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嬴霄在鹹陽城外等扶蘇的時候，前方的街道上，一道蒼老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眼中，那道身影雖隻見過一次，但已烙印在嬴霄腦海中。


    楚南公！


    “這老頭，怎麼出現在鹹陽城了？”嬴霄摸著下巴心中不由思索，“難道是因為本王殺了金德？”


    “殿下...”幾女自然也發現了楚南公，看向嬴霄。


    “你們等著，本王過去看看。”嬴霄說道。


    此番，楚南公身後還跟隨著四位陰陽家弟子，手裏拿著棋盤。


    “南公前輩，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和本王下一盤了？”走到其身邊，嬴霄笑道。


    “不知殿下可否賜教？”楚南公沙啞緩語，老神哉哉。


    “南公前輩相邀，本王豈能拒絕，隻是本王聽說南公前輩從未在棋盤上輸過，若此番輸了，您這樣的一顆老心，能不能承受？”嬴霄笑語。


    “輸贏而已...”楚南公笑道。


    “如此，本王就領教了。”


    隨即，嬴霄和楚南公便在這鹹陽城外的街道上下起了棋。


    有逆天悟性係統，嬴霄可不相信自己會輸。


    而事實也就是，十幾迴合的落子後，老神哉哉的楚南公神色已有點不自在，餘光看著嬴霄，深邃的震撼。


    “他的棋術...”楚南公心中震撼，震撼的無法用言語形容，“天底下，真有如此奇才麼，沒有師尊，沒有傳承，便達到如此境地，難道是他大秦背後的那些人？”


    “不，不對，他不可能知道那些人，那些人也不可能讓他知道，那些人的存在，大秦皇室之中，唯有嬴政知曉。”


    “局勢如棋，戰場如棋，謀略亦如棋...”


    “天下這盤棋，他真的要成為執棋者了麼...”


    “南公前輩，該你落子了！”嬴霄悠悠的聲音響起。


    “哦哦哦，好...”楚南公微笑而語，落了一子，這一刻，楚南公徹底認真了，棋盤之上，嬴霄是第一個讓他認真之人。


    他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百家之道！


    這普通的棋盤在他楚南公眼中，已不是棋盤，而是諸子百家的爭雄，蕓蕓眾生和天下大勢的博弈。


    “南公前輩這一子妙哉。”嬴霄感受到了壓力，咧嘴喃語，雙眼之中，也唯有棋勢，逆天悟性係統催動，棋盤之上每一子的妙用皆在腦海。


    啪啪啪！


    啪啪啪！


    接下來，兩人落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快若閃電，更似戰場衝鋒，沒有力竭，唯有子盡。


    “這老家夥，果然深不可測...”嬴霄心中震撼不已，“本王之棋，可是逆天悟性之下的玄妙棋術，這天底下，誰人能與本王博弈！”


    “可這楚南公...果真是勁敵！”


    一瞬間，嬴霄眼眸深處再次泛起濃濃殺意，但這殺意也終是一閃而逝。


    這樣的人，敢出現在鹹陽城樓前，就代表著他有絕對的自信能走。


    嬴霄震撼，楚南公也愈發震撼，他已施展出百家之道中的宗師棋道，嬴霄竟能跟上，他無論如何不願接受這一幕。


    “難道他所學也是百家之道？”這一刻，楚南公心中隻能如此之想。


    楚南公微微低著頭，蒼老濃厚的眉毛遮住了雙眼，讓嬴霄看不清他的雙眼。


    雙眸轉動，楚南公心中重語，“棋之極限意境，需要一份平常心，那老朽便打破他的平常心。”


    “大秦唯一的王，這個王的權利，和嬴政不相上下，更有言論，嬴政多次傳位於他，所以，他的最大依仗是什麼，便是嬴政的信任。”


    “若他對這信任懷疑，這份平常心也就不存在了吧。”


    “而且，他這樣的人，真的對帝王之位沒有一點幻想，又或者說，嬴政真的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濃厚眉毛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縷狡黠，楚南公再次開口，“殿下之棋，舉世無雙，看來盡得那幾位的真傳。”


    “哦，哪幾位？”嬴霄不由好奇。


    “殿下跟老朽開玩笑了，殿下是這大秦唯一的王，始皇帝陛下一母同胞的唯一親弟，豈能不知那幾位，大秦能得天下，可是離不開那幾位，始皇帝陛下對殿下的信任如信自己，難道沒有告訴殿下？”楚南公悠悠而語。


    “本王還真就不知！”嬴霄笑道，眼神變換。


    嬴霄不會懷疑楚南公所說。


    很顯然，大秦皇室之後並不像表麵這麼簡單。


    因為得天下，從來就不簡單。


    也很顯然，政哥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他。


    但同樣，嬴霄知道楚南公這是在挑撥離間。


    若是曾經的嬴霄，可能就中計了，但可惜，嬴霄不是曾經的嬴霄，而是一個穿越崽，一位皇帝，豈能沒有秘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皇帝會更多。


    而始皇帝的心，除了他這個穿越崽，這個帝國，這個天底下的人，又有幾人能知。


    “這老家夥，開始攻心為上了麼。”嬴霄心中笑語，“可惜...”


    聽見嬴霄說自己真的不知，楚南公落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同時再語，“哦，殿下，剛剛老朽說什麼呢麼，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吧，歲數大了，真是記不住了。”


    “南公前輩不用介意，一些話罷了...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又或者說者有心，聽者無心，都無所謂了。”嬴霄輕笑。


    嬴霄的無所謂，讓楚南公認定嬴霄聽了進去，心中道，“他的平常心已破，甚至，一顆不信任的種子也已開始發芽。”


    “宗師棋道——天地大同！”


    快速落子中，楚南公施展出了最強攻勢，要一舉擊敗嬴霄。


    但可惜，他再神秘，也不會有嬴霄神秘。


    嬴霄落子的速度永遠不會落後。


    最終，棋盤上再無子可落，雙方的內力忽然肆虐，棋盤連同棋盤上的所有黑白子全部化作齏粉，落在地麵之上。


    “南公前輩，看來您和本王的這一局棋，依舊隻是一個開始。”嬴霄笑道，隨即緩緩起身。


    這一刻，楚南公不由呆滯，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棋盤之內，棋盤之外，他皆已出招，真正的殺招...既已出招，這便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他...”抬頭望著嬴霄，楚南公終於發現，這是一個自己看不透的人。


    不甘心！


    這一刻，也是第一次，楚南公心中泛起了不甘，泛起了從未有過的波瀾。


    這一刻，楚南公明白了，嬴霄殺了金德不是意外，而是必然，金德，又豈配成為嬴霄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