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鯊一路跌跌撞撞，好似被獵人攆得狼狽不堪的惡狼，慌不擇路地紮進了荒僻山林。月色黯淡，僅有幾縷微光艱難地穿透茂密枝葉，灑下陰森光斑。他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後背那被舊首領隔空擊中的傷處，此刻仿若烈火灼燒，疼得他冷汗直冒。荊棘劃破了他的衣衫，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混合著泥土與汗水，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就在意識漸要模糊之際，一陣衣袂飄動的細微聲響傳來，黑鯊瞬間警醒，強撐著支起上身，擺出防禦架勢，卻見一道纖影緩緩走近。待看清來人是芷若，他繃緊的神經稍鬆，又無力地癱倒迴去，啐道：“晦氣，怎碰上你了。”


    芷若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喲，黑鯊，瞧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威風都丟盡了。”話雖如此，手上卻不閑著，從懷中掏出一瓶傷藥拋過去，“接著，算我大發慈悲。”


    黑鯊手忙腳亂接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悶哼道：“別以為給點藥，我就承你的情。”嘴上這麼說，卻擰開瓶蓋，一股腦將藥粉倒在傷口上，疼得倒吸涼氣。藥粉觸碰到傷口，先是一陣刺骨的涼意，緊接著便是火燒火燎的劇痛，黑鯊死死咬住牙關，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芷若抱臂在旁看著，悠悠開口：“少逞強了，你如今仇家遍地，單打獨鬥隻有死路一條。黑衣人舊首領不會放過你，江湖上那些自詡正義的門派，也盼著拿你腦袋邀功。”


    黑鯊抹了把嘴角血跡，抬眼緊盯芷若：“你不也一樣？聽說你和那黃衫女子、郭勝鬥得兩敗俱傷，這會兒想必也不好過。”


    芷若麵色一沉，眼中恨意翻湧：“哼，這筆賬我遲早要算。既然咱們都與旁人結了梁子，倒不如聯手，互謀生機。”


    黑鯊沉默片刻，深知眼下自己別無選擇，伸手與芷若一擊掌：“成，那就合作！先熬過這關再說。”


    此後數日，二人尋了處隱秘山洞躲起來療傷。芷若精通藥理，每日進山采來珍稀草藥，精心調配藥膏、煎製湯藥。她穿梭在山林間，分辨草藥的眼力堪稱一絕，手指輕撚、鼻尖輕嗅，那些旁人眼中普通的草木，在她手中化為療傷聖品。黑鯊則強忍著傷痛，按芷若所授運功法門，引導體內氣息流轉，修複受損經脈。每一次運氣，體內氣息都如脫韁野馬，橫衝直撞，疼得他額頭青筋暴起，但他硬是咬牙堅持。


    期間，偶爾有采藥人或獵戶誤打誤撞靠近山洞，都被黑鯊悄無聲息料理幹淨，不留一絲隱患。有一迴，一個年輕的獵戶哼著小曲，背著竹簍朝山洞走來，全然不知危險將至。黑鯊隱匿在洞口暗處，待獵戶走近，身形如鬼魅般閃出，一手捂住獵戶嘴巴，一手利刃劃過脖頸，動作幹淨利落，獵戶瞪大雙眼，至死都沒發出聲響。


    十來天後，黑鯊傷勢愈合大半，活動筋骨時，拳風虎虎生威；芷若也恢複了往昔氣色，功法運轉愈發順暢。二人走出山洞，並肩而立，山風拂動衣角，殺意已在眸中凝聚。


    黑鯊摩拳擦掌，咧著嘴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咱也該出去攪攪這江湖渾水了，先拿黑衣人開刀，讓他們知道惹我的下場！”


    芷若微微頷首，目光陰冷：“不止黑衣人，各大門派也休想安寧。咱們明暗兩手，叫他們防不勝防，待江湖大亂，自有咱們的立足之地。”


