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頎長的身影帶著淩厲的氣勢一步步踏了進來。
他明明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卻讓所有人無法忽視。
葉如兮在看見那張帶著黑色麵具的臉時,心髒狠狠地一縮。
寧景澤注意到了,低聲道:“兮兮,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葉如兮低下頭,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具,確定不會掉之後勉強安心了一些,甚至恨不得將麵具給焊在臉上。
“我沒事。”
“沒事就好。再等等我們就走,謝謝你了。”
“好!
寧景澤又指了指謝池鋮,咋舌道:“謝少的氣場更強大了,連我都不敢直視。”
葉如兮想到了某些東西,遲疑了一下,道:“你跟謝少……很熟?”
“怎麼可能,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夠不著!
準確的來說,是這個圈子裏誰都夠不著。
如果隻是一年前的謝池鋮,那麼他們還隻是感歎一句,但現(xiàn)在的謝池鋮,隻會讓人恐懼。
“謝少的脾氣捉摸不定,聽說他常年經(jīng)受頭痛的折磨,變得十分古怪,當然,這是流言,我也不確定,但很可能是真的,因為實在太可怕了!
寧景澤一直小聲嘀咕著,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說了個遍,不過可惜,他都是一知半解,更多的都是傳言。
畢竟,謝少的消息越來越神秘了。
葉如兮看著不在意,實則聽的很認真。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生病了。
擔憂,克製不住的湧上來。
葉如兮開始小步小步的挪著過去,當對上他的視線時,她頓時僵硬了,掩耳盜鈴的挽著身旁的寧景澤。
寧景澤本來還覺得奇怪,怎麼慢慢的被帶著越來越靠近謝少了,然後沒等迴過神來,手臂就傳來軟和溫暖的感覺,低頭一看,葉如兮幾乎黏在他身上了。
寧景澤一陣受寵若驚,心髒撲通撲通跳。
葉如兮也心髒撲通跳,她能感覺到謝池鋮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停頓了一會,又移開了。
她不敢抬頭,身體僵硬,好一會才鬆了一口氣,悄悄的看謝池鋮,看見他已經(jīng)鎮(zhèn)定自若的和身旁的人說話,他的眼神散漫,站姿筆直,整個人像是被裹在刀鞘裏的鋒利的刀。
“兮兮,我……”
寧景澤剛想說話,就看見葉如兮的眼神,他順著看過去,就看見了謝少。
寧景澤心中一陣怪異,這樣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看著陌生人,反而像是看著摯愛一般。
寧景澤愣了一下,“兮兮!
葉如兮迴過神來,啊了一聲。
寧景澤神色莫名的說道:“你認識謝少嗎?”
葉如兮否認了,“不認識。”
可你的眼神卻不是這樣的。
寧景澤把這句話忍住了,心裏卻有些難受,他本以為兮兮是不同的,沒想到,還是和別的女人一樣嗎?
莫名的,寧景澤有些失望。
“兮兮,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那邊和朋友打聲招唿。”
“好!
寧景澤先離開了,他怕晚了一步就會忍不住問些不該問的問題。
葉如兮找了個沒什麼人的角落等著,眼神努力控製不去看站在人群中心的謝池鋮。
然後,她看見了夏蘭馨,哪怕帶著個麵具,但葉如兮還是認得出來,她詫異了一下,就看見她背對著人,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再然後,夏蘭馨就和某個侍應(yīng)生說著話,順手將杯子就放到了一盤子的杯子裏麵。
葉如兮皺皺眉,視線看向那個侍應(yīng)生,看著他端著酒杯朝著謝池鋮他們走去。
葉如兮瞪大了眼睛,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湧上心頭,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提起心。
但幸好,那一圈的人都拿起了酒杯,謝池鋮沒有碰。
她鬆了一口氣,果然,他這麼謹慎的人,應(yīng)該不會隨便亂喝飲料。
白擔心了。
葉如兮自嘲的笑了笑,怎麼關(guān)係到他的事情,自己總是忍不住會下意識的擔憂。
這樣不好。
一種複雜的情緒慢慢升起。
寧景澤這個時候走了迴來,道:“兮兮,我們可以迴去了,我送你迴去吧。”
“嗯,好。”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葉如兮強打起精神,道:“沒事,走吧!
“真的沒事?是不是餓了,我都忘了你沒吃東西呢,你等等。”
葉如兮沒有來得及阻止他,就看著他拿了一些點心過來,這是一個自助餐形式的假麵舞會,很多甜品西餐設(shè)置在兩側(cè)。
“吃一點吧!
葉如兮不好拒絕,吃了兩塊點心,有點噎著了,寧景澤連忙遞了一杯牛奶過來,她下意識的喝了,然後頓了一下。
應(yīng)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葉如兮說服自己,但也沒有再喝第二口了,放下杯子。
“不喝了?”
“嗯!
“好,我們迴去吧!
葉如兮正準備抬腳就走,突然產(chǎn)生了一股尿意,她下意識的說道:“我先去一下衛(wèi)生間。”
“好!
葉如兮忍著來勢洶洶的尿意,找去了衛(wèi)生間,但走出來的時候,覺得頭有點暈,看著麵前的景象都是一陣虛幻的。
她晃了晃腦袋,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令她勉強找迴了一絲清明。
但這一絲清明維持的很短暫,她幾乎都走不了直線。
意識到自己不妥,葉如兮勉強跌跌撞撞的朝著後門走,但一個不小心,撞進了廊道兩側(cè)的一間房間內(nèi)。
她摔倒在軟綿綿的地毯上,隻想睡覺。
她竭力的爬起來,但手腳發(fā)軟的厲害,腦子裏一團漿糊,隻能勉強記得去關(guān)上門,無論是誰,都不能進來。
關(guān)好門已經(jīng)耗盡了她最後的力氣。
此時,謝池鋮同樣感覺到了異樣。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有想到,直至這個時候,還會有人暗算他。
該死!
他明明沒有碰任何東西!
然而,謝池鋮沒有留意到,他身邊的人身上的帶著若隱若現(xiàn)的味道被他一點點的吸收了進去。
夏蘭馨隔著不願的距離注意著謝池鋮的一舉一動,當察覺到他扯了扯領(lǐng)帶的時候,就知道成功了。
不枉費她耗了這麼大的心血,在送酒不行後又想出了揮發(fā)這個法子。
夏蘭馨整了整衣服,勾起一抹微笑,朝著謝池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