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有間客棧之中。
蓋聶衛莊還有墨家眾人,正聚在一起商量著,拿到徐福口中的那本小冊子之後,該如何將其發揮到最大效用。
“依我看,拿到那本冊子之後,直接公之於眾,布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看看,暴君嬴政的真實嘴臉。”大鐵錘甕聲甕氣的說道。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他,早就習慣了一切都用拳頭說話,此刻提出的方案,也是最為簡單粗暴的。
“不妥不妥。”盜蹠搖頭晃腦的否定道,“就咱們這幾個人,東躲西藏的,傳播消息的能力實在有限。”
“就算想把小冊子公之於天下,實施起來也太過困難。”
“恐怕還沒傳出一郡之地,就已經被暴秦的大軍一舉圍剿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大鐵錘一臉鬱悶的問道,他好不容易動了一次腦子,想了一個辦法,卻被盜蹠這小子給否定了。
盜蹠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聞言,大鐵錘狠狠瞪了盜蹠一眼。
他還以為盜蹠有什麼錦囊妙計呢,結果就來了一句不知道。
“盜蹠說的的確有道理。”高漸離也開口說道:“單憑我們墨家這點人手,想要將嬴政以童男童女精血煉製長生丹藥的事情宣揚出去,的確不太現實。”
“所以,我覺得,我們拿到那本冊子之後,要盡快聯絡其他反秦義士和六國故舊,集合更多的人手,來一塊完成這件事。”
高漸離說罷,轉頭看向屋內其他人,“你們以為如何?”
蓋聶開口說道,“據我了解,大秦在各路反秦勢力和六國故舊群體中,也安插有不少的探子。”
“若是貿然和他們取得聯絡,恐怕會打草驚蛇,引來大秦的關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始終都未能商量出一個合適的方法。
並非是因為他們愚笨,隻是這件事實在是關係重大,必須慎之又慎。
“我看,這件事一時半會也商量不出妥善的辦法,我們先不要著急,慢慢商量,反正,暫時還沒有拿到那本冊子。”班大師開口說道。
聞言,眾人都微微點頭。
卻就在此時,一名墨家弟子忽然敲響房門。
“諸位統領,子房先生前來拜訪。”
“子房?”衛莊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他來這裏做什麼?”
不光是衛莊,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覺得有些疑惑。
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反抗帝國的叛逆分子,是見不得光的。
反觀張良,作為小聖賢莊的三先生,明麵上還有一個正常身份可以使用。
所以,為了謹慎起見,張良極少會和他們有正麵的接觸。
即便是傳遞什麼重要消息,也是通過其他手段。
自從他們墨家逃到桑海城以來,幾乎都沒怎麼和張良有過正麵接觸。
但今日,張良卻一反常態,主動親身前來有間客棧。
一時間,在場幾位墨家統領眼中都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他們確信,張良此來,絕對是有極其重大的事情。
念頭閃過,班大師等人不敢猶豫,對著墨家弟子吩咐道:“快將子房先生請進來。”
很快,喬裝打扮之後的張良就進入房間之中。
雙方相互見禮過後,衛莊開口問道:“子房,你今日來此,有什麼事?”
張良並未立刻迴答,先是在蓋聶和衛莊身上掃量了好幾眼,直到將兩人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他才開口說道:“蓋聶先生,衛莊兄,你們兩個真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啊。”
“驚天動地的大事?”衛莊先是一愣,在腦海中迴憶自己這段時間幹過的所有事情,似乎並沒有一件符合張良所說的驚天動地。
隨後,他看向張良,用一種試探的語氣問道:“子房,你是說噬牙獄?”
張良微微點頭,道:“沒錯,就是噬牙獄。”
衛莊輕笑一聲,道:“如此小事,你竟還親自上門一趟,子房,你何時變得如此小家子氣了。”
能從噬牙獄中將秦軍關押的犯人搶奪出來,的確能算得上是一份耀眼戰績,但還遠不至於達到張良所說的驚天動地。
聽聞此言,張良的眼神立刻變得古怪起來。
他和衛莊在年少之時便是舊日相識,對於衛莊的脾氣秉性還算了解。
他清楚,衛莊一直都是一個囂張霸道的人,從來都自詡強者。
但,沒想到,多年沒見,衛莊現在居然變得比以前還要囂張。
“衛莊兄,多年不見,你風采更勝往昔啊。”張良慨歎一聲,而後道:“你和蓋聶先生聯手擊殺了章邯,團滅了羅網天字一等殺手團六劍奴,擊殺了一千餘名百戰穿甲兵,如此耀眼戰績,在你口中竟變成了一件小事,張良佩服。”
然而,在聽到張良的話之後,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滯之中。
墨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匯聚到蓋聶衛莊和盜蹠三人身上,其中滿是驚詫之色,仿佛在說,【昨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三個居然一個字都沒提,嘴也忒嚴實了點吧】
殊不知,此時,蓋聶,衛莊,盜蹠三人心中也都是一片茫然和懵逼。
擊殺章邯?
團滅羅網六劍奴?
擊殺一千多名百戰穿甲兵?
他們怎麼不記得自己昨晚做過這些事情。
蓋聶和衛莊仔細迴憶昨晚施展合縱連橫之後的場景。
在記憶之中,他們施展合縱連橫之後,的確成功擊殺了羅網六劍奴中的三人,傷到了不少百戰穿甲兵。
但,他們絕對沒能擊殺章邯,更沒能將羅網六劍奴團滅。
而且,更離譜的是,他們昨晚擊殺擊傷的百戰穿甲兵,加在一起也超不過兩百人,怎麼可能會擊殺了一千多名百戰穿甲兵呢。
蓋聶三人眉頭緊皺,隻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完全不理解,為何張良會說出這麼離譜的數字。
看著三人疑惑和懵逼的神情,張良也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他趕忙開口問道:“怎麼?情況不對?”
衛莊道:“豈止是不對,簡直就是一點都不著邊。”
“昨夜我和師兄聯手,最多也就擊殺了六劍奴中的三人,百戰穿甲兵傷亡總數也不超過二百,章邯更沒有死在我們手中。”
說著,他看向張良,一臉嚴肅的問道:“子房,你這些消息,究竟是從哪裏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