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時間寶貴,厲工沒有廢話,直接就向二女下手,還招招都是殺手,靳冰雲(yún)和單玉如若是處於巔峰狀態(tài),聯(lián)手之下或許能與其纏鬥十數(shù)招,但兩人不僅受了內(nèi)傷,還失了兵器,最擅長的武功發(fā)揮不出來,在毫不憐香惜玉的厲工手下自是險象環(huán)生,不過數(shù)個迴合便再次負傷。
厲工嘴角浮現(xiàn)冷笑之色,雙掌毫無停歇,直向兩女丹田按去,打算直接廢了她們的武功,這樣她們就會從帶刺的花朵淪為受人宰割的小羔羊,再無一絲反抗之力。
這就是背叛聖門的下場!
換成其他的大宗師,或是自重身份不屑與小輩交手,或是點到為止,或是憐香惜玉,再怎麼也不可能對兩個千嬌百媚的小姑娘下這麼重的手,不得不說厲工著實是個狠人,他的心如用鐵水鋼石澆築而成,冷酷無情,除了巔峰的武道外,沒有什麼東西能纏繞他的心魂。
看著那隻惡魔之手越來越近,靳冰雲(yún)和單玉如美眸中盡是絕望,無論是媚術(shù)大師還是高冷聖女,都不複絲毫平日裏的超然眾生之相,絕美的臉頰上是跟尋常弱女子遭遇劫難時毫無區(qū)別的無助感,她們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在這一刻,往昔的種種榮耀成就名望再無意義,一切都將歸塵。
“一直以為我不怕死,看來我高估自己了,實在不想這麼快去見師尊啊!”
“可惜了,才剛剛品嚐到男女之事的美妙,還沒有跟公子天長地久共述情長,這麼快就要天人永隔……希望公子能時常想起我吧!”
摔倒的兩女在心間低喃著最後的話語。
兩女柔弱無助的神情,包括單玉如在生死之際不自覺施展出的巔峰媚術(shù),都沒有對厲工冷硬的心腸造成絲毫漣漪,眼見他就要用無情的天魔之手摧毀兩女的丹田,忽然,他冷酷的內(nèi)心中升起一股無法形容的危機意識,與之相伴的,是他從踏入武道一途就從未有過的恐懼感。
“你既然知道她們是我的女人,還敢將她們傷成這樣,注定你今天有死無生。”
一聲悠悠輕歎,如同無底深淵中傳出,連人無從分辨方位。
厲工頭皮都要炸了,盡管沒看到人影,但光憑這股危險感,就讓他確定了來人是誰!
原本欲打向二女的手掌急忙收迴,厲工運足全身功力自保,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幾乎就在同一刻,一柄鋒利無比的劍氣從虛空而現(xiàn),劃破了他的衣衫,吹亂了靳冰雲(yún)的秀發(fā),若是他不收掌,那麼他雙隻手臂都會被齊根而斷。
厲工臉上毫無慶幸之色,因為這時又有幾柄劍氣所凝的長劍向他攻來,將他包圍,雖被他用登峰造極的天魔手七十二式打碎,但他的手掌亦是血跡斑斑,明明隻是真氣所化,但每柄長劍所蘊含的威力卻讓他這個大宗師都心生驚悸。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又一次將襲來的長劍擊碎,掌心又添了幾道血痕,厲工當機立斷往天空跳去,如利箭般垂直而上數(shù)十米,此等驚世駭俗的輕功比之武當梯雲(yún)縱都猶有過之!
天空中的厲工微舒一口氣,他在全力攻擊他人的關(guān)鍵時刻被襲擊,防禦力本就處於最弱狀態(tài),對方的修為又遠超預計,若一直留在原地挨打,遲早會被對方趁虛而入,他隻能選擇飛躍半空躲避攻擊,借助這短暫的時間將精氣神提至巔峰。
“這宋青書確實非同凡響,真身未現(xiàn)就能傷到我,我一個人絕非他的對手,得去找石之軒聯(lián)手對敵!
手上的傷痕讓厲工微覺疼痛,心念陡轉(zhuǎn),可惜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那人既然出了手,又怎會給他全身而退的機會。
在厲工躍至最高點時,忽然察覺到空氣波動很不正常,放眼望去,驚駭發(fā)現(xiàn)他的周圍驟然多出了無數(shù)劍氣,上下左右前後,成千上萬全方位無死角的青色劍芒向他侵襲而去,轉(zhuǎn)瞬間便將他吞沒,好一幕壯闊之景!
萬劍歸宗!
厲工心中警兆大起,腦海中浮現(xiàn)出四個大字,險些忘了那家夥的成名絕技!
