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劍意組成的世界中，時染緩緩收劍，聲音清冷，“怎麼樣，我這算是合格了嗎？”


    劍靈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算。”


    隨著劍靈的話語落下，時染感覺，自己與劍靈之間產生了某種聯係，有關長劍的信息如同潮水般向著腦海中湧去。


    十一，是這柄劍的名字。


    十一，是一柄仙劍。


    之所以命名為十一，是因為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劍主給他取的名字，至於為什麼，估計隻有第一任劍主知道了。


    說來也是巧合，十一取名之後，名氣越來越大，最後直接衝到仙劍榜第十一位。


    劍光秘境其實就是這柄仙劍的封印之地。


    封印者就是第一任劍主。


    至於封印原因，信息有些模糊，好像是萬萬年前的那場大戰。


    “十一，挺好的名字，和自己倒是很有緣。”


    時染小聲念叨一句，十一名十一排名十一，而先天道獨靈根的排名也是十一，這不是有緣又是什麼呢。


    聽著時染的小聲念叨，十一聲音依舊顯得清冷，“主人，隻要你把我煉化成本命物，一定能夠成為天仙五境的絕世強者。”


    時染沒有說自己煉不煉化，而是問道，“聽說突破築基境的時候，自己能夠在丹田中築基凝練劍胚，是不是？”


    “是的。”十一點了頭，有些不明所以，且無語的問道，“怎麼了？你是想要自己凝結劍胚嗎？”


    沒等時染開口，十一接著道，“你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築基的時候凝練劍胚，並且……就算凝練劍胚，也不一定是什麼厲害的劍胚，所以，我建議你還是直接把我煉化，然後把我當成本命飛劍。”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麼說有種自吹自擂的嫌疑，十一補充般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是仙劍，把我當本命飛劍，要比你自己凝結劍胚，慢慢孕育要保險的多。”


    “不是我吹牛，把我當成本命飛劍，要比大部分劍修孕育出的本命飛劍要強。”


    時染知道，仙劍二字的含金量，也知道十一不是在吹牛，甚至知道十一說的比較含蓄，什麼叫做大部分劍修啊，分明是比百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劍修本命飛劍要強。


    隻是，時染想要走一條自己的道路。


    反正絕對不會把十一煉化成本命飛劍。


    哪怕對方是仙劍榜排名第十一的十一。


    時染甚至隱隱覺得，師尊的想法可能和自己一樣。


    似乎是感受到了時染的想法，十一有些無語般的開口道，“當然了，你也可以把我大練，隻是，你要明白一點，若是築基境的時候你不以我為劍胚成為劍修，不把我當成本命飛劍，萬一，我是說萬一。”


    “萬一你最後無法凝結劍胚，或者劍胚凝結的不行，那個時候，你想把我當成本命飛劍，可就晚了。”


    “當然了，在這裏我還要和你說幾點。”


    時染點了點頭，聲音溫和細膩，“你說，我聽著。”


    “你若是想要把我當成本命飛劍，在劍光秘境，且在劍意凝結的世界中，我可以幫助你快速突破開荒境，進而築基凝結劍胚，也就是我會成為你的本命飛劍。”


    “當然，若是你現在不願意，在突破到築基境之前，都有選擇的餘地，隻是……脫離現在的狀態，離開劍光秘境，每失去一種優勢，都會加大我成為你本命飛劍的難度。”


    “不過你可以放心，隻要你能堅持，我依舊會成為你的本命飛劍。”


    “還有就是，現在，你若是放棄把我當你的成本命飛劍，之後出了劍光秘境，我就會成為一塊廢鐵，至少，在你踏足天仙五境之前，你無法煉化我。”


    “還是那句話，若是突破到築基境的時候，你選擇我當你的本命飛劍，隻要你成功把我凝結成劍胚，那麼……築基境的時候你就可以使用我一定的能力。”


    “你知道的，擁有一柄仙劍傍身，一定會修行順遂。”


    “怎麼選擇，看你。”十一聲音依舊清冷，“主人，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要不要我借此機會幫助你突破到築基境，成為一名擁有本命仙劍的劍修。”


