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帶迴去,尋城中最好的醫師診治。”女子的聲音溫柔動聽,讓人如沐春風。
“是,大小姐。”身旁幾位隨從齊齊應聲,抬著半死不活的段天涯,火急火燎地去了。
而女人的眼神,則是看向了王霸天消失的方向。
另一頭,王霸天一行奮力奔跑,最終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子停了下來。
有人攔住了去路。
這個人正是雪葬。
他背靠著牆壁,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一枚銅幣被他用大拇指彈起,又穩穩接住。
看著來人,他邪魅一笑:“不好意思,前麵沒路了,要不,你們換個方向?”
兔妖最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麵前裝逼,立馬跳起來對其破口大罵:“白毛狗,你裝尼瑪呢?信不信本大爺把你薅成禿頭?”
“哦?會說話的妖兔,還真是少見呢。”他也不生氣,反而笑吟吟地盯著麵前的小東西。
“你哦尼瑪個頭!好狗不擋道,要是識相,就趕緊滾蛋!別逼本大爺發飆!”
“嘖,身板不大,口氣倒是不小。”說到這裏,雪葬收起臉上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上前一步道,“那我就在這裏,你有本事就來試試。”
“哎呀,我這暴脾氣……”
兔妖原地一蹦,就要上前和對方比劃比劃,王霸天卻一把將它拖了迴來。
看著麵前的裝逼犯,麵無表情道:“說吧,你究竟想要怎樣?”
“嗯?”雪葬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你就一點都不怕我?”
“怕,我怕得要死!這個迴答,你滿不滿意?”王霸天的迴答可謂是敷衍到了極點。
“有意思!”他上下打量王霸天一番,嘴角再度勾起那讓人討厭的笑容,“我算是明白,為什麼我千屍門的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你手裏了。”
“本來我是來殺你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如這樣,咱們玩兒一個遊戲如何?”
“你想玩兒什麼?”王霸天心中有些忐忑,畢竟這家夥的實力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雪葬並未說明,而是詭異一笑,“你若是贏了,我便不會再追究。若是輸了……嗬嗬,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哦!”
說完,他化為一道黑煙,原地消失不見。
“喂,你剛才攔著我做什麼?若不是你阻攔,本大爺已經把他撕成了碎片!”兔妖還在為王霸天剛才出手阻攔,而耿耿於懷。
王霸天早看穿了這貨的秉性,撇了撇嘴道:“你要是真有那個實力,他還能那麼淡定的站在我們麵前裝逼?”
“這話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本大爺是不?”
“是的。”
眼看雙方就要吵起來,西山老魔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自己人不要起內訌,還是想想怎麼應付那個家夥吧。”
應付?
怎麼應付?
關鍵是那比話都沒說明白。
玩兒遊戲?天知道他要玩兒出什麼花兒來!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迴去吧。”
誰也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千屍門的人。
而且這個人的實力,貌似不是一般的強悍。
這時候的王霸天想起了某個千屍門龍套口中所說的四大屍祖。
這個家夥,說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事實正如王霸天所料,雪葬還真是四大屍祖之一。
不過他的排名卻是最末。
盡管如此,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一連三天下來,都相安無事。
這讓王霸天一行有些懷疑,那家夥是不是就嘴皮子上說說而已。
城主府。
一間客房內。
段天涯幽幽睜開雙眼,看著麵前陌生的環境,他腦子裏滿是問號。
這是在哪兒?
不對!玉燕姐有危險!
他強撐著想要下床,但渾身的劇痛,饒是他這個鋼鐵硬漢,也不由疼得渾身抽搐。
就在此時,房門開了。
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來人正是把他救迴,並悉心照料的雲家大小姐,雲婧。
見他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雲婧秀眉微蹙,將手中的托盤放下,上前扶著他胳臂,語氣有些責備地道:“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你傷得很重,不能隨便亂動。”
“多……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過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行告辭,咳咳~”段天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跌跌撞撞便要往外走。
“什麼事情,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今天走不出這個門!來人,把他給我綁了!”很難想象,一向溫柔恬靜的大小姐,也有發飆的時候。
當即便躥出十來號人,直接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段天涯繳械駕了迴去。
雲婧冷冷看了他一眼:“想要逞英雄,先問問自己的身體答不答應。”
隨即便對身旁的人吩咐道:“給我把他看好了,若是讓他逃走,後果自負。”
“是是。”一眾仆人忙不迭點頭。
等到大小姐離去,其中一名年長的這才開口勸解道:“小夥子,你說你跟大小姐強什麼?人家多溫柔的人,你都能把她弄生氣,我也是服了。”
“就是,這段時間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兒養傷吧,有什麼,等傷好以後再說。”
“那個,你們行行好,放我走吧!我真的有急事。”盡管知道對方是一番好意,段天涯還是試圖想要說服他們。
“你行行好吧!剛才大小姐的話,你沒聽見啊?你要是走了,我們這幾顆腦袋就得落地!小老弟,做人要有良知才行。”
幾名傭人輪番上前勸說,最終段天涯不得不答應下來。
但讓他想不通的是,這些人為何還要拿繩子把自己捆起來。
“咳,小老弟,不是我們信不過你,主要是我們確實信不過你。”
這不是廢話嗎?
