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本王。”嬴霄笑道，“克裏昂將軍的嗅覺很是敏銳麼...”


    “如今的王，好像也就大秦武王了...”克裏昂說道，“而且，大秦來人，我有所預料，來到狼族也有不少時日了，於大秦，我也有了一些了解。”


    “莫說狼族和匈奴聯手，就是未聯手，大秦想要取勝也不容易，並非是大秦將士不勇，而是大秦國內現狀...”


    “數百年的戰亂，想要恢複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現在，狼族又和匈奴聯手了，大秦想要取勝，唯有從謀劃方麵入手。”


    “看來克裏昂將軍不僅僅是一位將軍。”嬴霄笑道，“既如此，一些話本王也就不多說了，克裏昂將軍願意和大秦聯手麼？”


    “自然，無論如何，我在殿下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一絲的不誠信和狡詐。”克裏昂說道。


    “好，擊敗頭曼單於之後，本王會給將軍足夠的食物和水，讓將軍迴到自己的家鄉。”嬴霄笑道。


    “哦，隻是擊敗頭曼麼？”聽見嬴霄的話，克裏昂很是驚訝。


    “怎麼？克裏昂將軍還想幫助我大秦擊敗匈奴麼？”嬴霄笑語。


    “我以為殿下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克裏昂道。


    “本王可從來不會算計朋友。”嬴霄道，“況且克裏昂將軍也不想自己的兄弟迴到家鄉時全是棺材中的白骨吧。”


    “多謝殿下。”克裏昂躬身真摯的道謝。


    “這聲謝謝還早，等我們擊敗了頭曼單於之後，再說這聲謝謝。”嬴霄笑道。


    ......


    從克裏昂那裏出來之後，嬴霄和蒼狼王徑直前往獵狼人所在。


    其實不用胡姬說，嬴霄也會找這位獵狼人幫忙的。


    因為蒙恬必須不斷視察兩郡的城池，所以不能率軍進攻狼族，那麼就必須有另外一位將領，獵狼人李牧，再合適不過，甚至比蒙恬更合適。


    李牧，這個名字，於兵家來說，可是響當當。


    很快，嬴霄和蒼狼王來到了一處桃花林外，當然，如今的桃花林隻有林沒有桃花，想要看見桃花，需來年之春。


    “殿下，獵狼人，真的是當年趙國的那位李牧？”蒼狼王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錯，李牧，號稱兵神，他也被封為武安君，武安君這個名號，可不是誰都敢接受的，也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嬴霄說道。


    “所謂武安，當以武安天下...”蒼狼王說道，“白起，李牧，這兩位前輩確實無愧於武安兩個字。”


    “隻是可惜...”


    蒼狼王不敢再說。


    嬴霄接著蒼狼王的話說道，“可惜，他們的結局都不太好，可惜，他們都沒有遇見能真正了解他們的君主。”


    “終究...”


    嬴霄也是歎息。


    “殿下，來了...”蒼狼王說道。


    光禿禿的桃樹林中，一位身著樸素的老者緩緩走來，輕語說道，“如此風雪，能來到如此偏僻之地的，注定會是貴客。”


    “李牧將軍，我們應該見過...”嬴霄笑道，“隻是時隔多年，李牧將軍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了，畢竟那時候本王還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嬴霄...”聽見嬴霄的話，李牧哪還能認不出嬴霄，微微一驚。


    不過隨即也是釋然，淡淡而語，“果然是貴客，不過，這裏沒有什麼將軍，更沒有什麼李牧，隻是守著這片桃花林的老者而已。”


    “前輩，本王唐突了。”嬴霄拱手道。


    “無妨。”李牧輕語，隨即示意嬴霄和蒼狼王入桃花林。


    沒有房屋，隻是在桃花林中心的山丘腳下有一處避風之地，簡單的火爐，簡單的木製桌椅，還有一些酒罐。


    李牧點燃了火爐，用木製的杯子為嬴霄和蒼狼王倒上了桃花釀。


    “雖是貴客，但這裏確實沒有什麼好招待，老朽自己釀製的桃花釀，兩位別嫌棄。”李牧說道。


    “豈敢。”


    嬴霄微笑，隨即也是嚐了一口這桃花釀。


    “冰涼之中有著暖意，清淡之中有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甘甜，獨一無二。”


    “此外，還有家鄉的味道。”


    “不錯，家鄉的味道...”李牧喃語，“隻是，何處為家？”


    “心之所在，想要守護的地方便是家，於前輩而說，這片桃花林，桃花林之後的地方皆是家。”嬴霄說道。


    “這便是前輩一直在這裏的原因。”


    “也是本王能到了這裏的原因。”


    聽見此話，李牧深深望著嬴霄，眼神很是複雜。


    “或許，本王需要代表大秦給前輩說一聲對不起。”嬴霄說道，“當年，大秦伐趙，因為前輩而無法前進一步，不得已而用了一些計謀。”


    “大秦於李牧，沒有任何歉意。”李牧說道，“上兵伐謀，大秦做了最正確的事，有錯的隻是曾經的王...”


    “那位李牧效忠的王...”


    “不過，李牧已死，和那些誓死都在保護他的將士們永遠埋葬在了這桃花林中，一切也就過去了。”


    “若是覺得這桃花釀不錯，臨走之時，可自行帶上幾罐。”


    說完，李牧便要離開。


    “前輩，若頭曼單於的鐵騎踏足這裏，這片桃花林就算再神奇，也終究是擋不住的，將士魂歸之地將不複存在。”嬴霄說道。


    聽見此話，李牧停下了腳步。


    “而所謂的家鄉，也便再沒有了。”嬴霄繼續說道，“很快，迴憶和想念也將逝去，一切的書寫將由狼族來執筆。”


    沉默許久，力牧才是開口，“你想要如何？”


    “殺戮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大秦會和狼族融為一體，所謂胡族也好，曾經的六國子民也好，都將成為一樣的百姓。”嬴霄說道。


    “很多事，很多所想終究隻是理想亦或是夢想，但至少可以做到讓這天下再無大戰亂。”


    “兵家之訓，從來不是為戰而戰，而是天下無戰。”


    “天下無戰，好一個天下無戰...”李牧笑語，語氣中也是有著一些讚賞，“天下為大秦，並非無道理。”


    “天下並非大秦，所謂大秦，隻是一個名號而已，天下是屬於天下人的，前輩何曾見過一個王朝經久不衰。”嬴霄說道。


    “看來老朽沒有辦法拒絕了，隻是如今的老朽，連拿起一把劍，都很吃力...”李牧歎息，轉身走會，拿起了一把被風雪掩埋的寬重之劍。


    而僅僅是拿劍，李牧的唿吸便稍微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