    耐心聽完十一的敘述後，時染搖了搖頭，很是肯定的道，“之後怎麼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的我還不想那麼做。”


    “好吧。”十一清冷的聲音中有一絲絲的失落之感，“若是你現在不願意把我煉製成為本命飛劍，那麼，出去之後，我就會寄居在你的丹田中，你無法使用我，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也不能幫助你。”


    時染點了點頭，“明白。”


    十一輕歎一聲，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問道，“主人，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時染微微搖頭，“不了。”


    “好吧。”應了一聲，十一才開口接著道，“主人，你和李扶搖很像。”


    聽到這話，時染來了興致，“什麼意思？”


    稍作沉默，十一這才開口道，“之前，李扶搖也能夠成為我的主人，隻是，他也說要走自己的路，孕育劍胚……”


    時染好看的桃花眸子光芒微閃。


    十一接著道，“李扶搖上次來找我的時候說，若是你能選擇把我當成本命飛劍，他會很開心。”


    看時染想要說些什麼，十一搶先一步開口道，“李扶搖還說，若是你選擇放棄把我當本命飛劍，他會感到更開心。”


    “他說，他李扶搖的弟子，不應隻看到眼前的利益，拔苗助長的修為並不牢固，終究無法步步登高。”


    “若是沒有一顆堅定道心，大道難行。”


    頓了頓，十一又道，“當然，李扶搖特地說了，若是你選擇把我當成本命飛劍，後麵這句話就不說。”


    時染臉上洋溢著難以言表的笑容。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時染問道，“對了，不是說隻有築基境以下的修仙者才能進入劍光秘境嗎？師尊他怎麼能夠進入的？”


    十一聲音清冷，“有些規矩是用來保護弱者的，太過強大的人可以無視規則。”


    時染點了點頭，道，“那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當然。”先是說了一句，十一轉而問道，“確定不再多感悟感悟嗎？”


    時染搖了搖頭，“對劍道的領悟，不在時間的長短，頓悟很重要，現在這個劍意空間，對我已經沒有太大的幫助了。”


    “嗯。”


    十一應了聲，同時在心中感歎，這師徒倆也真是的，作師尊的不願意要我也就算了，這個作為弟子的，也不願意要我，要知道，我可是仙劍啊。


    怎麼，現在的仙劍都怎麼……上不了臺麵嗎？


    有些無語的十一還是冷聲開口道，“主人，築基的時候，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時染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劍氣山上，小男孩目光四處掃視，企圖尋找能夠減弱自己所引起的天地異象強度。


    然後，他就看到了數千丈外，正懸浮在空中的時染。


    看到時染的瞬間，很多東西都得到了解釋，比如，為什麼自己引起的天地異象，自己無法承受。


    這天地異象哪裏是他引發的啊，分明就是時染引發的。


    小男孩脫口而出罵道，“馬德，那天地異象好像不是我引發的。”


    現在，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失落。


    無比的失落。


    本以為天地異象是自己引發的，誰知道……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不是天才……無法引起天地異象……


    不對。


    自己是天才。


    一定是天才，不然，我為什麼能夠感受到，自己對劍道的領悟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呢？


    一定是時染竊取了我的領悟成果。


    無數的理由在腦海中飛躍，最後，小男孩給時染定了罪，“這時染就是一個竊賊，偷了他領悟成果的竊賊。”


    眼中閃過一抹濃鬱的殺意，小男孩從懷中取出那張能夠擊傷築基境初期，甚至築基境中期強者的符籙。


    “時染，你這個竊賊，給我去死吧！”


    有些失去理智的小男孩對著時染大聲嗬斥一句，抬起手中的符籙，激活之後就向著時染打去。


    “嗡……”


