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嗎?”
洪哥,全名王洪,出身香江旺角王家,在家中同輩中排行老七,主管王家的灰色生意,江湖人送綽號七哥。
憑借著自身的聰明才智,將手中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深受家中族老的重用,嫡係同輩二十多位兄弟,家族族長繼承者中唿聲比較高的候選人之一。
在香江貴族圈中,無論是名望還是手段,都是排的上號的重量級人物。
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行事謹慎的處事方式,讓他在商界中少有失利,少有的幾次受挫多是敗在了喬子庭的手裏。
“無風不起浪才是最危險的,喬子庭走的是正道。這種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重用,如今的喬子庭才是最可怕的。”提到老對手,王洪麵色凝重的道。
“洪哥,你太抬舉他了,少了喬家的支持,他喬子庭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絡腮男不屑的奉承道。
“嗬嗬,身在喬家的喬子庭是蛟龍,身在華騰的喬子庭就是入海龍,一朝得勢,騰身於空。華騰閩南分部的大權在握,即便是三省封疆大吏都要禮敬三分。”王洪搓了搓手頗為羨慕道。
“再風光還不是要受製於人。”絡腮為此男子嗤之以鼻,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生在世間,何人不是受製於人?阿蒙,你跟著我二十多年,給你一句忠告,在道上混,刀尖上舔血,看輕生死固然可取,但要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不然,到死都是一個糊塗鬼。”王洪不經意間的抬眸瞥了一眼有點膨脹的小弟,提醒的道。
他對上喬子庭都要嚴陣以待,著實想不明白,眼前的這貨究竟哪裏來的自信看輕對方。
阿蒙聞聲,在對上王洪視線的一刻,額頭上瞬間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是最後一次,再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你清楚會是什麼後果。”王洪不鹹不淡的一句話,令阿蒙如芒在背。
“是,洪哥。”阿蒙顫顫巍巍的道。臉上的汗珠不受控製的順流而下,沿著下巴滴落,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作為王洪的心腹,深知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不僅是在提醒自己,同時也是在警告對其質疑忤逆的行為。
“下去辦事吧,眼招子放亮點,什麼人不該得罪,你自己心裏清楚。王德發之事,到此結束,我不希望哪天聽到我不希望看到的情況發生。”王洪揮了揮手,繼而再次取過一支雪茄,拿起雪茄剪,動手剪除雪茄帽,以木質火柴點燃。
阿蒙四人會意,恭身點頭後退出了包廂。
一路上,四人皆是未曾言語,直到出了皇家會所,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蒙哥,接下來怎麼做?”其中一名小弟開口詢問道。
“照做,阿燦,肥彪等人的後事交給底下的人出麵,至於視頻中那小子的底細要查清楚。”阿蒙心有不甘的道。
“可洪哥說……”一名小弟麵露難色,雖然是跟著阿蒙討生活,但尋根究底還是在王洪手下做事。
“隻是調查,不做行動。”阿蒙應聲,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沉聲道“要清楚是誰養著你。”
三人麵色無不是一變,連忙應聲“蒙哥,我現在就去查。”
提議之人,當即表態,急匆匆的離開。
阿蒙看了一眼,隨即收迴目光,在兩名小弟的陪同下,共乘一輛車揚長而去。
