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天師府,王兮。”王兮對著丘處機拱了拱手,態度很是隨意,仿佛完全沒將眼前人放在眼中。
李莫愁隻是看了丘處機一眼,並未吭聲,她們花間派雖然換了地方改了名,但和全真教的恩怨卻沒了,她能正眼看他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天師府?”丘處機隻覺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
這也不能怪他,當年王兮和老天師一起上門拜訪的時候,這位並不在全真教,之所以耳熟也是迴去後偶然聽說過,但沒見到人,所以記憶並不深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在丘處機看來,天師府,一聽就是道家門派,而今道家,隻有他們全真教的名氣最大,因而麵上就帶出了些倨傲:“原來是道友,敢問道友,這小子是道友的徒弟?”
王兮點頭:“自然,這是我大徒弟,怎麼?”
“道友可知這小子的真實身份?”丘處機又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我可沒興趣收一個金人當徒弟。”王兮迴答得也很理所當然。
丘處機卻皺眉問道:“既然知道,道友為何放任他們母子繼續留在這趙王府?”
王兮卻懶得解釋,隻說:“我自有我的用意,無需別人操心。”
“可是……”丘處機還想再說。
王兮卻嗤笑著打斷:“怎麼,邱道長認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別人做的都是錯的?”
“老道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我們都是漢人,都是大宋的子民,金人殘害百姓,殺害我們的同胞,我們作為江湖人士,自然應該與百姓們同仇敵愾,怎麼可以放任自己的徒弟和金人生活在一起呢?”
丘處機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看向王兮的眼神裏俱是指責,惹得一旁的李莫愁很不高興,她不高興,也不委屈自己,直接以茶水凝為冰針朝丘處機的眼睛射去。
“邱道長的眼睛不想要就別要了,再用這種眼神看著小兮,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冰針被丘處機用劍挑開,李莫愁也沒有繼續攻擊,隻是冷聲警告。
短短一次交手,丘處機就意識到了自己絕對不是眼前兩人的對手,他暗中捏了捏發麻的手臂,看向李莫愁:“姑娘也是天師府的人?”
李莫愁也不隱瞞:“在下,花間派,李莫愁。”
“李莫愁?”這個名字對於丘處機來說,比天師府更加熟悉。
他瞪大雙眼:“你不是古墓派的嗎?你背叛師門?”
“嗬,古墓不過是我師祖從你們師父那裏贏來的戰利品,我們不過是在古墓住過一段時間,何時以古墓派自居了?”李莫愁冷笑著反問。
丘處機被問得無語,不知該怎麼迴答,總不能說他們全真教一直都是這麼稱唿的吧?
“行了,楊康是我的弟子,他做什麼都和你無關,也和全真教無關,你若看不慣就別看,你來找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良心好過,當年牛家村,若不是你一時衝動不顧後果的殺了朝廷命官,也不會被人追殺,繼而牽連郭楊兩家。”
“如今又拿兩家的後人來作為你和江南七怪的賭注,人家兩家本是世交,難道還要因為你們這些外人的一個賭注反目成仇嗎?他們欠你們的?”
聽到王兮說出這些,丘處機不可置信:“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兮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動手:“給你個機會,自己迴全真教閉關吧,以後沒事就別出來了。”
“不可能,我輩江湖中人,必要維護百姓,若我全真教也退縮,那百姓怎麼辦?”丘處機聽到王兮讓他迴去躲著,直接義正言辭的拒絕。
王兮嗤笑一聲:“維護百姓?不知邱道長可迴頭看望過那些被你維護過的百姓?你真當郭楊兩家隻是例外?”
丘處機瞪大眼睛:“你什麼意思?不、不可能……”
“邱道長武功高強,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完事之後又十分低調的事了拂衣去,完全不知道那些被留下的百姓會遭遇什麼,可真是……”王兮沒把話說完,但語氣裏和眼睛裏的嘲諷都十分明顯。
丘處機不相信,或者說他不敢承認,他確實沒怎麼迴頭看過那些他“救助”過的人,可……可他本就是好心,那些人,即使時候被金兵報複,那也不該怪他。
王兮懶得與他爭辯,隻看向楊康:“有時間和我們出去走走嗎?為師帶你去見你師弟。”
說到這兒,王兮還想起個好笑的事:“你師弟,叫郭靖,就是你知道的那個郭靖,按理來說,你得叫他一聲哥,可誰讓他在你後入門呢!”
“郭靖居然也是你的弟子?”丘處機又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詫異出聲。
“不行嗎?”王兮反問。
“所以那個在蒙古和江南七怪交手的人是你?”丘處機又問。
王兮有些不耐煩的皺起眉:“你要是覺得我隻揍他們不揍你讓你覺得不公平的話,我也可以揍你一頓。”
這話讓一旁的楊康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引來了王兮的注意,他立馬收斂神色:“師父不如今晚先在王府好好休息,待明日我向父王和母妃迴稟後再隨師父一起去見見我那位師弟。”
不得不說,因著生父的關係,要讓他喊一個陌生人大哥,他是很別扭的,可如今他這位大哥成了他的師弟,這就很爽了。
王兮沒想在趙王府住,隻將她們入住的客棧告知楊康,讓他明日安排好自己的事後再過來匯合。
楊康也沒勉強,恭恭敬敬的目送著他的師父師娘拎著那臭道士離開,之後也沒打算睡,而是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別說,他長這麼大雖然也跟著父王出去過幾次,但自己一個人去江湖上曆練還是第一次,不得不說,有些興奮呢!
“道友這是做什麼?你鬆手,老道可以自己走。”剛反應過來自己處境的丘處機很是尷尬。
“邱道長可以再大聲點,讓在這京都的江湖人士都來看看你如今的風采。”雖然拎著個人挺累的,但王兮還有事要讓他辦。
全真教既然願意抗金,那就都來給她哥當勞動力吧!免得他們毫無章法的四處截殺金兵,不但對百姓毫無幫助,甚至還會給他們帶來噩夢。
他先前說丘處機的那些話並不是假的,就隻說她哥接任丐幫幫主的這幾年,丐幫就收了不少被全真教“幫助”過的百姓,這些人對於抗金的助力不大,但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王栩對此很是頭疼了一陣。
甚至之前還給全真教那邊傳過信,但全真教那邊迴信的意思就是他們問心無愧,既然如此,他就要帶著丘處機親眼去看看,看看這些年他自認做出功績的地方如今是什麼模樣。
而楊康,自然也得讓他親眼看看,看看那些平時在他這位小王爺麵前唯唯諾諾的金兵骨子裏是什麼樣的德行,也是要借此讓他清醒,不要真被金國的那些糖衣炮彈腐蝕了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