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慕容天涯的身軀倒下來,陳業也從他的體內抽出三魂七魄劍。
緩緩的將其放在地麵之上,隨後站起身來。
他循著三魂七魄劍的召喚,好似高天傳來的低鳴高高舉起舉起左手,本是不斷向上離去的靈氣卻在這一刻來,受到了巨大的吸引力。
陳業的左手印記發生微妙的變化,竟然自行開始向外凸起,形成一道類似龍卷的黑洞,盡數吸收著僅剩的靈氣。
“這是?”耍刀人自知靈氣即將潰散,那麼接下來雙方比拚的就是自身的武功,但沒想到陳業竟然與那上界的仙爭奪起了這最後的靈氣。
簡直是難以置信!
靈氣無形,但在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見這股靈氣,那是陳業通過自身所轉化的靈氣,並非和原本的紫靈氣本同,受到陳業轉化的靈氣散發出的氣息是衝擊著靈魂深處的。
是為更高一階的。
此刻就連白歲都頗為驚歎,將普通的靈氣轉化為更高一階的靈氣本就是需要一個宗門傾盡所有,而如今陳業竟然將那靈氣再一次轉化為從未見過的靈氣。
可那靈氣卻也在摧殘著陳業的身軀,目光所及之處寸寸崩裂之狀。
瓊塵月的眼中滿是焦急,手腳更是無處安放,白歲猛地大喊道,“再這樣你會死的,被這股靈氣所湮滅,快停下來吧。”
“是啊,快停下吧!
......
這些聲音在陳業耳邊迴蕩,但卻對此置若罔聞,如輕風拂過耳畔,知道它的心意卻不可能去抓住它。
因為此刻還有比即使自己死去更重要的事情。
陳業的眼眸赤光迸發,左手也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完成了剩餘靈氣的轉化,強大的力量將空中久聚不散的烏雲衝破,冰冷徹骨的雨水也隨之消散。
行屍潰散,伏在地麵一動不動,化無痕的身軀也在一點一滴的散失著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但他的臉上卻充斥著一絲笑意,心滿意足的離去。
一輪明日緩緩顯露,照耀著這片浸染著罪惡、鮮血的大地。
縱使如此,這股力量也極不穩定,甚至它還保留著本質的屬性,強大的升力將要陳業也吸到天上去。
陳業強行鎮壓下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靈氣在這一刻照耀了整片天空,在那一瞬間蓋過了太陽所散發的光芒,以至於讓人認為它就是那高懸於天、觸不可及的金烏!
“這......這究竟是什麼力量?”耍刀人的麵容滿是錯愕與驚恐,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險些跌倒。
而這股力量掀起的狂風強烈的吹動著甲五二人身後的那紅色帳篷,就連紮根於大地的木樁都被拔起。
在裏麵隻有一人坐在王座之上,傀儡皇子李丙金,從他的眼眸中看不出絲毫的驚恐與不安,隻是淡然的麵對著這一切。
甲五此時也意識到了情況萬分不對,連連後撤,妄圖跑路。
很快這股經由陳業轉化的靈氣在陳業的手中轟然爆發,迅速的幻化為一柄碩大的利劍,無比的威壓在人潮中流動。
所有人都忽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都注視著這方,那是一種不可驅散、並使人不受控製的想要去注視。
猶如鬼斧神工的利劍掩蓋了日冕,但卻比太陽更加耀眼。
隨著陳業的揮下,二人的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卻在陳業揮斬下的一霎那隨光消失,眼前二人連帶著李丙金頃刻間煙消雲散,再無一點存留的痕跡。
大地已然變得千瘡百孔,最為悲烈的尤為陳業斬下的這一擊,將南城一分為二,就連腳下的土地都宛如鬼斧神工般被劈開。
陳業的身軀艱難站定,卻隨著一陣從遠山吹來的微風輕微晃動,好似日落西山的稀薄微光!
隨時都將要倒下。
“我......我們贏了?”歐陽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一瞬而過的光芒,“我們真的打贏了?”
大家的臉上都洋溢出了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也是黎明照在每個人身上的溫暖笑意。
瓊塵月一個箭步上前,雖然靈氣徹底消逝,但好歹也是一個常年修煉的女子,體魄自然比其餘人好上不知多少。
她一把攬住欲倒的陳業,將其輕輕攬在自己的懷中,輕微的撫慰著他的臉龐,隻是已經花白的發絲垂落下來,一雙靈動的眸中淚珠俱下。
就在這時,陳業的手指微動,隨即緩慢的睜開雙眼,看到瓊塵月之前的皺紋以及白發都蕩然無存,臉上盡力的擠出一道笑容,“放心吧,我還活著呢!”
這個現象好像瓊塵月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如今的南城一片廢墟,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築,這是一場屬於他們的勝利,盡管千鈞一發,但他們實實在在的做到了。
二人身後的眾人紛紛上前來,目光不移的注視著殘破的南城門外的左隍城士兵,一時刻左隍城士兵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陳業從瓊塵月的懷中走來,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在安靜的聽著,“久日蠱惑者已亡,一切都結束了,你們可以迴去,去找你們的親人,並且告訴外域的人,若有不服者盡可以來!”
聲勢浩大的戰役在這一刻徹底結束了,左隍城的士兵們紛紛卸甲,既之緩轉過頭,離去。
......
在這之後,也終於找到了被困在地牢中的張一刀以及左隍城的二皇子李丙天。
陳業、張一刀以及繼左隍城皇上駕崩後繼位的李丙天締結契約,三方以友善交往,不得無故而戰。
日後一片祥和,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年華,又是一年寒冷徹骨的冬天,漫天大雪如鵝毛紛飛傾瀉而下,灑下雪白袈裟披蓋在屋頂之上。
冷清的街道上少有人出沒。
而陳業卻在屋外安詳的坐著,白發如雪,卻更顯花白。
“時光流逝當真如春風卷大地,柔和,讓人沉醉其中感知不到!”陳業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已經老了,臉上滿是皺紋。
瓊塵月從中屋內緩慢走來,手中惦著一柔軟的毯子,輕微的放在陳業的身上,臉上一片祥和,語氣也不再似當年般擲地有聲,“你怎麼又出來了?”
不待陳業開口,就隻聽遠林深處傳來沉悶的踩雪聲,披掛已然鋪上一層雪,如一個遠歸人般緩步走來。
那是一個年輕身影,似曾相識,乃是陳業早年間於西漠收的一個徒弟——李太清。
李太清神氣斐然、氣宇軒昂,走進外門立足,露出一副俊俏的麵龐,十分得意的說道。
“果真如師父、師母所言,即使世界如此不堪,但總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這個風光旖旎的世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