此時樓上包間中,王洪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手下幾人離開,抽了一口雪茄,緩緩的吐出,煙霧繚繞間,眸中神色隱晦莫名。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淡淡的說出一句,隨手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語氣淡漠的說道“與索裏的交易交給阿蒙負責,轉告佩裏斯,不要耍什麼把戲,三百五十四名華籍,好吃好喝的給我供著,交易的前一天安全送至裏納,少一根汗毛,我會傾盡他這些年的交易金裝配核導投在他索裏島上。同時向外界放出風聲,盡可能做的隱晦一點。有關王德發的暗花取消,將所有的矛盾點轉移到阿蒙的身上。”
對方沉默少許,當即應聲“知道了。”僅僅三個字,沒多餘的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洪滿意的收了手機,眼神越發深邃。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語氣淡漠的迴到沙發坐下,目視著茶幾上攤開還未收起的剪輯冊,眸中光暗交替。
愚昧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聽勸告,選擇一意孤行,兵行險招。
喬子庭自裁三刀償還三刀之情,淨身出戶,重傷出走喬家之事,上流圈子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礙於喬家的顏麵,無人指出而已。
如今入職華騰,就連楊千嬅脫離喬氏轉而直接簽約華騰的事情也上了娛樂頭版頭條,換作平常,喬氏無疑會通過各種手段進行打壓,然而此次卻是選擇了沉默,足以說明在這件事情上,喬家就算心中有氣,麵對絕對的實力,也隻能忍氣吞聲,吃了這個啞巴虧。
喬王兩家實力相當,喬家都不願得罪的人,他王家又拿什麼去硬碰硬,到頭來反倒便宜了喬家。
喬家有古武者坐鎮,王家自然也有,發生在黔省田家的事件,王家同樣得到了消息。未知全貌,但知彭城韓家。奉家被滅、宗門歸隱兩件大事,無一不是華騰掌櫃一手造成。
繼而宣城黑道多方勢力慘遭血洗,當事件的起因指向關曉玲,整件事的風向無不是再次轉移到了彭城韓家。
近幾日,各大世家的公子哥,不是被約束在家,就是被不斷教育,大環境的氛圍都變得平和起來。
如今,各大勢力對於韓姓形成了一個默契,但凡遇到,沒調查出祖籍出處之前,輕易不會與之產生衝突。
王洪亦是如此,通過視頻中韓世辰的表現,第一時間憑借直覺,果斷做出判斷,掐滅一切有可能惹火上身的因素,甚至不惜放棄格瓦拉巨大的市場利益。
至於阿蒙,發出第一聲反駁時,在王洪的眼中就已經成為了棄子,出來混的,能憑借自身實力坐上一把手交椅之人,哪個是心慈手軟之徒?
阿蒙或者肥彪,無疑是擺在臺麵上成千數百木偶人中的一員,臺後牽線搭橋者卻永遠隻會是王洪一人。
哪個木偶出了問題,對於操控者而言,僅僅隻需要斷去相連的線,便可高枕無憂,即使受到波及,也是無關痛癢的小打小鬧而已。
王洪也是吸取了奉家、宗門、以及宣城被滅勢力的前車之鑒,那位出手不問禍心,隻斬禍根,手段之狠辣,根本不給反應的機會。
看似風輕雲淡的過程,實則更具震懾力,血腥不足為懼,湮滅恐懼無聲。
如他這般自問心狠手辣之人,與之相比,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
他王家以黑道起家,雖然大部分產業已經洗白,但根基仍然沾有汙點,正如他所掌控的產業。
雖然不在國內活動,但罪行是抹除不掉的,一旦觸犯到那位狠人,怕是他王家即使不滅,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
你一個走s武器、違j品的黑幫老大,即使不禍害同胞,本意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報甲午之仇,聯軍之恨。
又如何?改變不了其罪惡的本質。清算不過早晚,選擇這條路時已然注定死路一條,不過是過程長短而已。
固然,對於喬子庭這個老對手,談不上你死我活,道路千萬條,不過背道而馳罷了。
在他看來,英雄有英雄的光環,梟雄也有梟雄的本色。人可以狠,可以壞,但不得忘本。
