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念一想,又覺蹊蹺,端木郎數(shù)次為難自己,殺心一覷了然,哪裏是要擒拿自己,所謂因暗天星而得福更是無稽之談,倘若沒有此蠱,自己才當真福滿乾坤呢!
吳正直言談相道:“姑娘莫不是在誆我,這兩次交手,端木郎招招見狠,更說些‘怪隻怪我被他師傅相中’類似吐屬,若非貴人相救,我之性命早已斷送在他手中!”
薊雪迎一陣錯愕,忽地想起岑默思乖戾習性,恍然道:“原來如此!”
吳正道:“你當真是在誆我!”
薊雪迎道:“吳郎說什麼呢,阿妹是已曉得端木郎殺害你的動機了。”
吳正道:“什麼動機?”
薊雪迎擔憂道:“端木郎要殺你乃是為了自保。”
吳正聽後更奇,道:“這話是何道理,他武功高強,便是我韓師叔也有不及,我又豈能傷他分毫,自保從何談起?”
薊雪迎道:“吳郎有所不知,他師傅岑默思平素有一怪癖,但凡徒兒隻收一人,倘若意欲續(xù)徒,當先殺了原徒,你體內(nèi)暗天星取之不出,得之不來,岑默思要收錄你,自然便要先殺了端木郎,他以免師傅遂願,自然要將你處死!”
吳正頓如醍醐灌頂,道:“原來是這般迴事,那岑默思果然心狠無情!”
心中卻是腹誹:何止他岑默思心狠無情,你們魔教妖人不過一丘之貉罷了!
薊雪迎黛眉輕皺,懸念道:“吳郎,你日後行事定要小心,萬不可再給端木郎碰見!”
吳正道:“此事倒也不用顧慮,今日,端木郎已被人折斷右臂,射瞎一眼,想必之後也不會來為難我了。”
薊雪迎先是一驚,而後略有釋懷,道:“如此阿妹就放心多了!”
夕日餘暉斜落城頭,將二人身影拉得奇長,晚風拂過,薊雪迎長發(fā)散於半肩,麵容白皙,如若雪映殘陽,吳正與之對視,不覺心頭一搐。
薊雪迎驀地望見吳正,噗哧一聲嬌笑出聲,吳正不解,道:“你笑什麼?”
薊雪迎柔媚無限,欺至吳正跟前,輕語道:“吳郎好似對阿妹順合了許多呢。”
聞言,吳正心頭咯噔一跳,這才驚覺,已同此魔教女子談了許久,下意識地又在想:莫非我心中真的有她,為何今日竟如此反常!不可!絕對不可!
吳正拚命搖了搖腦袋,當真不再理她,朝向城中便走了進去,薊雪迎幾步跟近,嗲聲道:“吳郎何必怕羞嘛!”
吳正緘默不言,仍自向前疾馳,薊雪迎同他於餘暉中相伴而行,四下人影稀疏,但見兩人齊頭並進,好似情投意合的男女。
再是行出一盞茶時長,兩人已是來至正街,吳正迴首道:“我要迴客棧了,薊姑娘也請迴吧。”
薊雪迎莞爾一笑,甜甜地道:“吳郎之關(guān)心阿妹心領(lǐng)了。”
吳正微微一驚,道:“我哪裏有關(guān)心你?”
薊雪迎道:“你怕劍門那些臭道士對我不軌,是以勸我離去,如此怎不算關(guān)心?”
吳正道:“他們是我?guī)熓宀媚镅哉Z客氣,而且,我隻是不想姑娘再作糾纏,非關(guān)心之意。”
言畢,轉(zhuǎn)身便走,薊雪迎道:“呆板可愛!”
這處,吳正剛走出五丈,忽然頓下身子,啪地一巴掌拍在了腦殼,聲音異為清脆。
吳正自語道:“好生健忘,不是要為江師兄討要解藥嗎!”
吳正趕忙迴頭,向著薊雪迎背影追了出去,口中兀自喊道:“姑娘住步!”
薊雪迎心中一喜,迴眸而笑,玉顏生春,道:“吳郎又惦念阿妹了?”
吳正心道:當真本性難移,整日沒個正經(jīng)!
吳正道:“雲(yún)瓔鎮(zhèn)時,你曾對我江童師兄下蠱,令他日日飽受煎熬,生不如死,他先前對你不敬確實不該,卻也罪不至此,還請薊姑娘賜下解藥吧。”
薊雪迎大眼忽閃,道:“哦,原來吳郎是為此事而來。”
吳正道:“沒錯。”
薊雪迎道:“他是你師兄,賜藥不無不可。”
吳正開心道:“甚好,快給我吧。”
薊雪迎顰顰一笑,道:“隻是阿妹還有個要求。”
吳正軒眉道:“什麼要求?”
薊雪迎幾步近前,壞笑道:“吳郎,咱二人背著各自師傅尋家客棧,再獨處一晚,如何?”
吳正如受雷劈,已不自覺地後退了出去,愕然道:“你······你······”
再是想起那晚,心中追悔前愆,當初千不該萬不該同她共餐,眼下又提如此無禮請求,竟不臊得慌!
薊雪迎道:“反正你我也已坦誠相待,再度春宵,快活似仙,有何不可呢?”
吳正心中漸起怒意,大聲道:“姑娘此話竟也說得出口,你可知道,女子貞潔大過天!”
薊雪迎並不嗔怒,道:“同自己郎君有何失節(jié)之舉,我還想給吳郎生個白白胖胖的麟兒呢!”
聽聞此言,吳正瞬間赤紅耳根,轉(zhuǎn)過身去,不再與她相對,決絕道:“姑娘賜與不賜解藥吳正強求不得,隻望看在我?guī)熜质莨轻揍荆训闷溱H的份上,稍起憐憫之意,吳正此生必然永誌不忘,共寢之事,絕無可能!”
薊雪迎道:“永誌不忘,此話當真?”
吳正不覺一頓,好似已猜出她言語之意,再迴想方才砌詞,竟是有些後悔,道:“沒······沒錯。”
薊雪迎道:“好,我就要吳郎記我一輩子!”
吳正莫名不語,心中不禁在想:我若不記她一輩子,她也無從得知吧。
吳正道:“那還請姑娘賜藥吧!”
薊雪迎淡然道:“勃陽蠱沒有解藥!”
吳正陡然迴頭,氣急敗壞道:“你······你······忒也欺人太甚!”
薊雪迎道:“我有說無藥便不能解了嗎?”
聽聞此處,吳正不禁訕然,滿臉怒氣瞬間僵硬起來,下一刻,竟不知如何收科。
緩過許久,方木木問道:“是在下失了耐心,姑娘還請繼續(xù)。”
薊雪迎微微一笑,並不與之計較,道:“告訴你師兄,每日辰時捶打下體一個時辰,如此七七四十九日,精蟲難忍摧殘,自然會爬出體外。”
吳正瞠目結(jié)舌,何其駭然,心道:每日捶打下體一個時辰,這是摧殘精蟲還是摧殘我江童師兄,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我江童師兄豈有活命!她當真不是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