段天涯一陣無語,他掙了掙道:“可是你們把我綁成這樣,我上廁所怎麼辦?”
“沒事,我們可以幫你。”旁邊一矮胖子很是好心地說。
“對的,不用感謝我們,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現在要解決嗎?我去給你拿尿壺。”
“不……不用!”段天涯趕緊阻止了那位熱心人士,隨即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我喊你們便是。”
幾人點了點頭應聲走出,為了保險起見,幾人站成一排,每隔一會兒便從窗戶縫隙往裏看,確定對方是真的睡覺後,這才放下心來。
“你們說,大小姐不會是看上這小子了吧?”
“這不明擺著的嘛,你平時見過大小姐對哪個男人這麼好的?”
“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幾人一頓閑聊,屋內的段天涯聽得是一清二楚。
他搞不明白,自己已經從擂臺上敗了下來,這位大小姐為何還要這麼做?
一見鍾情?
應該不至於吧?但要說她有別的目的,可自己一窮二白,貌似也沒什麼可圖的啊!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他緩緩進入了夢鄉。
別說,一向失眠的他,這次被五花大綁後,竟然睡得格外香甜。
此刻的城主府內。
雲天元和雲婧相對而坐。
“你別告訴我,你真的看上那個小子了?”雲天元泯了一口茶水,淡淡開口。
“那不正是合了您的心意嗎?省得三天兩頭,就搞什麼比武招親。”雲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言語中卻帶著些許譏諷。
聽出女兒心中的不滿,雲天元皺了皺眉:“我那都是為了你好!”
“是啊,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做?”
“有什麼不對的嗎?”雲婧出聲反問。
有什麼不對?
哪裏都不對!
見女兒這般反問自己,雲天元的分貝不由提高了幾分:
“那小子的背景我已經調查清楚,雖然他師父柳擎當年也算是一方豪傑,可如今已不在人世,飛羽山莊更是已經名存實亡!你圖個啥?”
“在你的眼裏,我不過是你斂財的工具而已,嫁給誰不一樣。”雲婧的聲音也跟著高了些許。
“當然不一樣!”雲天元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道,“你知不知道,婚姻講究的事門當戶對!就他那樣,能給你什麼?跟著他,隻有吃不盡的苦頭!”
“好一個門當戶對!當初您是怎麼發家的,心裏可還有數?再者說了……”雲婧看著他冷冷一笑,“我又不是你親生的。”
“你!你說什麼?”聽到這話,雲天元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你聽誰說的這些?簡直胡說八道!你可是我十月懷胎,含辛茹苦……”
“打斷一下,您沒有那個功能。”
“你!”雲天元差點沒被她氣死,他顫抖著聲音,指著對方,“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以前的你,對我可是百依百順……”
“是人,總有叛逆的時候。當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我煩了,我累了!我也想叛逆一下,不可以嗎?”
“你總是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好,但哪次受益的不是你自己?你從來都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這些話從雲婧口中說出,她感覺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
是啊,大家閨秀人人都喜歡。
可又有誰願意來當這個大家閨秀?
這不行,那不能。
條條款款如同一道道枷鎖,束縛得她喘不過氣來!
今天,索性就打破這枷鎖!做一迴真正的自己!
“你……你簡直要氣死我啊!”雲天元的肝那叫一個疼啊!
一直以為這價小棉襖會無時無刻給自己溫暖,誰曾想它突然就漏風了!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反正我不管,我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不把那個小子趕走,後果很嚴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三天嗎?夠了。”雲婧淺淺一笑,“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夠了是什麼意思?
雲天元腦子裏滿是問號。
本想上去追問清楚,但偏偏這個時候又有下人不適時宜的闖了進來。
看著麵前這火急忙慌的家夥,雲天元心中氣便不打一處來,他很是不快地拍著桌子嗬斥道:“慌慌張張,你家裏死人了嗎?”
要是換在平時,他還是比較有涵養的。
但今天著實是被氣昏了頭,所以一個沒忍住,便對著來人一頓數落,話語更是難聽了幾分。
“不……不是……”
“不是那你捉什麼急?”
“不是我家裏。”下人咽了口唾沫,一臉後怕道:“是,是……您家裏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