根本沒有選擇,厲工雙手畫圓,一層紫紅屏障在他身前三寸生成,如雞蛋殼一樣將他整個人護在裏麵,漫天劍氣撞擊在屏障上,不斷發(fā)出爆炸轟鳴聲,壯觀到了極致。
厲工心間驚悸未退,幸好自己大宗師的本能還在,危難之際潛意識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這才避免了被萬劍穿心的淒慘結(jié)局,這紫紅屏障乃是他數(shù)十年來潛修的紫血大法所生成,防禦力沒得說,而紫血大法乃是魔門中僅次於道心種魔大法的絕頂功法,他正是將紫血大法修至巔峰,所以才有信心與道心種魔未大成的龐斑一較高下。
厲工原本隻是麵色紫紅,隨著紫血大法運至巔峰,他全身血液,乃至全身皮膚都化為了紫紅色,可即使如此,麵對源源不絕的劍氣進攻,他那防禦力極強的紫紅屏障仍有搖搖欲碎之勢。
厲工雙臂外托,維持屏障不碎,不敢讓真氣和內(nèi)息有絲毫鬆懈,紫紅的臉色在巨大的壓力逐漸向蒼白轉(zhuǎn)移。
他撐不了多久了!
宋青書的萬劍歸宗是一種群攻法門,雖然殺傷力極大極廣,但很難將一個大宗師置之死地,可誰讓厲工跳至空中難以移動,這樣全身都是破綻,全身都可以攻擊,萬劍歸宗能對個人發(fā)揮出最大威力,這才造成了厲工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窘境,要是他沒有其他手段,最後的結(jié)果就是在空中被射成馬蜂窩。
視線被青芒籠罩,胸膛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真氣的迅速消耗讓厲工做出了判斷,除非對方的劍氣先一步消耗完,否則等待他的必是死亡,可看著不斷再生仿佛沒有盡頭的劍氣洪流,他實在不認為自己的功力要勝過對方。
那麼,就隻有施展最後的絕招了!
“啊!!”
濃烈的血芒在厲工眼瞳中炸開,他大喝一聲,全身氣勢轟然暴漲,連帶著即將破碎的的紫紅屏障都氣息大盛。
砰!砰!砰!
隨著一連串爆破聲響起,不過須臾紫紅屏障便碎至虛無,不過將他圍在中心的無數(shù)劍氣也消散無蹤。
衣衫襤褸的厲工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大代價,千鈞一發(fā)生死一線之際,他隻得施展魔門禁術(shù)——天魔解體大法,功力直接增加一倍,方才破掉了宋青書的萬劍歸宗,不過既為禁術(shù),自然有極其巨大的副作用,此役過後,他至少要虛弱數(shù)個月,並且此後數(shù)年武功不會有絲毫進展。
如果他還能活過今天的話!
厲工血紅的瞳孔中閃現(xiàn)瘋狂之色,此時的他仍停留半空,沒有選擇自然落地,而是向地上的靳冰雲(yún)單玉如撲去,速度之快超越了生平極限,他想的很清楚,自己這狀態(tài)多半是等不來石之軒了,想要保住性命隻有用那兩個女人的性命來威脅宋青書,退一步講,就算他拿不下二女,若能在天魔解體大法反噬前與宋青書拚個同歸於盡,也算對得起蒙古了,在下麵見了龐斑、蒙赤行他們,也有吹噓的資本!
厲工的兩隻白皙之手忽然變成了血紅色,如在血潭中浸泡了無盡歲月所成,釋放著無比恐怖的氣息。
血手厲工名不虛傳!
就在他距離兩女還有數(shù)丈距離時,不出所料,隻聞其聲領(lǐng)其威卻不見其人的宋青書,終於顯露了身形,高大挺拔的身軀如同虛空中踏出,立在兩女身前,仿佛一層無比堅實的壁壘,可抵一切風暴。
望著神情猙獰、氣勢滔天的厲工,宋青書俊朗的麵龐上顯現(xiàn)出靜水般的平和,仿佛即使是拚死狀態(tài)下的大宗師,亦無法讓他產(chǎn)生太大的心理波動。
宋青書的表現(xiàn)盡落在厲工眼中,不禁令他魔心中怒火噴湧,心想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現(xiàn)在施展了天魔解體大法,功力遠超極限狀態(tài),你總得給我?guī)追肿鹬,臉上露出慎重凝重乃至沉重之色吧!這副雲(yún)淡風輕的樣子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去死吧!”
厲工被徹底激怒了,匯聚全身功力的一掌向宋青書打去,同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種種玉石俱焚的戰(zhàn)法。他想好了,既然在偷襲下盡入下風,還被逼施展了禁術(shù),蒙古軍隊也損失慘重,索性破罐子破摔,若能在死前拉宋青書一起下地獄,怎麼也值了!
麵對癲狂狀態(tài)下的血手厲工,護在二女身前的宋青書竟是笑了起來,笑的相當詭異,他一伸手,空中有一物飛至,破空聲格外震耳,目標是身前的厲工。
厲工再次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欲再次收力護身,可惜這次來不及了,當他滿腦子想法都是與人搏命,氣勢達至巔峰時,也注定他的防禦力和警惕性乃至機動性都降至穀底,最終他沒有避開,被一鋒利物事從後腦射入從前腦射出,其中所蘊含的真氣瞬間摧毀了他的生機。
最終他沒有與宋青書玉石俱焚的機會,整個人從空中跌落,摔倒於宋青書腳前數(shù)尺,身體抽搐了兩下,血手向前抓去,像是與命運抗爭,可惜直到生命盡頭也沒有抓到什麼,亦沒有留下什麼遺言,死的頗為悲慘。
血手厲工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