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一聽見聲音,忍著劇痛,迴過頭,道:“小兮,你怎麼了?”
夏蘭馨白了臉,強行壓下驚懼,道:“手滑了。”
宴一似乎要站起身,夏蘭馨直接說道:“你別動,我很快收好。”
夏蘭馨直接將藥箱給重新裝好了。
臉色好似若無其事一般,走到了宴一的旁邊。
而耳機裏,謝池鋮也沒有再說一個字,隻是,夏蘭馨卻無法將那句話當做沒聽見。
“你怎麼了?”
宴一皺眉。
夏蘭馨迴過神,扯了一個借口,“你殺了杜七。”
宴一冷笑,“你心疼了?”
夏蘭馨努力的做出‘七兮’該有的反應,道;“你不該現在殺了他。”
宴一的眼神更冷了,道:“小兮,如果死的人是我呢,你又該如何?”
夏蘭馨頓了一下,道:“你不會死。”
宴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暢快,一點都不像是中了子彈的人。
“對,我怎麼可能會死。”
宴一直接拿起了桌麵上的白酒,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直接用鉗子將大腿裏麵的子彈給直接夾了出來,在沒有任何麻醉的情況下,僅僅隻是用打火機將鉗子燒紅,徒手拔出。
血液,一下子湧了出來。
宴一直接灑了一圈藥粉,用紗布用力的按下,強行止血。
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宴一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纏緊了,係好結,仰頭吐出了一口濁氣。
夏蘭馨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但不敢露出分毫表情。
“走吧。”
宴一緩過來後,便要起身。
夏蘭馨遲疑的說道:“那他怎麼辦?”
宴一露出了邪笑,道:“那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站起身,拿起了外套直接套上,道:“跟我走。”
按照和謝池鋮的約定,她不能離開這裏,而是要想辦法留著宴一和杜七在這裏,隻因,謝池鋮的人手會錯開時間趕來這裏。
但,夏蘭馨遲疑了。
“小兮?”
“好。”
夏蘭馨終於做了決定。
果然,耳機裏傳來了謝池鋮的聲音。
“你不是小兮,你是誰,你的目的。”
夏蘭馨神情淡定的跟在宴一身後,上了車。
在車子開動之前,她假借撩頭發的時機,將耳朵裏的通訊器給丟了出去。
那個微型通訊器裏,有定位追蹤係統。
夏蘭馨知道,她終究是沒有騙得過謝池鋮,既然無法保全兩邊,那麼她便選擇其一。
宴一一踩油門,直接離開了倉庫,越野車飛速的駛了出去。
而暗房裏的謝池鋮聽著那邊的電流聲,一把捏碎了耳機,俊臉上滿是陰沉。
他從未想過,這個世上,還會有和小兮這麼相像之人!
不,那不是小兮的臉,而是小兮的假臉。
如若不是心中強烈的違和感令他更多的注意到了細節,恐怕也會被騙了過去。
該死!
她不是小兮,那麼,真正的小兮在哪裏?!
思及此,謝池鋮的心裏閃過一絲驚懼。
他站起身,道:“將驗證科的醫生找來,立刻!”
那個人不是小兮,但血檢報告卻是一樣的,這其中必有玄機!
隻可惜,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
那兩個醫生被發現服用毒藥直接自殺了。
醫生死了,現場被炸毀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謝池鋮除了知道那個人不是葉如兮之外,一無所獲。
然而,事情不僅僅如此,他,再次被國際刑警盯上了。
“老板,有人要來見你,我們攔不住。”
謝池鋮揮手,道:“下去。”
“是,老板。”
手下退下後,露出了後麵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而帶頭的那個一個人,還是老熟人了。
“許久不見,謝先生。”
謝池鋮看向他,道:“許久不見,陳警官。”
那個人,便是陳斯。
這些年,陳斯已經升了職,成了一個小頭目,這一次,便是率領了幾個手下,直接找到了謝池鋮。
陳斯的語氣裏帶著喟歎,道:“謝先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謝池鋮抬手,倒了一杯茶,神情淡淡的說道:“坐。”
陳斯也沒有就拒絕,竟真的坐了下來,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好茶,是頂級的碧螺春吧?”
“嗯。”
“這是我嚐過最好喝的茶。”
陳斯的手下都蒙了,他們不是來抓人迴去審問的嗎?怎麼會突然坐下來喝茶?
但是看老大的樣子似乎和這個首席嫌疑犯很嫻熟的樣子,一時間他們也不敢開口,反而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陳斯的身後。
陳斯喝完了茶,才開口道:“謝先生不如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幾個國際刑警就更加驚訝了。
老大為何這麼客氣?!
居然還要詢問一番?
謝池鋮淡淡一笑,道:“是什麼罪名?”
陳斯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重大詐騙,殺人未遂,販賣走私。”
謝池鋮的眼神更冷了,道:“是誰?”
“不可說,但謝先生需要配合我們調查一番。”
陳斯並不想把事情做絕了,畢竟追蹤的這些年,他太了解謝池鋮的能耐了,以及他背後的勢力不過露出了冰山一角,隱藏在底下的東西太過深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那些手下,太過忠心。
如果要強行逮捕,恐怕他陳斯就要命喪這裏,走不出這個門!
謝池鋮淡淡一笑,但眼裏沒有絲毫笑意,道:“半個月,給我半個月時間。”
陳斯皺眉,沒有迴答。
反而是身後的一個屬下是個暴脾氣,還正義感十足,沒有耐心的說道:“不行!逮捕令已經下來了,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
陳斯的臉色一變,嗬斥道:“給我閉嘴!”
但,太遲了。
客廳裏謝池鋮的手下直接掏出了槍,槍口對準了陳斯他們,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而那個手下也發現了,他們每一個人的頭上,都多了一個紅點。
那意味著……有狙擊手瞄準了他們。
該死!這個房子還有狙擊手!!
那個國際刑警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裏滿是後悔,身體都僵硬的不敢動了。
陳斯也看見了他們頭上的紅點,心中一沉,道:“謝先生,我不想鬧得太僵硬。”
謝池鋮站起身,道:“我隻要半個月的時間。”
“三天,這是我能力範圍內,最大的期限。”
超過半個月,他根本無法向上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