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努力止住了後退之勢,在他即將站穩之際,靠窗青年抬掌對他虛壓,一股巨力從他頭頂下降,將他整個人都壓趴在地板上。
“複兒...”
一道婦人急切唿叫從樓梯口傳來。
“公子爺...”
鄧百川飛步上前將慕容複扶起。
慕容複刻立形象狼狽披頭散發,不複先前貴公子形象。
與鄧百川同行的婦人關切的檢查慕容複,沒發現其有傷,臉上展露出慶幸之色。後緩步至靠窗青年前屈膝萬福道:
“多謝狀士手下留情,慕容氏家教不嚴,至使犬子與家臣無理衝撞了壯士,老婦代其向壯士賠禮。”
慕容複見到母親向青年低頭賠禮,頓時氣若發狂道:
“娘,您怎可向他道歉,他辱及整個慕容氏,複兒縱使武功不及,但也必與他不幹休。”
慕容老夫人聞言急上行兩步,狠狠掌摑慕容複,斥責道:
“住嘴...”
慕容複顯然被其母親兩巴掌打懵,不可思議的向著母親,一時間沒發出聲音。
“老婦教子無方,請壯士恕罪。”慕容老夫人教訓完兒子,再次對靠窗青年萬福稽首。
青年見慕容老夫人舉動,便深知其意,對其道:
“需知夷入華夏則華夏己,華夏入夷則成夷。你慕容氏受我華夏禮儀數百年熏陶,早已與我漢人無異,安敢再圖謀複興鮮卑人的燕國。若不放棄這不切實際的幻想,你‘南慕容’覆滅就在眼前。”
青年看向一臉不憤的慕容複,道:
“你先祖慕容龍城武功幾乎縱橫天下,最終還不是向趙大服首。就你這三腳貓功夫,皇城司高手片刻間就教你重新做人。還想複國!不知所謂。”
慕容老夫人通過青年的話,大概猜到與慕容複與青年動手原因,她眉頭一鬆,不動聲色的改變對青年人的稱唿,道:
“先生所言極是,慕容氏入中原已數百年,早已與漢人無異,從今往後隻有漢人南慕容,再無鮮卑慕容氏。”
那青年人聞言,頓露滿意之意,道:
“老夫人睿智,寧某今日暫且放過‘南慕容’無禮之罪,他日寧某若再聽聞爾等有複國之念,到那時可別怪寧某言之不預。”
這自稱姓‘寧’的青年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銀錠手掌一合,隨後手掌揚起一片銀粉,銀粉不灑分毫全部落人空茶懷中。
“掌櫃,結賬...”
片刻後,等掌櫃上到二樓,隻見樓內空無一人,唯有靠窗的酒桌上有兩錠十兩的銀錠。
掌櫃收了兩錠銀子,掃視了酒桌的殘羹冷炙,心道:為何少了一隻茶懷。
太湖一艘樓般內,慕容老夫人端坐在上首,兩個十歲出頭的丫鬟分侍兩側。
慕容複、鄧百川、包不同三人跪在下首,講起與‘寧’姓男起衝突的前因後果。
有隨著三人講述,慕容老夫人盯著包不同的眼神也越加銳利,可隨後似乎又想到什麼,銳利的眼神又柔緩了幾分,對其斥責道:
“包三,你這嘴中總是語出驚人。老爺在世時,你還有所收斂,老爺去了後,你便失了管教肆無忌憚起來。
今日更是招此強敵,差點為慕容氏帶來滅頂之害。你若改不了這個毛病,遲早會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到那時你讓複兒和你的幾位你結義兄弟如何自處。”
那寧姓男子不知用了什法了,包不同被掌?的指印遲遲沒消退。此刻聽了慕容老夫人斥責之言,本就是通紅的臉已變成一了黑紫色。
“非也、非也......”
包不同下意識反駁,但隨即似乎想到什麼,狠狠的自抽一耳光,道:
“請老夫人放心,包三發誓今後一定更改嘴臭的毛病,若為此誓,不得好死。”
慕容老夫人點點頭,隨即對鄧百川問道:
“可查清姓寧的是何來曆?”
“屬下已發動所有力量去打聽,三天內應該會有消息傳迴。他言語中直唿‘趙大’,應該不是朝廷之人。江湖中又從未聽聞有如此年輕的高手,其來曆著實讓人好奇。”
慕容老夫聽到鄧百川言及寧姓青年人的武功,心頭一陣發怵,揭開手中茶杯的蓋碗對慕容複道:
“姓寧的青年說的沒錯,以你現在的武功別說複國,南慕容的名號你都撐不起。
你這次迴去就去閉關修煉,不突破到先天境界,不許出參合莊。
在你做不到這般之前,千萬別顯再泄露大燕皇族的身份。”
說罷慕容老夫人將手中茶杯往下倒,一片銀色的細沙從杯中酒落。
慕容複雙目一凝,寧姓青年單手磨碎銀錠的畫麵瞬間又浮現在他腦海中。
被‘南慕容’諸人念及的‘寧’姓青年,此刻已出現在海州桐柏山的崇道觀。
祟道觀前的石上,一仙風道骨的道袍老者盤坐其中煉氣吐納,醉仙樓中的寧姓青年此刻穿著月白色道袍,閉目盤坐於老道士身側不遠處。
不知過了多久,老道士雙眼赫然睜開,兩道紫芒從其雙目中閃過,隨後老道士收功,對寧姓男子道:
“多謝陳禹道友為貧道護法,還請道友接貧道重歸道門...”
這寧姓青年,便用陳禹行走江湖對的化名。
此刻陳禹已不複醉仙樓武林高手氣質,在月白道袍襯托下他氣息平和,讓人一見便知是世外高人。
若有其於道門高人身在場,定會大吃一驚。剛才與陳禹說話的老道郝然是早已宣稱屍解的紫陽真人——張伯瑞。
但聽張伯瑞剛才之言,似乎今日才是他兵解之日,而陳禹似乎是他重新入道的引路人。
二道就這麼盤坐在崇道觀前,至午夜子時左右,張伯瑞頭頂忽然飛出一道白光,隨後白光如流星般向西方疾速飛去。
陳禹算了算此刻時辰,剛過子時九月初九。將張伯瑞遺蛻安置在事先備好之吉地,隨後拿著張伯瑞護道寶劍向白芒消逝的西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