翻動剪輯冊,手中動作停滯,目光停留在紙麵上粘貼的一則“喬家大少競標會後,遭遣返,鋃鐺入獄”的舊聞標題上,久久出神。
配圖儼然是喬子庭與一名臉部被打了馬賽克的神秘人被押入警車的圖片。
當初換他身在靖英投標會上遇到國體被褥,也會選擇與喬子庭一樣的選擇,甚至會做的更狠。
無關乎其他,不過一口氣。一口站起來就絕不允許再次跪下的骨氣。
雖然雙手沾滿了鮮血,但路是自己選的,無從爭辯錯與對,然而哪怕是到了死的一刻,他依然可以直麵列祖列宗,道一聲“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問心無愧。”
“問蒼天誰主沉浮?唯我日月無青光。
笑聖賢古今中外,還看手中何刃快。
今朝一世且獨行,來世再無病夫名。
他日黃泉當惡鬼,一路西去斷獄門。”
沉吟無言,眸中帶著一絲遺憾,緩緩合上剪輯冊。
不是一路人,終究難相交。他王洪半生打拚,為絕後患,無妻無子,算是將所有盡數押注在了“趟夜路”這一條沒有迴頭路的絕路之上。
記不得救了多少無辜同胞,滅了多少企圖禍害華籍的黑勢力,趟夜路趟的就是一個黑吃黑,拚的就是一個不怕死,圖的就是一個心安理得。
你tm的做得了初一,隻要農曆尚在,你就躲不了十五的償債。
他王洪自認該死,王德發如果不是命好結識韓家,又很有可能是那位狠人,僅憑他手中所掌握的東西,同樣該死,還是非死不可的那種。
放著阿蒙去查,確認來者身份,結果無外乎兩種,一種證實了他的猜測,王德發活著,東西落入狠人之手,阿蒙自食惡果。另一種,所料有誤,拚光了家底,王德發也必須死。
“咚咚咚……”
王洪沉思之際,敲門聲再次響起。
收拾了一下心情,端身坐好,清聲道“進”
房門打開,一名身著黑色休閑服的俊逸青年推門而入,隨手關閉房門。
不疾不徐的走到沙發前,神情自若的坐在了沙發上,倚著沙發靠背,悠然自得的喊了一聲“洪哥。”
“進展如何?”王洪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意。
“已經打點好了,裏納通往香江的國際航線已經開通,限期一周,隻要人員到位,即可起航。為保險起見,阿明親自負責接洽。”年輕人雙手交叉搭在腦後,神情放鬆的道。
“謹慎一點是對的,到時你負責接機,盤查清楚,沒有問題後,將清白之人安排返鄉。至於作奸犯科者,老規矩,遣送到非酋挖礦去。”王洪應聲囑咐道。
“礦上滿員,不過澳利亞牧場區擴張在即,卻是急缺人手。好幾萬頭奶牛在等著嗷嗷待哺。”年輕人一臉笑意。
“送去吧,與其遣返浪費自家糧食,不如在外麵自給自足。”王洪點頭。
“洪哥,迴來的路上,我遇到了高手。”提及至此,年輕人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噢?”王洪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小老弟,深知對方的底細,能被他稱為高手,著實罕見。
“你這是什麼眼神?”年輕人頗感好笑的道。
“意外而已,以你天級高階的實力,我倒是好奇你遇到了哪位宗師?”王洪應聲等著迴應。
宗師境不過幾位,都是深居簡出的存在平時別說遇到,甚至聽都沒聽過。能夠遇到一個,簡直比花兩塊錢買一注彩票中頭獎的幾率還小。
“並非宗師,可又看不出端倪。”年輕人神情有些捉摸不定的道。
迎著王洪驚詫的目光,無奈的笑道“從當時演練所表現出來的威勢,絕不是宗師級可以做到的。僅憑身法就能夠做到牽引大勢為己所用,已經達到了宗師之上的境界。”
“是不是一位年輕人在宴席上演練的?”王洪本能的坐直了身子,脫口而出。
“嗯,洪哥你也看到了?”年輕人語罷又是恍然,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有關視頻點擊率這麼高,縱使知道,也是無可厚非。
要說收獲,他此行可謂是滿載而歸。憑借超強的記憶力,已經將其中四套招式法門如數記憶。又用手機錄下了三分之二的招式,用了一天時間通過網絡視頻,將整套武學給整理了出來。
試練之下,可謂是收獲頗豐,遲遲不見長進的境界屏障如今已經有了鬆動。
隻要再給他些時日,他有信心突破高階,踏入天級大圓滿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