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味道不錯。”
到達西安的天輝，享受著久別的美酒，同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或許是因為這裏是陝西最繁華的城市吧。
從客棧二樓俯瞰下去，街道上人來人往，人們的臉上和步伐中洋溢著滿滿的朝氣。
他正這樣俯視著人群，不知不覺間。
“可以和您共桌嗎？”
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提出了共桌的請求。
雖然這請求有些莫名其妙，但是。
天輝掃了中年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
“非常感謝。”
中年男子微笑著落座。
他真的像之前說的一樣來了。
常遊給了一塊布，並說了與黑暗門首次交易的過程非常複雜。
所以，現在放在桌上的布就是常遊給的那塊。
‘隻要在客棧裏顯眼地放著就行，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了。’
他才剛剛坐下。
僅僅是擺出了布，就這麼快有人響應，這說明周圍肯定有黑暗門的人。
這一切似乎在證明著。
“先生，您需要點些什麼嗎？”
服務員似乎早有準備一樣過來，中年人也很熟練地點完了菜。
服務員離開後，中年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布，問道。
“……我可以確認一下這個嗎？”
天輝輕輕一笑。
“請便。”
中年人立即拿起了布。
之後他仔細地翻看了布，然後靜靜地放進了懷裏。
“我確認過了。”
“那麼現在……”
“吃完飯後再走如何？”
中年人隨意地瞥了一圈周圍。
也許是因為正處於午餐和晚餐之間，客棧裏並沒有太多顧客，但他似乎還是在警惕著什麼。
‘突然來了又走，確實有點奇怪。’
天輝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
“感謝您的理解。”
不久後，食物被端上來，隨之而來的是一段無聲的用餐時間。
哢嚓——
中年人匆匆吃完了飯，一口氣喝光了茶水，然後站了起來。
“請跟我來。”
離開客棧的中年人沒有走向大街，而是轉入了一個小巷。
他們剛走入巷子。
嗖——
空氣，不，氣氛發生了變化。
如果剛才的街道是明亮而充滿活力的話，現在的小巷就是頹廢而陰森的。
高大建築之間的狹窄道路沒有陽光，偶爾碰到的行人也不平凡。
滿是傷疤、手持刀劍的男子。
失魂落魄、抬頭仰望天空低聲咕噥的人。
以及誘惑人的華麗打扮的女人。
這裏明顯是匯聚了陰暗麵人物的地方。
那時，天輝感受到了目光。
‘果然是一夥的。’
天輝和幾個盯著他的人對視，露出一絲笑意。
“到了。”
就在這時，中年人停下了腳步。
他們到達的是一棟安靜的建築。
“請跟我來。”
中年人打開一扇古老的門，走了進去，天輝緊跟其後。
一走進去，就被黑暗迎接。
出於某種原因，這裏看不到任何窗戶，甚至連照亮走廊的燈籠也沒有。
他們這樣走了一會兒。
一直跟隨著的天輝打了個哈欠，開口說道。
“這要繞到什麼時候？”
中年人的步伐微微一頓。
“……您在說什麼？”
“裝裝樣子，假裝有秘密的房間……”
天輝扭了扭頭。
從走廊旁傳來的一絲氣息和唿吸聲清晰地進入了他的耳朵。
“既然都知道了，就別費那麼多力氣了，快點進去吧？”
“……”
中年人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
“哈哈哈。”
從牆的另一邊傳來了笑聲。
“看來我們搞了場多餘的遊戲。”
“正是如此。”
“……”
天輝的迴答讓笑聲戛然而止。
接著，一道充滿笑意的聲音穿過了牆壁傳來。
“讓客人進來。”
“明白。”
沉默的中年人轉過身，站在了天輝旁邊，忙碌地動了動手，似乎觸動了什麼。
吱呀——
不久後，發出了令人不悅的聲音。
與此同時，黑暗好像被一分為二，光線從中間透出來。
吱嘎——
不一會兒，一間奇異的房間顯現出來。
‘這是個奇怪的地方？’
天輝迅速掃視了房間。
房間裏空無一物。
隻有紅燈照亮的房間裏，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這是臨時住所？’
就在這時，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的青年映入了眼簾。
“歡迎光臨。我是黑暗門陝西分部的分部長。”
分部長自稱的青年看起來很普通。
無論是外貌、氣勢還是一切。
“分部長。”
就在那時，中年人走到了分部長麵前，從懷裏取出了布遞給了他。
“他一直帶著這個。”
分部長看到布時眉毛輕輕一動。隨即，他低聲道。
“你出去吧。”
分部長的驅逐命令下，中年人後退著離開了房間。
咚！