    符籙化作一道金光，向著淩空的時染衝了去。


    在符籙快要攻擊到時染的時候，時染緩緩睜開眼睛，近乎沒有任何猶豫，抬手一揮。


    一股無可匹敵的劍意向著小男孩傾壓了過去。


    那張甚至能夠擊殺築基境中期強者的符籙，瞬間化為齏粉。


    小男孩瞳孔急劇收縮，想要取出身上的傳送玉符，將其捏碎。


    遺憾的是，別說是取出傳送玉符，更別說是捏碎傳送玉符，此刻的小男孩就是動，都不能動。


    劍意向著自己壓來，無數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現，最後隻剩下後悔，“修行天賦提升了很多是真的，領悟到天大的劍道真意也是真的，要是按照既有道路走下去，自己一定能夠登頂。”


    “我不應該想著殺時染。”


    這是小男孩死前最後的想法，他卻是從來沒有想過，之前擊殺其他人時，獲得寶貝的開心與喜悅。


    有些東西，碰都不能碰。


    就如同賭博，不輸的傾家蕩產，不知道後悔，也僅僅是後悔，卻是永遠不會覺得贏錢有什麼錯誤。


    通過錯誤的事情，短暫獲得快樂，這種快樂也是錯誤的。


    有些錯誤一旦發生，足以致命，無法挽迴。


    從觸碰錯誤事情的那一刻開始，不管你獲得什麼樣的體驗，都是錯誤的。


    小男孩的屍體直直向著地上倒去，時染看都沒看對方一眼，而是看向遠處已經拔高到四千多丈的鎮劍碑。


    隨著時染目光所至，鎮劍碑好似受到了什麼牽引，猛然向著上空拔升，轉眼之間，便已經達到六千丈，並且這種拔升還在持續。


    鎮劍碑不斷拔升，劍氣山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發出震耳的轟鳴聲，無數碎石從劍氣山上滾落，看上去，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傾塌。


    劍氣山下，有一條長達百丈，生出四腳的巨蟒，它在水中不斷翻湧，撲騰，激起千層巨浪。


    它想要逃離水域。


    遺憾的是，四腳巨蟒每每觸碰到岸邊，都會被什麼東西擊中，它便會再次被擊迴水域。


    劍氣峽穀中，有十幾人向著劍氣山行來。


    他們本以為會遇到所謂的狼群，慶幸的是，並沒有。


    正當他們高興的時候，劍氣山開始震動。


    “快逃！”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撒丫子就跑，其餘人等緊跟其後，有聰明的人都已經從身上取出傳送玉牌，隻要形勢不對，立刻捏碎傳送玉牌。


    劍氣山山巔。


    鎮劍碑已經拔升數萬丈。


    最後懸浮於山頂之上的百米高空。


    “哢哢……”


    一道裂紋從鎮劍碑上端產生，瞬間蔓延至整個鎮劍碑。


    “轟隆……”


    這個時候，整座劍氣山發出一聲巨響，剎那崩塌。


    山崩地裂，不過如此。


    時染依舊懸浮於高空之上，下方，就是萬丈深淵。


    “砰！”


    滿是冰裂紋的鎮劍碑碑體轟然炸裂開來，一柄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長劍向著時染衝射了過去，這柄長劍和開陽劍一模一樣，隻是比開陽劍更淩厲強悍，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沒錯，這柄長劍就是仙劍十一。


    仙劍衝入時染丹田，歸於平靜，十一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主人，期待與你的下一次相見。”


    “十一，期待與你的下一次相見。”


    小聲念叨一聲，時染向著地麵落去。


    等時染雙腳落在劍氣山的廢墟之上，天地之間的劍意，劍氣，瞬間消失。


    “轟隆……”


    失去了十一，失去了劍意，劍氣，整座劍光秘境發出巨大的聲響，如同天公大發雷霆。


    時染看到，腳下地麵開始開裂。


    整座劍光秘境都在延展。


    時染抬手一抓，一塊晶瑩玉牌出現在手中。


    外界大天地。


    坐在距離劍氣秘境出口位置的稍遠處，吳鐵蛋驚唿道，“劍光秘境真的要爆炸了。”


    聽到這聲叫喊，距離劍光秘境不遠處的沈欣兒冷笑道，“吳鐵蛋，我看你很老實，卻是從來沒有想過，你是最壞的那個，竟然想要騙我狼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