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接下來的話，讓李湘涵確認了這一點：


    “女孩溫柔善良，是他出生以來除母親外見過的最好的女人。


    女孩對這個孩子很好，處處幫著他。


    因為女孩說她自己從小就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所以能夠理解這孩子。


    從那以後，這孩子跟女孩姐弟相稱。姐姐不止一次因為弟弟的笨拙挨訓，挨罵，但她都甘之如飴。


    弟弟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所以就開始發憤圖強。


    終於，弟弟進步了，通過努力改變了大家對他的態度，重新讓父母對這個孩子燃起了希望。這些功勞，全都屬於姐姐。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弟弟會在姐姐的教導和鼓勵下更進一步的時候，弟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了一句話，改變了這一切！”


    “我要娶你？”


    李湘涵猛地迴頭說出這句話。


    這是李湘涵初次問葉離時對方告訴過她的，也是在醫院外李湘涵衝著燕雨伶的背影問葉離時對方二次確認的。


    所以當故事講到這裏，李湘涵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這句話一定是出自這裏！


    隻見葉離苦笑一聲：


    “嗬嗬……是的，就是這一句，弟弟說得情真意切，而且他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立誓長大了要娶大他十歲的姐姐，就是這麼荒唐和不可理喻。


    也正是這一句，改變了一切。


    第二天，姐姐就消失了。弟弟發了瘋地哭，拚了命地喊，但無濟於事。


    他從此一蹶不振……


    直到八年後，弟弟在雲城大街小巷的海報上再看見姐姐。


    而此時，她已經成了大家口中的無雙美人，花翎舞姬，燕雨伶�！�


    聽完這一切，李湘涵心情複雜，對姐弟兩人的遭遇唏噓和同情，但更多的是欣喜。


    欣喜於葉離能夠把這一切都告訴自己，欣喜於葉離說要娶的姐姐，也就是燕雨伶，是在他十二歲的時候說的。


    十二歲的小孩子說的話，若幹年後還能作數麼？顯然不能。


    同時，她更加欣喜於葉離說這一切的目的。


    如果葉離心裏沒有自己，幹嘛要解釋這麼多？


    然後，她也感到後悔，為什麼之前就沒能讓葉離把話說完。


    現在一迴想，自己受的傷，流的淚，全都是自己給自己造成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幼稚可笑，但同時又很開心，自己給的傷害，全都基於誤會和不解。


    誤會解開了，當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後來不是知道她在哪兒了麼，為什麼不去找她？”


    李湘涵心情激動，左手掐著右手，眼神閃爍，她想知道這個答案。


    但葉離的迴答讓李湘涵震驚，他說：


    “不是不想，是不能�？拷�她，她會死。”


    靠近她，她會死。


    葉離說出了和迴複黃婉玲一樣的答案。


    李湘涵瞬間就意識到了葉離身上那些隱藏著的秘密。


    如果換別人這麼說，李湘涵會和黃婉玲一樣嗤之以鼻，不屑相信，但葉離這麼說，李湘涵願意無條件相信。


    她不清楚葉離經曆過什麼，但此刻的葉離讓女孩感到害怕。


    隻是心中有一種力量促使著女孩鼓起勇氣接著話頭問出另一個問題：


    “隻是燕雨伶靠近你會死，還是……所有人？”


    女孩的問題目的很明確，不能靠近燕雨伶，那能不能靠近別人，比如自己。


    然而葉離的迴答讓李湘涵失望了：


    “所有人，尤其是燕雨伶�！�


    “隻因為你說過……說過你要娶她？”


    女孩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會觸及葉離痛苦的記憶。


    “是�！�


    葉離簡單迴答了一個字，然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短暫的幾秒鍾李湘涵想了很多，但腦海裏迴響最多的隻是一句話：


    葉離不能跟喜歡的女孩在一起，隻因為靠近他的女孩會死。


    這一瞬間，很多她之前不懂的東西現在突然懂了。


    “子男她們還在等我們，先吃飯吧�！�


    葉離笑著打斷了女孩的思緒，女孩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麵。


    坐電梯時，正巧一趟電梯到站。


    裏麵走出來十來個人，工作衣，工作褲，從小型抹布到大型吸塵設備一應俱全。


    “是閣裏經常合作的保潔單位？”


    李湘涵有些吃驚，這才又想起來魏青陽威脅要三組打掃會場且不能找外援的要求。


    “離哥，這……這樣魏青陽一生氣，他會……”


    “要的就是他生氣，他如果不生氣，我該怎麼反擊？”


    他如果不生氣，我該怎麼反擊。


    每個字女孩都認識，連在一起卻硬是讀不懂。


    走進電梯，葉離輕聲喊著女孩，卻沒有看她：


    “照片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替我扛下這麼多，謝謝�！�


    照片的事不提還好，一說這，剛剛從燕雨伶那頭的醋壇子裏跳出來，這就又開始彌漫酸味：


    “所以，你是怕身邊的女人有危險，才去找其他女人的麼？”


    “我……”


    葉離有些說不清了。


    怕身邊的人會遭遇他口中所說的危險，但是又不能一直忍著不發泄。


    年輕氣盛，荷爾蒙勃發，整天圍著自己的美女不能碰，所以就隻能掩人耳目地去找其他女人。


    這好像，不能說是順理成章吧，也是天然合理。


    有照片的存在，而且不止一張，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那個女人……她很漂亮……喜歡她也理所應當。”


    仿佛知道李湘涵要說什麼，葉離立馬迴複道：


    “什麼都沒發生……”


    “我才不信！”


    能信就見鬼了，人家女孩都脫得精光了，你說你什麼都沒做？


    “那個女人，她是……”


    “是什麼？說呀！”


    葉離有些難為情，他抓了下電梯的扶手，內心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才終於說出口：


    “咳咳……渣男獵手！”


    聽見這四個字，李湘涵一下子就樂了，把臉繞到葉離麵前懟著臉問：


    “什麼什麼？什麼獵手？”


    葉離臉上大寫的尷尬，不斷閃避著女孩的目光，似要找個地方躲進去。


    隻是此時的李湘涵完全變了個人，圍著葉離轉個不停：


    “是我聽錯了麼，你說的是渣男獵手？”


    葉離不想迴答這個問題，女孩就一直追著問：


    “是不是呀，渣男獵手？”


    問了不下十遍之後，突然這一句就變成了：


    “是不是呀，渣男？”


    “渣男……”


    再然後，女孩邊笑邊咬著“渣男”兩個字說個不停。


    “好了，說幾遍就行了，還上癮了你�！�


    “我不管，我就要說，渣男！”


    “你！”


    “渣男，渣男，渣男……”


    葉離閉上眼睛，默默念叨著這姑娘趕緊收斂點，問題是看對方根本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好了！”


    一個沒忍住，葉離突然竄了出來，抓住女孩一條胳膊就把她按倒在牆上。


    女孩一陣驚愕，漂亮的大眼睛裏麵閃爍著一絲驚異，心髒撲通撲通跳了兩下。


    而就在此時電梯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