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來到朝歌沒兩天，就已經基本上摸清了殷商與姬周的情況，可以說帝辛的老子帝乙留給他的是一個爛攤子。殷商與姬周發展到如今，姬周基本上已經控製了西方區域，並得到了很多小諸侯的支持，而殷商的地盤則被壓縮到了極限。


    不過雖然姬周獲得大部分小諸侯的支持，連王都朝歌的很多貴族，甚至是王族都與他暗通款曲，但姬周的軍事實力卻遠遠不如殷商強。殷商不僅有強大的人皇六師，還有幾位戰神級別的大神在，比如太師聞仲、武成王黃飛虎等等。若是姬昌敢造反，聞仲與黃飛虎分分鍾就滅了他們。所以姬昌現在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造反，隻是不停的在世人麵前營造出賢人的形象，並拉攏殷商的諸侯與貴族，同時想方設法的抹黑殷商。


    林平安還發現帝辛其實是一個很有才幹與能力，且非常賢能的人，隻不過他的賢能用在了百姓與奴隸身上。帝辛出臺的第一條政策就是更進一步的壓製祭祀的行為。


    武丁規定隻有商王與諸侯才能使用人祭祭祀神仙與祖先，而帝辛更進一步，禁止諸侯祭祀時使用人祭，隻有商王才有資格用人祭祭祀神明與祖先。這對於商朝的百姓與奴隸們來說確實是件大好事，但是帝辛的這種行為放在這個時代卻是大逆不道的，連他的叔叔比幹與哥哥微子啟和微子衍都反對他，認為這會讓諸侯們對他離心離德。而姬昌更是反對這一政策的急先鋒，到處宣傳帝辛禁止別人使用人祭祭祀神仙與祖先是殘暴無道的行為。


    曆史上武王伐紂時列舉紂王的罪狀中其中有一條罪狀就是荒廢祭祀，而這在當時的諸侯與貴族們看來是對神仙與祖先的不敬，是大罪。帝辛荒廢祭祀的行為，讓一直致力於反商的姬昌頓時大喜過望，他與手下們商量過後便決定反其道而行之，你帝辛不是荒廢祭祀嗎？那麼我就加大祭祀的力度，他甚至還加大了幫人使用人祭祭祀神明與祖先的業務，把業務從王都的貴族中發展到諸侯身上，以此來拉攏殷商的諸侯們。


    如果不是身處這個時代，你根本不知道誰才是真正殘暴無道者，要知道現在的祭祀可都是要用活人祭祀的。現在的人普遍認為，祭祀的時候除了需要祭壇與祭品之外，還需要有一個媒介把他們祭祀與禱告的內容匯報給神仙與祖先們知道。


    那麼這個媒介是什麼呢？就是活人的靈魂。當神仙與祖先們吃掉他們送過去的活人的靈魂後，就能收到並了解他們的訴求，從而給他們賜下福祉。


    雖然商王沒有禁止諸侯與貴族們祭祀神明與祖先，但是卻禁止他們使用人祭。你把他們通知神明與祖先的媒介抽走了，就算他們祭祀，神明與祖先也接收不到信息啊。神明與祖先收不到他們祭祀與祈願的信息，如何給他們指引與賜福？這也是諸侯與貴族們反對商王的原因。


    而這也讓林平安對被人標榜為仁德的姬昌更加厭惡。好吧，按照這個時代的普世標準來說，站在貴族與諸侯一方的姬昌確實可以說是仁慈與賢能的象征，因為在貴族與諸侯的眼中，奴隸根本不算人，隻是螻蟻和他們的祭品而已。而站在奴隸一方，致力於解放奴隸的帝辛則是殘暴無道的，這是政治不正確。


    大概也是因為自武丁以來，殷商的人王荒廢祭祀的行為讓神仙們不喜，這在神仙們看來是大不敬。而且殷商的人王不僅荒廢祭祀，還進一步壓製神權，把王權淩駕於神權之上，這也是神仙們不支持殷商，想要推翻他，扶姬周上位的原因之一。


    “就這還仁慈？惡心。”在知道現在的祭祀是怎麼一個情況之後，王語嫣與石青璿等諸位夫人眼神中都對姬昌與姬周露出厭惡與惡心的神色。


    “夫君，真實的曆史上也是這樣的嗎？”尚秀芳似乎有點信念崩塌的感覺。她們這些曾經在自己的世界中接受過儒家教育的人一直都認為商紂是殘暴的暴君，文王是仁慈的賢人，而姬周伐商也是正確的。若是真實的曆史上也是如此的話，那麼這殘暴與仁慈的人便倒反過來了，一直被儒家標榜推崇的賢人姬昌才是真正殘暴的那一位。


    “確實如此。”林平安知道尚秀芳問的是什麼，點了點頭。在後世出土的西周文物中，其中從周文王姬昌的墓葬中發掘出大量的龜甲，光是已經辨認並翻譯出來的龜甲就有一千七百多片，而那些龜甲上記載的內容大多都是姬昌自己寫下的某年某月某日他幫某某人祭祀神仙與祖先，祭品是什麼，活人祭祀有幾人等等。


    周公旦大概也知道活人祭祀是不好的，所以在他擔任國相掌權之後，就把殷商以前記錄曆史的龜甲全部都毀掉。若不是後世人從周文王的墓葬中發現了大量龜甲，這曆史真相搞不好還真被姬周與儒家掩埋於曆史中了。


    封神演義與真實的曆史其實大差不差，甚至還更加瘋狂。要知道真實的曆史是沒有神仙的，而這裏卻是真正的有神仙的，所以在封神世界中諸侯與貴族用人祭的行為更加瘋狂，而且人祭的數量也更大。至於為什麼神仙會說殷商是殘暴的，姬周是仁慈的，因為姬周的政策是以神為本，而殷商的政策則是以人為本，如果你是神仙你會支持誰？


    “夫君，你去入朝為官吧。”趙靈兒認真的道。


    林平安有些詫異的看向趙靈兒。


    趙靈兒臉上露出憐憫的神色，道：“這幾天我與青璿姐姐與秀芳姐姐她們出了朝歌城到處去走走看了看，這裏的百姓與奴隸生活得實在太慘了，夫君你把土豆紅薯與玉米拿去給商王，讓他普及出去。”


    林平安忍不住笑了起來，趙靈兒還是那麼善良。


    “入朝為官之事不急。”林平安道。


    趙靈兒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家夫君不想現在入朝為官必然有自己的計劃，但是這幾天她與石青璿尚秀芳等幾位姐妹看到現在的奴隸的慘狀後，她是真的有點於心不忍，很想幫他們做點什麼。


    林平安把趙靈兒抱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不過既然靈兒想幫那些奴隸，我倒是可以把土豆紅薯與玉米拿去送給帝辛。”


    “謝謝夫君。”趙靈兒大喜，狠狠的親了林平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