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那個稱號！”
死念驚訝地說道。
‘果然是飛馬。’
天輝能夠確定。
如果不是飛馬，他不會對這個稱號有所反應。
“好久不見。”
天輝滿懷歡喜地微笑。
在天魔輪迴路中留下死念的人，正是他過去的心腹飛馬。
“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你認識我？”
“怎麼？還沒認出來？”
天輝露出潔白的牙齒。
同時，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彌漫開來。
“這，這是！”
飛馬的瞳孔顫抖。
這強烈的氣場。
還有那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的傲慢笑容和態度，正是他生前常見的那個人。
“難道是！”
飛馬驚慌失措，立刻跪下，額頭磕在地上。
“啊啊，至尊大人！”
“好久不見。”
“我，我有眼無珠，沒能認出至尊大人。”
“那也無妨。”
“感謝您寬廣如海的心胸。”
天輝嘴角浮現出微笑。
看到飛馬，就像迴到了前世一樣。
“不過，你老了不少。”
天輝與抬起頭的飛馬對視。
曾經讓無數女子心動的美中年，現在的模樣與以前大不相同。
曾經濃密的頭發大部分脫落，臉上布滿皺紋。
初見時，根本無法認出是飛馬。
“歲月不饒人啊。”
他露出滿是皺紋的微笑。
“不過，看您的樣子，似乎克服了歲月……難道您達到了傳說中的反老還童？”
“那倒沒有。”
“那您現在的樣子是……”
“你知道‘永生不死君臨大法’嗎？”
飛馬點了點頭。
永生不死君臨大法，那是天輝曾經常提起的大法名。
更何況。
過去他不是讓自己偷偷地為他跑腿嗎。
“記得您曾讓我去取萬年冰晶來施展那大法嗎？”
“啊，是那時候。”
天輝迴憶起曾經忘記的事情，然後說出了之前沒說完的話。
“反正施展了那大法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您……？”
看著似乎沒聽懂的飛馬，天輝聳了聳肩。
“就是轉移了靈魂，換了個身體……”
天輝突然停下了話。
說起來太複雜了。
‘而且很麻煩。’
最終，天輝決定不再解釋，簡單地說道。
“就當是類似於轉世重生吧。”
“轉，轉世重生？”
飛馬難以掩飾自己的困惑。
轉世重生，不是應該失去記憶，重新出生嗎？
但現在他的樣子完全和以前一樣。
不過很快，他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畢竟他是誰？
是那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的古今第一魔，絕對天魔。
“至尊大人的話，當然是可能的。”
然後他瞪大了眼睛。
“那麼，您施展永生不死君臨大法後變成這樣，難道是您離開神教的原因是……”
“你想的沒錯。”
飛馬無言以對。
至尊大人突然離開，神教內部為此爭執不休。
隻是為了施展大法。
“那，那您這些年都在哪裏？”
“我？我一直在天山。”
飛馬露出驚訝的表情。
“但我們已經徹底搜遍了天山，卻沒有……”
“我要是決心隱藏，你們能找到我？”
飛馬無話可說。
的確，如果天輝決心隱藏，世上又有誰能找到他呢？
天輝輕笑著問道。
“對了，無影神偷是你吧？”
飛馬迴過神來，迴答道。
“是的。”
天輝摸了摸下巴。
無影神偷能夠偷走正道和皇室的寶物，如果是飛馬的輕功，確實可以輕易地戲弄他們。
但有點出乎意料的是。
“你怎麼沒被發現是飛馬？”
飛馬曾經讓中原大亂的大魔頭。
他在中原活動了這麼久，身份卻沒有被揭露，這實在是奇怪。
“盡量不使用中原人所熟知的武功，主要以輕功為主。”
“為了什麼任務這麼做？”
“不是任務。”
“那你為什麼來中原？”
“為了尋找至尊大人。”
天輝微微錯愕。
“我？”
“在天山和邊疆都找不到，我想至尊大人或許會在中原……”
飛馬停下了話，苦笑著。
他費盡心思尋找的至尊大人，原來一直就在天山。
“你就該留在神教。”
“作為飛龍門的門主，我放棄了門派，全心投入神教，隻為了侍奉至尊大人。”
飛馬的眼神變得銳利。
“沒有至尊大人的神教，我又何必留在那裏。”
“魔腦沒讓你好過吧。”
“……”
飛馬緊閉了嘴巴。
那已經是足夠的迴答。
‘他是偷偷逃跑的。’
天輝沒有再追問。
相反，他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展開天魔輪迴路？”
“我當時已經瀕臨死亡。”
“所以你就展開了？”
天輝的眉毛挑了起來。
“你瘋了嗎？我不是說過不要展開嗎？”
聲音略微降低。
“我特意叮囑過，即使是臨死之際，也絕對不要展開天魔輪迴路，因為一旦啟動，就會被輪迴的枷鎖束縛，你這是在搞什麼？”
“對不起。”
飛馬全身投地。
“但我就是想再見至尊大人一麵。”
“如果我沒來呢？”
“但您不是來了嗎。”
“那是巧合。”