    為了這場攪亂江湖的計劃萬無一失，二人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備。首先是情報搜集，他們深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黑鯊平日裏在江湖中結交甚廣，雖說大多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但消息卻極為靈通。他派出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喬裝改扮混入各大門派與黑衣人組織當中，命他們留意高手動向、物資儲備以及內部矛盾等關鍵信息。


    而芷若則利用自己的人脈，悄悄聯絡上了一些隱居在暗處、心懷不滿的江湖散人。這些人或是被門派排擠，或是對江湖現狀心存怨念，極易被煽動利用。芷若許以重利，將他們招攬麾下，組成了一支隱秘的眼線隊伍，專門負責盯梢江湖中的風吹草動，但凡有風吹草動，便能第一時間反饋迴來。


    與此同時，二人還不遺餘力地籌備物資與武器。黑鯊憑借以往劫掠積攢的財富，暗中聯係上了幾位手藝精湛的鐵匠，定製了一批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利刃，以及精巧隱蔽的暗器。這些暗器設計獨特，有的淬了劇毒，見血封喉；有的能夠連發，威力驚人。芷若則親自潛入深山，尋找珍稀的礦石與藥材，用以打造特殊裝備和煉製毒藥。她在山洞中支起爐灶，日夜守在旁，憑借精湛的藥理與鍛造技藝，成功煉製出了幾瓶無色無味、能讓人瞬間癱軟的迷藥，還有一些可增強功力、抵禦內傷的丹藥。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將首個目標鎖定為黑衣人近期運往總部的一批重要物資。這批物資關乎黑衣人接下來的諸多部署，一旦被毀，勢必打亂其陣腳。二人趁著夜色掩護，潛伏到黑衣人運輸路線旁的密林中。月色朦朧，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薄紗，也恰到好處地隱匿了他們的身形。


    待運送隊伍浩浩蕩蕩而來，黑鯊與芷若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地行動起來。芷若率先發難，從林間射出數枚暗器，勁道十足，精準地射中馬匹韁繩與車夫要害，隊伍瞬間陷入混亂。黑鯊趁機如黑色閃電般躥出，雙刀揮舞，寒光閃爍，所過之處，護衛慘叫連連，鮮血四濺。片刻間，黑衣人押送的物資便被搶奪、焚毀，現場火光衝天，一片狼藉。


    可二人行事極為謹慎，作案後迅速清理現場，沒留下絲毫把柄。他們知曉，若想長久攪亂江湖，隱匿蹤跡至關重要。故而，當黑衣人循著蛛絲馬跡趕來時，現場除了被燒得焦黑的車架、幾具護衛屍體，再無其他可疑線索。


    緊接著，他們暗中散播流言，稱各大門派中已有不少人與魔道勾結，收受黑衣人賄賂，為非作歹。江湖本就多疑，流言一經散播，門派間猜忌橫生，原本的盟友也開始相互提防。一時間，江湖中暗流湧動，衝突頻發，各大門派紛紛陷入自查、互查的漩渦，人心惶惶。


    但奇怪的是，這些謠言似有源頭卻又難以追溯，傳播路徑錯綜複雜。江湖盟主得知此事後，怒發衝冠，拍案而起：“這背後定有黑手，蓄意擾亂江湖，務必揪出此人！”可調查許久，竟不知是黑鯊和芷若所為。


    各大門派為揪出幕後主使，派出大批高手四處搜尋。有的門派甚至許下重賞，引得江湖閑散人士紛紛加入追捕行列。但黑鯊和芷若行蹤詭秘，每次都能提前預判，巧妙避開追捕。


    一次，高手們循著蹤跡追到一處荒廢莊園，將莊園圍得水泄通。眾人小心翼翼地潛入，卻發現屋內僅有幾個稻草人，偽裝成二人模樣，還設下了機關陷阱，不少高手觸發機關，受傷倒地。待眾人反應過來，黑鯊與芷若早已遠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二人愈發囂張，謀劃著掀起更大的風浪。江湖在他們的攪動下，已然搖搖欲墜，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往後，他們還會使出怎樣的毒計，各方勢力又能否識破、反擊，且待下迴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