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駝國,一座未知的城池中。
夜色如墨,月光暗淡,星辰稀疏,寒風(fēng)吹過,能夠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冷意。
一年輕女子,身穿一襲粗布麻衣,帶著頭巾,快速向一座屋子疾行而去。
那是她的家。
做完工,迴到家中,洛水水打開門的瞬間,一股誘人的飯菜味道,傳進(jìn)口鼻。
油燈昏黃,照耀出八仙桌上擺著的幾個肉食。
洛父洛母坐在兩邊,已經(jīng)等待很久。
洛水水摘下頭巾,拍了拍頭上的水漬,坐在桌前,問道:“是遇到什麼大喜事了麼?今天怎麼吃的這麼豐盛?”
洛父笑道:“我和你娘親找到了一個賺大錢的營生,所以買肉,慶祝一下。”
一家三口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頤。
洛水水一邊吃,一邊道:“父親,你這做飯的水平,有了很大的進(jìn)步啊。”
洛母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那種笑容,遮掩不住。
洛父一邊扒拉著飯菜,一邊道:“這飯菜,可不是我做的,是你娘親做的。”
“什麼?”“娘親做的?”洛水水的眼中,寫滿了驚訝。
這,怎麼可能。
她娘親做飯,用黑暗食譜來形容,都是輕的。
都有些對不起黑暗食譜。
娘親做飯這麼好吃?
不合情理啊。
洛水水用質(zhì)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親,見對方點了點頭,她又看向洛母。
此刻的洛母,正襟危坐,臉上麵無表情。
可是那抑製不住上揚(yáng)的嘴角,是什麼情況?
洛水水這才有些相信,試探性的問道:“娘親,這飯,真是你做的?”
“嗯。”
洛母微微點頭,小聲應(yīng)了一句,眉眼與嘴角的得意,難以掩飾,“最近又學(xué)做菜,怎麼樣,小水,好吃嗎?”
“好吃。”
洛水水連連點頭。
震驚隻會做黑暗食譜的母親會做這麼好吃的飯菜。
不過,能夠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卻是極好的。
說不定,母親本來就有做飯的天賦呢?隻是被經(jīng)常做飯的父親寵壞了。
夜晚,洛水水沉沉的睡去。
夢中,洛水水看到一大盆母親做的食物。
咕嚕。
肚子不受控製的叫了起來。
好想吃啊。
食欲大振。
不停吞咽口水。
哢哢。
哢哢哢。
類似老鼠啃咬排骨的聲傳進(jìn)了耳中。
洛水水的食欲,消減不少。
滿是美食的夢境,逐漸消散。
哢哢。
哢哢哢。
啃咬排骨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洛水水意識到,自己睡著了,剛剛在做夢。
傳入耳邊中的老鼠啃咬聲,不是假的。
睜開眼睛,意識迴歸,腹中的饑餓感又濃鬱了幾分。
好想吃點什麼。
也不知道現(xiàn)在喊娘親,讓娘親做飯,娘親會不會打死我。
哢哢。
哢哢哢。
門外牙齒啃咬排骨的聲音,打斷了胡思亂想的洛水水。
“這家裏怎麼有老鼠啊。”
“太大膽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披上衣服,洛水水打開房門,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灶房。
啪嗒。
拿起桌上的油燈,打開火折子,洛水水終究沒有點燃油燈。
太費錢了。
和老鼠大戰(zhàn)三百迴合的事情,洛水水沒有想過。
她隻想把老鼠嚇跑。
在有光的時候,把老鼠嚇跑。
父母都在家,有什麼好怕的呢?
父母的存在,就是底氣。
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唿吸,洛水水向著灶房走去。
越是靠近灶房,啃咬排骨的聲音便越是響亮。
洛水水也越是心疼。
平時的時候,自己都不舍得吃排骨,你這老鼠倒是有福氣,直接吃我都不舍得吃的排骨。
洛水水用力踩踏灶房地麵,發(fā)出悶響。
哢哢。
哢哢哢。
灶房之中的聲響,依舊響個不停。
“這老鼠還真大膽,這都嚇不走。”
用聲音驚走老鼠的想法破滅,洛水水小聲低語一句。
老鼠啃咬排骨的聲音,來自灶臺的後麵,生火的灶洞。
咚咚。
咚咚咚。
用力踩踏地麵,企圖嚇走老鼠。
“聲音這麼大了,老鼠膽子再大,還能不跑?”“我就不信了。”
哢哢。
哢哢哢。
啃咬排骨的聲音,依舊沒有消失,反而……更大了。
囂張啊。
一股氣,衝上腦門,洛水水和老鼠結(jié)下死仇。
今天,不是老鼠跑,就是她洛水水被恥笑。
一定要嚇?biāo)肋@些該死的,大膽的老鼠。
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情緒,洛水水終究還是點亮油燈,躬著身體,油燈對準(zhǔn)灶臺後方。
“啊!”
啃咬骨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尖叫,在廚房迴蕩。
洛水水瞳孔急劇收縮。
灶房後麵,沒有老鼠。
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蜷縮在灶口位置,手中握著一根大骨,大骨上麵的肉,幾乎已經(jīng)被啃掉。
白森森的排骨上坑坑窪窪,那是被牙齒咬掉的。
女人麵目猙獰,眼神瘋狂,如同餓死鬼一般,不停啃食著排骨,發(fā)出哢哢哢,滲人的聲音。
嘴角滿是猩紅肉渣與森白骨粉。
另外一個灶口位置,同樣有一個人,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男人。
兩人狀態(tài)差不多。
油燈照射造成的動靜,都沒有阻止灶臺後麵,瘋狂啃食骨肉的兩人。
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
旁若無人。
洛水水眼中有恐懼,有淚水。
灶臺後麵,灶口前麵的兩人,她認(rèn)識。
正是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啊。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小心靠近自己的母親。
燈光打在洛母臉上,讓啃食排骨的洛母,更顯猙獰。
洛水水顫顫巍巍的喊道:“娘……娘親……”
洛母完全忽略洛水水,孜孜不倦啃著骨頭。
洛父也是如此。
淚水如注,完全止不住。
洛水水伸手,想要撫摸洛母。
“吼吼……”
還沒有觸碰到洛母,洛母嘶吼著,怒目瞪著洛水水,好似生怕洛水水搶了她的食物。
洛水水向後連退數(shù)步。
油燈掉落在地上,閃爍加下,徹底熄滅。
洛水水,如墜冰窖。
不知道過去多久,聽了良久啃咬聲的洛水水,終於忍不住,逃離灶房,沒有敲打父母的房門,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拿起父母床頭的油燈,洛水水再一次衝到灶房。
看著灶房中不停啃咬排骨的父親母親,洛水水眼中淚花閃爍。
怎麼辦。
怎麼辦?
我要怎麼辦?
去官府報案。
沒錯。
去官府報案。
讓官差來幫助自己。
洛水水披上衣服,向外衝去。
然而。
完全出不去。
屋門打不開。
為什麼。
為什會這樣。
此刻的洛水水,好似一隻被困在山穀中的羔羊,四麵環(huán)繞著豺狼虎豹。
伺機(jī)而動。
洛水水心中,隻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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