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形勢一片大好,蘇靜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新的念頭。於是乎,她約上好友沈明珠、方念馨以及柳晚意,各自備好筆墨紙硯,興衝衝地準備前往後院的涼亭,共同商討並繪製出一些新穎獨特的玩偶樣式和時髦亮麗的衣裳款式。
甚至,蘇靜腦海中還有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畫出一臺紡織機,開辦一家屬於自己的古代版紡織廠!
然而,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正當這幾位姑娘滿懷期待地快要踏入後院之時,遠遠地,她們就瞧見了涼亭之中正坐著方法林和張穎二人。見到此景,蘇靜不由得低聲嘟囔起來:“哎呀,咱們怎麼老是能撞見大舅舅和大舅母他們倆呀?”言語之間,透露出些許戲謔。
柳晚意輕輕一笑,輕聲地說:“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似乎不太適合繼續待下去了。”
“嗯。”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涼亭裏,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
隻見方法林一臉鄭重地將手中緊緊握著的房契和一疊厚厚的錢財塞到張穎手裏,他的眼神堅定而又複雜。
“這個你拿著。”方法林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心意已決,要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對於我耽誤你半生這件事,我無法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罪責。但此刻,我還是想要對你說......我想認認真真地追求你一次。無論最終你是否會答應我的請求,我都願意默默地守護在你身後。”
話音剛落,還沒等張穎來得及做出反應或者拒絕,方法林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迅速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略顯決絕的背影。
張穎目光呆滯地凝視著手中的東西,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就在這時,張婆子步履輕盈地來到張穎身旁,眼中滿是關切與慈愛。隻見她微微彎下腰,湊到張穎耳邊,輕聲唿喚道:“小小姐……… ”
聽到這熟悉而又溫暖的聲音,張穎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她抬起頭,望向張婆子那張慈祥的麵龐,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奶娘!”張穎哽咽著說道,“我終於解脫了,再也不用過著受娘家人威脅,夫君的忽視的日子了。而且您也迴到我的身邊了,真好……”話音未落,她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猛地撲進張婆子懷裏,像個孩子一般放聲大哭起來。
張婆子心疼地撫摸著張穎的後背,柔聲安慰道:“乖孩子,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然而,張穎卻哭得愈發傷心,似乎要將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恐懼和痛苦全部宣泄出來。
拐角處,方法林靜靜地站在那裏,耳邊傳來一陣女人壓抑而又低沉的哭泣聲。那哭聲仿佛一把銳利的刀子,直直地刺進了他的心窩,令他心痛不已。
此時此刻,他滿心懊悔與自責,甚至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個巴掌。是他被仇恨蒙蔽雙眼害了張穎半生,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方法林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前方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找到了蘇靜。望著眼前這個聰慧可人的外甥,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問道:“靜兒啊,大舅能不能求你幫個忙呢?”
聽到這話,原本正忙碌著的蘇靜不禁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滿臉疑惑地看向方法林,輕聲說道:“大舅,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一旁的沈明珠、方念馨和柳晚意三人心領神會,十分識趣地轉身離開,將這片小小的空間留給了蘇靜和方法林,好讓他們能夠安心地交談。
見其他人都已經走開,方法林這才壓低聲音對蘇靜說道:“靜兒啊,大舅我剛剛和你大舅母和離了。她現在心情很低落,一直念叨著想找份工作,尤其是想去玩偶鋪子做事。所以大舅想拜托你,看看能不能在那裏給她安排一個相對輕鬆些的活兒幹幹?這樣也能讓她有點事情做,不至於整天胡思亂想。”說完這些話,方法林的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蘇靜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地盯著方法林,難以置信地問道:“大舅舅,您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大舅母離開,難道就不打算挽留一下嗎?”
方法林微微抬起頭,目光深邃而悠遠,緩緩說道:“小靜啊,你大舅母跟在我的身旁已經蹉跎了半輩子。這些年來,我深知自己帶給她太多的痛苦與無奈。如今,若再強行將她挽留下來,隻怕會令她心中的憂鬱愈發沉重。倒不如就此放手,讓她去追尋屬於自己的自由,去做那些她真心喜愛之事。而我,隻需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遠遠地守護著她便可。”
蘇靜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理解道:“好吧,既然大舅舅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我會和晚意姐姐講一聲,讓她平日裏多多留意大舅母的情況。”
“有勞你了,靜兒!”方法林感激地看了一眼蘇靜,然後轉身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此地。
就在此時,係統聲音突然在蘇靜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宿主,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有很多辦法可以幫助你的大舅舅和大舅母修複他們之間的感情嗎?可為何現在眼看著他們就要和離了,卻遲遲未見你有所行動呢?】
蘇靜皺起眉頭,輕歎了一口氣迴答道:【其實一開始,我的確想到過一個簡單粗暴的法子——直接給大舅舅和大舅母下藥,製造一場生米煮成熟飯的局麵。如此一來,不僅能夠幫助大舅克服他內心深處的心魔,同時也能圓了大舅母一直以來心心念念想要個孩子的願望。但是仔細斟酌之後,我發現這個方法存在很大的問題。這樣做雖然看似解決了眼前的困境,但實際上卻是將大舅母重新關迴了那個沒有自由、充滿束縛的牢籠之中。這並非是真正對她好的方式,因此最終我還是選擇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