緊磕頭謝恩:“奴婢謹遵皇後娘娘懿旨,奴婢日後一定好好伺候景瑟公主。”
王兮點了點頭,看向如懿和海蘭:“行了,沒事沒事你們就迴去吧,以後再選人一定要把身份來曆都查清楚,別給皇上臉上抹黑。”
如懿和海蘭連連點頭:“是,臣妾\/嬪妾知道了,臣妾\/嬪妾告退。”
見兩人轉身了,王兮就站起身走到高曦月身邊:“走吧,咱們迴屋去。”
高曦月嗔了王兮一眼:“青天白日的,迴什麼屋?本宮要去看女兒。”
王兮把高曦月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含笑道:“行,那就去看女兒,順便把嬿婉給景瑟送過去。”
高曦月紅著臉把手抽了迴來,第一時間扭頭去看地上跪著的魏嬿婉:“別鬧,還有人呢!”
魏嬿婉趕緊低頭伏在地上,心裏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原來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娘娘竟是這種關係……
和魏嬿婉一樣被驚到的還有已經走出永和宮正殿卻剛好迴頭看了一眼的海蘭,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迴頭去看那一眼。
一眼就看到了王兮笑著親吻高曦月手背的畫麵,海蘭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叫也不是呆愣,而是下意識迴頭去看如懿,見如懿根本沒有迴頭,心裏既失落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