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飛飛神思不屬幾乎要按耐不住重新迴朱家的時候,沈浪端著一個藥碗進來了。
“來,先喝藥,喝完你再好好休息。”沈浪說著走到床邊直接坐下,伸手去扶白飛飛。
白飛飛在睜眼的瞬間就又恢複了她之前在沈浪麵前的神態,一臉感動又有些無措地看向沈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沈浪看著她似乎很不習慣的樣子,笑著說:“同是天涯淪落人,有緣相會,我也隻不過是幫你一把。”
白飛飛垂下頭,語氣低落:“飛飛自幼和瞎眼的娘相依為命,走過一個村連著一個村,走過一個鎮連著一個鎮,卻找不到一處可以歇腳的地方,遇不到一位,可以幫助我們母女倆的朋友。”
“白姑娘……”沈浪聽著就有些動容,心裏的觸動讓他下意識就軟了聲音。
白飛飛抬頭看向他,眼神真摯:“如果能早些遇到你,飛飛就不是今日的飛飛了。”
她語氣有些哽咽:“我、我好恨……”一滴清淚也順著臉頰滑落。
沈浪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心疼,不停在腦海中編織著合適的言語,想要安慰眼前的佳人。
卻不想白飛飛直接往前一撲,徑直撲進了他的懷裏。
沈浪整個人一僵,鼻尖傳來的幽香讓他心神一蕩,他不敢低頭去看,隻能目視前方說道:“沈浪自小浪跡江湖,也嚐遍了世間冷暖,你的苦,我都知道。”
他說著,垂頭看向懷裏的人:“你的恨,從今天開始,都忘了它吧!”
白飛飛流著淚趴在沈浪胸口,心裏想的卻是王兮,沈浪說的那些話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都沒能在她心裏留下痕跡。
沈浪猶豫了一下,伸手攬住她,輕輕拍了拍:“先喝藥吧!”
白飛飛卻在此時又吐出一口血,弄髒了沈浪的衣服,她有些驚慌的推開:“對不起沈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沈浪看著她嘴角的血跡,有些著急:“怎麼這麼嚴重?明日我還是去請少穀主再來給你看看吧!”
白飛飛搖搖頭:“少穀主今日給朱爺療傷,已經消耗過大,還是不要麻煩她了。”
“即便不麻煩她,也要去濟世堂請一個大夫來給你看看。”沈浪堅持道。
白飛飛也就沒再拒絕,任由沈浪幫她擦去嘴角的血跡,用溫柔又眷戀的眼神看著沈浪。
沈浪被她這麼看著,隻覺得心跳加速,口幹舌燥,趕緊將已經不太燙的藥碗端過來:“我喂你喝藥吧!”
喝完藥,沈浪就讓白飛飛休息,他自己也趕緊端著空碗迴了自己那邊,心中慶幸這屋子不小,當初弄了兩個房間。
遠在千裏之外的快活城,柴玉關一前一後收到兩封密報。
前麵那封是宋離傳迴來的,上麵寫了李媚娘已死的消息。
柴玉關信沒看完就已經站立不穩,他腳下踉蹌了好幾步:“不、不可能!媚娘,你不能這麼對我!”
一時間思緒飄迴十幾年前,他被沈天君打得身受重傷,卻被李媚娘撿了迴去,又悉心照顧。
李媚娘和所有他遇到過的女人都不一樣,她溫柔又善良,於是他漸漸動了真心。
沒想到佳人已經有了主,但他不肯就此罷手,於是在李媚娘和朱富貴的新婚當天,他在酒裏下了藥,放倒了所有來參加婚宴的各路人士,包括新郎朱富貴。
然後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進了新房,幫朱富貴入了洞房。
他想帶媚娘離開,但媚娘不願意,不過也沒有一點希望都不給他。
媚娘向他提了三個要求,說隻要他能辦到,她就會心甘情願的跟他離開。
為了這三個要求,以及媚娘之前說過的一些心願,他建立了快活城。
他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媚娘說的那三樣東西,這次也作為聘禮讓宋離帶去了朱家。
沒成想,媚娘竟然早已不在,這叫他怎麼能接受。
就在柴玉關悲痛欲絕的時候,手下的人送來了第二份密報。
說的朱富貴身中雨花青即將命不久矣的事。
柴玉關先用殺人的目光盯了朱富貴這三個字許久,才強迫著自己把迷信看完,而後表情冷然:“我還不知道媚娘被埋在了哪裏,朱富貴還不能死!”
他說著,豁然起身:“來人,準備車馬,本座要去汾陽!”
第二天一早,柴玉關出了快活城,而沈浪也離開了崖下小屋。
他一路快馬進了汾陽城,直奔濟世堂而去。
原想著隨便請一個大夫去幫白飛飛看一看,沒想到在濟世堂內看到了王兮和朱七七。
王兮是閑不住來幫把手,朱七七也是閑不住跟著出來玩。
沈浪來的時候,王兮正在給人把脈,所以即使知道他來了也沒抬頭看他一眼。
朱七七卻一臉不忿的走到沈浪麵前:“你來幹什麼?那個白姑娘要死了嗎?”
沈浪皺眉:“白姑娘隻是受了傷,朱姑娘為何如此惡毒?”
一聽他這麼說,朱七七頓時不幹了:“我惡毒?我做什麼了我就惡毒?白飛飛讓我爹中了毒,她難道不惡毒嗎?”
“在下已經說過了,朱爺中毒一事和飛飛沒有關係,朱姑娘何苦一直揪著不放?”沈浪有些不耐煩,左顧右盼的想看看哪有大夫。
王兮聽到沈浪對白飛飛的稱唿,正在開藥方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寫。
寫完藥方交給病患後她才起身走向鬥嘴的兩人:“沈公子怎麼來了?”
沈浪有些為難,但想到白飛飛的情況還是開了口:“不知少穀主可有餘力跟我一起去看看飛飛?”
王兮不解:“白姑娘怎麼了嘛?”
“她昨晚又吐了血,雖然喝了少穀主昨日給出的藥方,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沈浪解釋道。
王兮了然的點點頭:“那我便隨你走一趟吧!”
朱七七也趕緊開口:“我也要去。”
沈浪一心惦記著受傷的白飛飛,懶得和朱七七爭辯,於是幾人又上了馬。
見沈浪轉頭就要往城外走,王兮提醒道:“沈公子不給白姑娘帶些吃食嗎?”
沈浪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王兮拱手:“多謝少穀主提醒,我這就去,勞煩各位在城門口等一等在下。”
沈浪走後,朱七七不滿的哼了一聲:“你幹嘛提醒他?”
王兮無奈:“白姑娘是我的病患,我總得多考慮一些。”
“哼!”朱七七又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一旁一直跟著的小泥巴趕緊湊過去:“小姐,咱們真要跟著去啊?你不是不喜歡白姑娘嗎?”
“我又不是去看她的。”她隻是想知道沈浪住在哪裏而已。
朱七七別扭的沒說實話,小泥巴也沒敢多問,王兮更是不感興趣。
朱七七很想去,但她不會騎馬,眼巴巴的看了王兮半天王兮也沒同意帶她,反而問道:“你爹還躺在床上,你就半點不擔心?”
朱七七一想也是,隻能癟著嘴帶著小泥巴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