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母親去世,便將兌換的信物又留給了在下,在下有銀子用,因此從未去看過是多少。”
裕康錢莊,晟國如今最大的錢莊,由幾十個民間商行共同成立,當(dāng)年不同數(shù)額的兌換憑證,還是崇晟帝被求著指定的。
他一聽果然便看向蘇德運。
蘇德運不必他吩咐,打開盒子。
崇晟帝隻看了一眼,原本平淡的眼眸瞇了瞇。
他招手,蘇德運將盒子內(nèi)的憑證取出來,送到他手上。
崇晟帝把玩著看向商行聿:“你當(dāng)真不知道這裏麵是多少銀子?”
“在下不知,但,”商行聿想了想:“一百萬,應(yīng)該是有的吧,在下願意全孝順給陛下,畢竟在下成了公主的駙馬,以後陛下便也是在下的父皇了……”
盛芫皓聞言眼角抽了抽。
崇晟帝手中的憑證,也差點落在地上:“誰說有一百萬?四十多萬。”
這紈絝還想忽悠自己?
“啊?這麼少嗎?”商行聿失望:“但這已是在下所有的身家,實在不行,在下將母親的嫁妝也孝敬給陛下?!”
“誰要你母親的嫁妝?”崇晟帝頭疼:“朕也沒同意要將你許給慶寧!”
“那在下怎麼做陛下才能答應(yīng)?”商行聿神情認(rèn)真。
崇晟帝揮揮手:“行了你先出去,此事朕還要問問太後同慶寧的想法,若慶寧同意,朕就不反對。”
“真的?”商行聿立刻又在下頭磕了幾個:“在下這身材長相,公主定會滿意。”
說罷,這才高興跟在蘇德運身後走出去。
崇晟帝望著手中的憑證,問盛芫皓:“這商行聿,你覺得如何?”
“有些急智,但……不夠穩(wěn)重,難成大器。”
崇晟帝點點頭,“除了名聲不好,其他倒也不錯。”
年齡、相貌,都挺合適。
“少年人,荒唐過也無妨,以後改了便是,何況他還救過慶寧……”
崇晟帝說著,命道:“來人,去宣慶寧入宮一趟。”
*
盡管早有預(yù)料,盛知婉依舊沒想到會這樣快。
內(nèi)侍在外等著,她換了入宮的朝服。
暗色滾金的莊嚴(yán)朝服,將她的冶豔往下壓了幾分,卻更顯貴氣端莊。
到了宮外,卻另有內(nèi)侍接引,讓盛知婉直接去太後的慈慧宮。
慈慧宮中。
氣氛凝滯。
太後麵色難看,崇晟帝臉色也不好,二人的爭論即便還未走近便能隱約聽到。
盛知婉腳步頓了一下,下一瞬,便又若無其事地往前。
“父皇,祖母!”盛知婉一一行了禮。
太後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憐惜。
崇晟帝應(yīng)了一聲:“今日讓你進宮,是因為潞綽皇子,向朕求娶你之事,你可聽說了?”
“兒臣聽聞了。”
消息早朝後便傳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崇晟帝望著她:“你怎麼想的?”
“兒臣……聽父皇的安排。”盛知婉斂眸。
崇晟帝既然在朝堂上沒答應(yīng),便是不會讓她去北狄。
她若直說願意不願意,都會讓他起疑,還不如直接說都按他的意思。
果然崇晟帝聞言頷首:“既如此,那朕為你尋了個駙馬……”
盛知婉佯裝錯愕地抬頭。
“皇帝!”太後不悅打斷:“哀家不同意!這兩個人哀家都不想選,哀家會再為婉兒看看其他合適的。”
“母後何不問問婉兒自己的意願?”崇晟帝無奈。
望向眼神迷茫的盛知婉,他道:“除了潞綽皇子,還有一人向朕求娶……不,應(yīng)該說是請求朕將他配給你,做你的駙馬。”
盛知婉心髒跳了兩下,麵上卻露出錯愕神情:“父皇說有人願意尚公主?”
“是。”
“可如今兒臣名聲極差,人人嫌棄,不知是誰願意尚公主?”
盛知婉話剛落,太後便眼眶一紅,落下淚來:“誰敢嫌棄哀家的婉兒!婉兒不怕,哪個嘴巴壞亂嚼舌根子,祖母定然給你尋出來,打爛她的嘴!”
太後想到這便生氣。
那些人不願便不願了,她也沒有強迫,居然還將話傳了出去!
要不是她身邊如今沒有幾個得用的人,她早讓人去查了。
“祖母,婉兒願意的,不知父皇說的人是誰?”
“那人你也認(rèn)識,還救過你,是奉國將軍府的二公子,商行聿。”
崇晟帝話落。
盛知婉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下來。
太後拉過她,“婉兒,你要是不願意,咱們還可以再找找。”
“不用了祖母。”盛知婉反手握住太後的手,對崇晟帝道:“商二公子很好,他救過兒臣,有情有義,且如今還不嫌棄兒臣,願意尚公主……”
說到這,垂下的眼睫顫了顫,眼中有些苦澀:“兒臣覺得已是很好了,真的。”
說罷,她抬起臉,對著崇晟帝笑了一下。
崇晟帝原本是在試探她的,可瞧見她這個笑,不覺心中便顫了顫。
很多年前,曾有個人也這般對他笑過。
可他卻殺了他。
崇晟帝移開視線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好,既然你不反對,那明日,朕便下聖旨賜婚。”
太後身體在崇晟帝話落的瞬間驟然僵住,握著她手的盛知婉自然察覺到了。
她拍了拍祖母的手,示意她自己沒事。
“好,兒臣都聽父皇的安排。”
崇晟帝頷首,心中終究有些不是滋味,又說了兩句便離開慈慧宮。
他一走,太後便一把將盛知婉摟在懷裏。
盛知婉感覺到祖母的眼淚落在自己發(fā)梢。
“祖母,沒事的。”
“商二公子長得好看,還救過我,他願意尚公主,便是承諾此後不納妾,也不尋花問柳。”
“我真的很滿意。”盛知婉說的是真心話。
但奈何商行聿名聲太差。
哪怕她再如何說,太後依舊覺得她是不得不委屈自己,嫁給一個紈絝……
一想到此,太後心揪著疼。
她沒護好胤兒,如今連胤兒唯一的骨血也沒保護好……
盛知婉好不容易將太後哄好,陪她用了晚膳,才離開皇宮。
結(jié)果還沒到公主府,遠(yuǎn)遠(yuǎn)的,張大便看到一道穿著城門守衛(wèi)軍服的身影站在府外。
張大眉頭一蹙。
流觴姑娘果真是騙他的,祁世子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而且,他怎麼又來煩擾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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