不一會兒，原本裂開的牆壁又重新合上，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分部長和天輝兩個人。
昏黃的燈光下，分部長打破了沉默。
“您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滿意嗎？
天輝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沒必要繞彎子問他是怎麼得來的布，或者來這裏有什麼事，直接切入主題的方式正合他心意。
天輝坐到了椅子上，迴答說。
“我來查的是占領客棧的那些人的身份。”
分部長點了點頭。
“那是常遊負責的客棧。”
天輝嘴角微翹。
果然，情報門派不愧其名，似乎已經預料到他要做的委托。
“現在我們還沒搞清楚他們的信息，隻能先收取定金。如果之後得到了他們的信息，我們會另外評估費用再通知您。如果我們弄不到信息，定金會原數退還。”
聽到這麼有條有理的做法，天輝滿意地問道。
“好的，定金是多少？”
“定金是一兩銀子。”
“這定金也太貴了吧？”
一兩銀子足以讓一個四口之家維持一個月的生活了。
對於一個還沒有弄到信息的定金來說，顯得有些過於昂貴。
“依照我們門派的規定，所有還未確認的信息，我們都會收取一兩銀子作為標準。”
“是這樣嗎？那我接受了。”
天輝說著，摸索著自己的袖口。
‘還好上次帶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上次在一心商行得到的銀子，遞了過去。
分部長仔細檢查了銀子，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確認了。”
然後把銀子收入了懷中，問道。
“您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沒有了。”
“明白了。如果我們得到了信息，會及時通知您。”
“我什麼時候再來呢？”
“黑暗門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無論您在陝西，還是不在，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會與您聯係。”
可信嗎？
這樣自信地說出的話，天輝對著分部長露出了笑容。
“好的。”
滿意地從椅子上站起的天輝。
啪啪。
分部長輕輕敲了兩下牆壁，似乎是一個信號。
原本關閉的牆壁開始緩緩打開。
“一路小心。”
在分部長的告別聲中，天輝離開了那裏，外麵等著的是剛才的中年人。
“這次別再繞路了，直接走吧？”
“……好。”
天輝出來的時間非常短，不到片刻。
就在他走出門的那一刻。
“咦？”
“啊？”
他意外地遇見了一個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裏？”
在百鬼城分別後的人。
沒想到他會在這裏，突然與飛燕劍君河雨振不期而遇。
* * *
一刻鍾後，坐在客棧裏喝茶的天輝看到急匆匆的河雨振坐了下來。
“唿，讓你久等了。”
河雨振調整了唿吸，開口說道。
“你為什麼要去黑暗門？”
“我去那兒搜集信息。”
“信息？如果是為了信息，為什麼不去開放求助，而是去黑暗門……？”
“那不是一樣嗎？”
聽到這話的河雨振搖了搖頭。
“你和我立場不一樣。”
“立場？”
“你不是參與了最近武林盟和開放之間的那個事件嗎？”
“那個事件？我有嗎？”
天輝疑惑地歪了歪頭。
“那個事件你也在場，我從四百那裏聽說……”
“我也在？是什麼事件……啊！”
天輝突然意識到了。
河雨振說的是武林盟與開放聯手，將終南派逐出的那個事件。
‘唉，我都忘了。’
事件的主角天輝抓了抓頭，嘴角微微動了動。
“對了，是那個。”
天輝點頭承認，繼續說道。
“我有一些事情，所以選擇去黑暗門，而不是開放。”
他含糊其辭地說。
說清楚的話太麻煩了。
“你是因為離開華山有事，所以來的吧。”
“是這樣。”
“是什麼事？”
“那個不能說。”
天輝斷然迴答。
河雨振好奇天輝為什麼會來，但他的表情明顯不想多說。
‘唉，河雨振，你自己也有不能說的事，還問別人呢。’
他自我調節了一下情緒。
他自己也是因為一些難以啟齒的秘密，才會來找黑暗門的。
“我是問得太多了。”
這時候，河雨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並不是想盤問天輝的原因才讓他等的。
他直視天輝的眼睛，緩慢地張開了嘴。
“你接下來有去哪裏的打算嗎？有什麼約定？”
“沒有啊，沒什麼特別的。”
“那你要不要去終南派一趟？”
“終南派？為什麼？”
麵對困惑的天輝，河雨振真誠地答道。
“終南派有個我想讓你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