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謝池鋮的人攔截到了少爺一夥人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小時。
但,他們的手裏沒有樂樂。
當(dāng)謝池鋮直接刑訊逼問樂樂的下落,卻得到樂樂墜入河裏,沒了人影時,他險些失手直接將人殺死了,還是被秦風(fēng)給阻止了。
而那個被叫做‘少爺’的男人,滿嘴鮮血,吐了一口血沫子還帶著幾顆牙齒,手腳都斷了,但哪怕這樣,他還是發(fā)出了囂張的笑容,道:“你女兒身上還綁著繩子,墜入河裏隻怕就死在水裏麵了!哈哈哈哈……”
謝池鋮忍無可忍,又是一拳重重的打過去,直接將他的半張臉都打歪了。
“咳咳咳……哈哈哈哈……我沒想殺了她,是她自己找死!是她哈哈哈!”
謝池鋮又要一拳過去,但秦風(fēng)攔住了。
“鬆手!!”
然而,秦風(fēng)卻拿著手機(jī),臉色青白,十分艱澀的張了張嘴,道:“老板,要迴醫(yī)院了。”
謝池鋮似乎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直接搶過了手機(jī),隻聽到樸甜在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池鋮!快迴來!兮兮,兮兮不行了!!”
哄的一下,謝池鋮的理智全部崩盤,他幾乎是本能的轉(zhuǎn)身往迴跑。
秦風(fēng)匆匆命令說下將這些人抓起來,並迅速的讓人沿著河邊你去找,潛入水裏去撈。
這一刻,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朝著最差的結(jié)果發(fā)生了。
樸甜的祈禱失去了作用。
當(dāng)謝池鋮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樸甜已經(jīng)哭暈了兩次。
而他,看見躺在病床上,蓋著白布的人。
他的雙腿好像瞬間失去了力氣,險些跪了下去。
“小兮!!!!”
……
一個月後。
樸甜從醫(yī)院裏走出來,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路過的醫(yī)生紛紛和她打招唿。
“樸醫(yī)生,你今天終於迴來上班了!好久不見了。”
“是啊,樸醫(yī)生,沒有你,項目進(jìn)展都不順利了,很多病人很想念你。”
“樸醫(yī)生一個月都不見了,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啊,看到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樸甜微笑著迴應(yīng)著眾人,但臉上的蒼白和虛弱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她等了一會,就看見了有一輛車子開了過來,她匆匆跑過去上了車。
後麵的那些醫(yī)生們看見了,不由得感歎了一句:“樸醫(yī)生真幸福啊,老公親自來接。”
“那輛車不便宜啊,有錢還專情,這種男人很少了。”
“對了,樸醫(yī)生請假一個月,是去度蜜月了嗎?”
“我聽說不是,好像是很重要的親友去世了,我也是聽說的,別在樸醫(yī)生麵前提起啊。”
身後的人一陣一輪紛紛。
而車上的樸甜是聽不見的,哪怕聽見了,也沒有反應(yīng)了。
“阿甜,要過去一趟嗎?”
“嗯,我有點(diǎn)不放心謝池鋮的心裏狀態(tài)。”
距離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了。
但,謝池鋮才狀態(tài)令人覺得恐懼。
車子直接行駛到了別墅裏。
來開門的人是小安。
然而,此刻的小安臉色陰鬱,似乎在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臉上的稚氣早已經(jīng)消失了,隻留下沉穩(wěn)和安靜。
“甜姐姐,秦叔叔,你們來了。”
樸甜看見這樣的小安,隻覺得心都疼的厲害。
“小安,你爹地在家嗎?”
“嗯,爹地在書房裏。”
謝安讓開了位置,讓他們進(jìn)來,然後關(guān)上了門。
樸甜看著這樣的謝安,沒忍住,道:“小安,你要不去學(xué)校上學(xué)吧?”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擔(dān)心這個孩子就這麼毀了。
但,謝安搖搖頭,道:“甜姐姐,我已經(jīng)自學(xué)了所有的課程,不需要上學(xué)了。”
但再這樣下去,會自閉的!
樸甜沒將這句話說出口,隻是更加揪心了。
比起謝池鋮的痛苦,小安的痛苦也不少,媽咪死了,妹妹下落不明。
這個孩子也承受了這麼多,卻從未崩潰大哭過。
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藏在了心裏。
“哥哥,哥哥……”
小圓圓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安連忙上前,一把抱起了圓圓,哄著:“醒了嗎?餓了嗎?要不要吃蛋糕?”
小圓圓搖搖頭,揉著眼睛,道:“哥哥,媽咪和姐姐什麼時候迴來呀?我想他們了。”
謝安不緊不慢的說道:“媽咪帶著姐姐出去工作了,要很久才能迴來,圓圓聽話的等著媽咪姐姐迴來,好不好?”
“嗯,好,圓圓會聽話的。”
小圓圓揉著眼睛,小臉上是不懂悲傷的童真。
沒有一個人告訴小圓圓,她的媽咪再也迴不來了,她的姐姐,也很可能迴不來了。
樸甜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自己的眼淚又要往下掉,又死死地忍住了。
小圓圓看了過來,道:“甜姐姐,秦叔叔,你們來了呀!”
樸甜伸出手,抱住了小圓圓,親了一口,道:“對,小圓圓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呢!媽咪不在,圓圓也會好好吃飯的!要長高高!”
樸甜看著小圓圓認(rèn)真可愛的神情,總算將悲傷給壓下去了一些,又逗著這個孩子。
“噠噠噠。”
有人走下了樓。
樸甜和秦風(fēng)看了過去,就看見了謝池鋮走下來。
此刻的謝池鋮穿著黑襯衫,黑褲子,袖子解開疊上了一些,露出了骨頭凸出的手腕。
他整個人都瘦得厲害,似乎隻剩下骨架子了,穿著一身黑,但,更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一頭白發(fā)。
是的,白發(fā)。
樸甜是親眼看見謝池鋮一夜白頭的,就在兮兮去世的那一天。
謝池鋮的靈魂都好像被抽走了。
還活著的,隻是他的軀殼。
謝安喊了一聲:“爹地。”
謝池鋮嗯了一聲,看向了樸甜和秦風(fēng),語氣平靜的說道:“你們來了,坐吧。”
樸甜看著那滿頭白發(fā),有些刺眼了,忍著哽咽,道:“謝池鋮,我們談?wù)劙桑行┦拢乙矐?yīng)該告訴你了。”
謝池鋮頓了一下,道:“去書房吧。”
“好。”
等去了書房,樸甜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遞了過去,道:“我整理了很久,才整理好的,你看看吧,關(guān)於兮兮的所有一切。”
謝池鋮接過,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開。
樸甜也識趣的說道:“東西交給你了,我們也迴去了,你看完就明白了,還有,我很抱歉,一直幫著兮兮瞞著你,對不起。”
樸甜深深的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