“過去至尊大人您不是說過，巧合就是命運。”
“我說過？”
“是的。”
“什麼時候？”
“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
“是嗎。”
“是的。”
飛馬的反駁讓天輝不知該說什麼好，他隻好咂了咂嘴。
“以前你連話都不敢說，現在變了不少？”
“很抱歉。”
“臉皮也厚了。”
天輝對飛馬現在的態度和語氣感到有些不適應，不由得摸了摸後腦勺。
“算了，既然你已經這麼大張旗鼓地搞了，也沒法取消了。”
天輝嚴肅地說道。
“抬起頭來吧。”
飛馬慢慢抬起頭。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你覺得怎麼樣？”
天輝輕聲問道。
“您指的是什麼……？”
“現在你將消失。你不害怕嗎？”
“沒關係，不，我反而感到高興。為了能再次與至尊相見，我願意獻出我的靈魂。”
飛馬含著微笑。
那是前世中從未見過的明亮笑容。
“而且，我還能將為至尊大人準備的寶物交到您手中，這樣的喜事還有何處尋？”
天輝忍不住笑了。
“你的腦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常。”
雖然話語近乎責備，但飛馬卻是一臉愉悅地開口。
“人怎麼可能輕易改變呢。”
“確實如此。即使我換了身體，本質也沒變。”
天輝輕笑。
然後他想起了之前聽到的話，開口問道。
“那你收集了什麼寶物？”
“幾本武功秘籍和我在邊疆辛苦尋得的一把劍。特別是那些秘籍，一定會合至尊大人的心意。”
天輝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果然不愧是他的左右手，知道他想要什麼。
“果然是飛馬，了解我。”
“侍奉至尊大人的歲月又豈是白費的。”
那確實不是普通的歲月。
光是歲數就超過了二十年，為他操持左右。
“那外麵的秘洞裏的東西是？”
“那是誘餌。”
飛馬的眼角微微上揚。
“名聲過於顯赫，想要對付我的人太多。所以我特意準備了一些東西來迷惑他們。”
“這招魔腦經常用。”
天輝笑了。
“藏寶圖也是故意寫成謎語的吧？”
“我想如果藏寶圖落到至尊大人手中，您或許會對它產生興趣……”
飛馬的眼睛瞇了起來。
“而且即使藏寶圖落入他人之手，除非是神教的核心人物，否則也無法準確找到位置。”
天輝點了點頭。
對無影神偷感興趣的最大原因，無非是那些謎語。
“你還是有點用腦筋的。”
“謝謝。”
“那你準備了幾張藏寶圖？”
“一共準備了五張。”
“五張啊……”
這才明白為何秘洞被洗劫一空。
‘那麼，先來這裏的人很可能是天魔神教的人。’
就在這時，飛馬突然臉色一變，緩緩站起身。
“我多麼希望能與至尊大人再多交談，但世間不容我。”
天輝凝視著與他齊平的飛馬。
死念是不可能永恆的。
那是自然法則。
“能這樣再見到至尊大人……”
就在那一刻，飛馬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光芒消失。
與此同時。
唿啦！
周圍的色彩被填充。
紅色、藍色、黃色。
就像給畫作上色一樣，色彩逐漸染上，不久後，一個房間顯現出來。
“……”
飛馬未能說完的話消失了，但他留下的餘音卻觸動了天輝的心。
飛馬已經變了很多。
從美中年變成了老人。
那些歲月並不短暫。
至少是幾十年。
在那漫長的歲月中，他四處奔波尋找自己。
但結果是失敗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展開了天魔輪迴路，等待著自己，最終見到了自己。
跨越了三百年的時間，他們終於重逢，但他卻消失了。
靈魂也好，死念也罷。
一切都消失了。
他的願望雖然實現了，但又好似什麼都沒得到。
然而。
‘飛馬滿足了，那就夠了。’
天輝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低語中的天輝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打量四周。
與秘洞截然不同的華麗房間，幹淨得難以相信已經荒廢了許久。
‘那是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六個木盒上。
與後麵五個不同，最前麵的一個看起來粗糙的木盒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這個應該是讓我先看的。”
他走向最前麵的木盒。
看著木盒上厚厚的灰塵，天輝緩緩打開了它。
隨著“哢嚓”聲響，他看到了木盒裏的內容，眼睛瞬間瞇了起來。
“嗯？就這些？”
原本膨脹的期待感瞬間消散。
木盒裏隻有一本書。
失望的天輝看著木盒，搖了搖頭。
‘算了。畢竟是飛馬。這可能是絕世神功。’
他仍抱著一絲期待，慢慢讀出書的標題。
“江湖武功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